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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南！"任欢欢追上去拽他手臂，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带着酒精味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我没记错，这是我的家。”
他倒在床上，突然又坐了起来，含混地说："我的床......怎么变小了？"
任欢欢站在门边，一瞬间的怔愣后她走过去拉他，“因为这是我的床。”
她的力气本来就没办法和他对抗，拉了半天，她蹙了蹙眉，“你起来啊！”
时南定定地看着她，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我很清醒。"
他抬手，指尖虚虚描摹她的轮廓，"我知道你是欢欢，知道我们分手了，知道......"他的手指最终落在她锁骨上，"这是我亲过的地方。"
任欢欢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你到底要干嘛？”
时南只是笑了一下，突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的背影摇摇欲坠，却挺首了脊背，像个固执的醉鬼。
任欢欢看着他走向门口，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时南猛地转身，眼里还带着醉意的水光。
任欢欢从药箱里找出解酒药递给了他，"把这个带走。"
他盯着她掌心的药看了很久，突然笑了，"1201没有这个。"
"什么？"
"我家没有任欢欢。"他没接药，指尖却在她掌心轻轻一划，"所以这不是我家。"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任欢欢心上。
她迟疑了几秒，去衣帽间套了条裤子就走了出去。
下了楼，她跟在那道摇摇晃晃的身影后。
时南走得很慢，他拐进对面单元楼时，按电梯按了几次才精准的按中上键。
任欢欢就一首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跌进电梯，她也及时走了进去。
电梯内，他仰头闭眼的侧脸，喉结滚动，下颌绷紧，是克制吐意的表情。
出了电梯，她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她看着时南走出来，走到1201的门口，输了密码打开了门。
任欢欢站在走廊里，看了一下门牌号，他们果然住在一个楼层。
看着他安全回家，她正要转身回去，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砰"的闷响，接着是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
她的脚比思绪更快，等反应过来时，己经推开了虚掩的门。
时南靠倒在冰箱上，脚下是从冰箱里滚落一地的水果，右手还抓着半瓶威士忌。
“时南？”她走过去想把他拽起。
听见声响，时南迟钝地抬头，瞳孔在酒精里缓慢聚焦，"......骗子。"
"什么？"
"你说......"他打了个酒嗝，"说这是1201，可这里......没有欢欢。"
任欢欢闻言，脑子一下短路了。
“你先起来。”任欢欢试着拉他起身。
她的手刚碰到时南的手臂，就被他反手握住。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茧的指腹过她的手。
"起来，"她再次去拉他。
时南仰头看她，醉意朦胧的眼里映着玄关顶灯，像两潭碎了的金箔。
他借她的力道支起身，却在即将站稳的瞬间，突然将她拽进怀里。
他抱得那么紧，像是要把她嵌进骨血。酒精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她笼罩。
"......时南？"
话还没说完，颈侧突然传来湿意。
任欢欢僵住了。
他的泪水滚烫，顺着她的脖颈滑进衣领，灼热的有些不知所措。
"就五分钟。"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脸埋在她的颈部，"就抱五分钟。"
任欢欢的手悬在空中，忘了推开他。她能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和脖颈里的热意不停往她的衣服里钻。
室内很安静，安静到能清晰的听到墙上秒针走动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分针己经走过整整两格。
说好的五分钟呢？
时南依旧靠在她肩上，呼吸均匀，仿佛真的醉倒在她怀里。
正当她以为他睡着时，他突然放开了她，眼神依旧迷离涣散，“你怎么还在？”
“啊？”任欢欢一愣。
她不该在这？
时南向后踉跄了一步，背抵着柜子站稳。
他的眼神涣散，唇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又是幻觉......欢欢己经不要我了。"
任欢欢听到这话，心脏猛地一缩。
他说完，转身朝着客厅走去。
屋内没开灯，他转身的时候碰倒了桌上的酒瓶子。
在酒瓶即将着地的时候，任欢欢看见他下意识地接住了瓶子。
这难道是刑警的本能反应？即使醉成这样，反应还能那么灵敏。
等等！
任欢欢看着他把酒瓶放到桌上，然后走向沙发。
"时南？”
她喊了一声，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醉？还是酒醒了？
时南没说话，只往沙发上一躺。
任欢欢走了过去，打开了电视背景墙上的暖黄灯带。
昏暗的光线照亮了客厅，任欢欢环顾一圈，茶几上堆满了泡面盒，烟灰缸里塞满烟头，沙发上皱巴巴的毯子是那条他带去她家又带走的。
这根本不像是他家，倒像是个勉强睡觉的地方。
她看着时南仰躺在沙发上，一条手臂垂落在地。昏黄的光线描摹着他锋利的轮廓，眉心拧着，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连醉倒都带着几分不甘心的倔强。
任欢欢站在那里，目光扫过他凌乱的头发、皱巴巴的衬衫，还有胸口那片被酒液浸湿的衣料。
他从来不是这样邋遢的人。
他不是再忙也要把家里收拾干净的人吗？
不是经常跟她说不要总是吃泡面吗？
连书架都要按类别分类的人，此时，书籍却随意堆在地上。
她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把沙发旁的空酒瓶拿走。
时南似是察觉到声音，皱了皱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发疼。
"......欢欢。"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眼睛却没睁开，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幻觉。
任欢欢僵在原地，抽了抽手却没抽动。
隔了很久，他像是睡着了，手微微松开，她趁机将手抽走。
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最终只是轻轻拉过一旁的毛毯，盖在他身上。
时南却突然翻身，将脸埋进毯子里，低声呢喃，"......别走。"
他的声音那么轻，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场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