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欢欢刚到家,手机就"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她在沙发上坐下后打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微信通知:「睡美人」
这个群名让任欢欢愣了一秒,随即想起大学时她们给徐眠起的外号就是睡美人,因为这家伙能连续睡十二个小时。
手指划过屏幕,99+未读消息像烟花般炸开。
【徐眠:@任欢欢 你到家了吗!我们选的婚纱绝美对不对![图片]】
照片里徐眠歪着头,身着婚纱,身后衣架上挂满白纱。
【宋丽:某人试衣服比新娘还磨蹭[微笑]】
后面跟着个任欢欢在试衣间拉拉链的侧脸,明显是偷拍的。
【徐眠:啊啊啊!丽丽你什么时候拍的!我们家欢欢还是那么好看。】
消息还在不断往上蹦。
任欢欢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最后发了个[捂脸]的表情。
下一秒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徐眠:欢欢到家了吗?】
【宋丽:怎么这么长时间?你住在哪里?】
任欢欢一一回复了她们的问题。
接着消息又发了过来。
【徐眠:这张必须放婚礼大屏幕![图片]】
照片里任欢欢正弯腰捡掉在地上的捧花,表情有些奇怪的狰狞。
【宋丽:存了。】
【徐眠:丽丽,你相册是不是叫"黑历史档案册"。】
【宋丽:嗯。还有大二某人跳啦啦操顺拐的视频。】
任欢欢忍不住笑出声,空荡荡的公寓里这个笑声显得有点突兀。
她放下手机,从橱柜深处翻出一包过期三天的饼干,咬下去时奶油馅己经有点发硬。
窗外的夕阳把对面楼的玻璃窗染成橘红色,她一转头,正好看见对面楼的灯光次第亮起
任欢欢鬼使神差地走到落地窗前,又怕被人发现在偷看,拉起窗帘只露出一条缝隙。
12层的高度足以看清对面相同的楼层,却没看到人。
昨天她好像没看清他住的哪一层。
她把最后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又看见群里徐眠己经开始规划婚礼之后的party,消息像瀑布一样冲刷着屏幕。
饼干包装袋被揉成一团,投进垃圾桶。。
吃完饼干,她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算是简单的解决掉晚餐。
她打开电视,晚间新闻主播机械地念着经济指标,她没有开灯,荧光在昏暗的客厅里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她蜷缩在沙发角落,机械地刷着手机,徐眠己经发了三十多张婚纱照,最后一张是三人合影,她站在最边上,笑容僵硬得像是被强迫的一般。
她把这张照片保存进相册。
打开相册一看,里面只简单躺着几张签售会海报。
这张唯一的合照放在一起倒是显得格外突兀。
她把其他照片都删了,只剩这一张。
刷手机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再看时间己经是晚上十点了,她起身关掉电视,去拿衣服洗澡。
12栋楼下,出租车停稳,时南歪歪倒倒走了下来。
出租车离开后,他站在原地微微眯着眼,酒精麻痹了理智,却让渴望愈发清晰。
他踉跄着向右迈了一步,却又缓缓转身,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跌跌撞撞走向左边。
出了电梯,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时南扶着墙,脚步虚浮。威士忌的酒气随着呼吸蒸腾,眼前的走廊像被水晕开的墨迹,扭曲成重影。
电梯门在身后合上,"叮"的一声将他惊醒。
他找到了1201,拳头砸在门板上,闷响在空荡的走廊回荡。
没人应声。
他又敲,指节泛红,力道越来越重。
"开门......"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门板上,呼吸间全是烈酒的灼热,"我知道你在......"
1201门没开,对面的1202倒是打开了门。
对门的锁舌"咔哒"一响,一个披着睡衣的中年男人探出头,"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时南缓缓转头,眼神涣散却带着刑警特有的锐利,"我....回家。"
"喝多了就回家!再吵报警了!"
"报警?"时南低笑一声,拳头又砸向门板,"我就是警......"
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证件,却只掏出一盒烟和打火机。
屋内,任欢欢刚洗好澡出来,就听见门外吵闹的声音。
好像就在她家门口。
她从猫眼里看了看,连忙打开门。
对面的邻居看到她,“小姑娘,这小伙子喝成这样你要管管的啊,这大半夜的,我本来睡眠就不好,让他这么一吵,我又要失眠了呀。”
任欢欢看了一眼坐在地上靠着墙的男人,衬衫领口松松垮垮的开着,下巴上还有未刮的胡茬。此时,他也盯着她,嘴角还挂着笑。
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下次不会这样了,真的对不起。”
邻居没再说话,瞪了一眼时南就关上了门。
任欢欢在他面前蹲下,“时南?”
时南抬头,迷离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她身上好香,好想抱,好想亲。发梢的水珠滴在锁骨上,又滑进衣领,更想抱了。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撑在她身旁,"为什么不......不开门?"
任欢欢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还没来得及问,对门又传来开锁声。
她连忙将他拽进屋,重重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时南踉跄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玄关的墙上。他眯起眼,视线模糊地扫过任欢欢的客厅。
"你...."任欢欢看着他,"你是不是走错单元了?"
时南低笑一声,抬手松了松领口,"没走错......"
他拖着步子向前,"我就住1201。"
"这是12号楼的1201 ,你住的那是11号楼。"
"是吗?"
他歪头,突然转身看着她笑,"不可能。"
任欢欢拧起眉心,“我送你回去。”
脚步还没动,时南突然转身,摇摇晃晃地就往卧室走,"我困了。"
他的肩膀撞到门框,疼得"嘶"了一声,却固执地继续往里闯,"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