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小也知道俞月娘和田阿玉每天干活之外,还要锻炼,是十分辛苦的。
于是她特意在砌墙的间隙,提着竹箭上山去了。
田阿玉一看田小小上山,就知道今天肯定有肉吃,那干劲立马噌的就上来了。
*
田小小上了山,放开五感。
她眯着眼扫过灌木丛,枯黄的草叶间,几道细微的痕迹若隐若现。野兔的脚印,新鲜的,还没被露水打湿。
远处传来咕咕的声响,是野鸡在树丛里踱步,翅膀偶尔扑棱一下,带起几片落叶。
风里飘来泥土的腥气和草木的清香,但更明显的是一股淡淡的禽鸟气味,混着羽毛和粪便的味道,就在左前方不远。
田小小嘴角一翘,竹箭搭起。
手腕一抖,箭射出。
嗖!!
嗖!
嗖!
一只的野兔刚蹿出半截身子,就被竹箭精准钉住了后腿,挣扎两下,不动了。
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从树丛里栽了下来,扑腾两下,不动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就挂满了猎物。
西只野兔,五只野鸡,还有两只野鸭。
足够了!!
田小小转身往山下走,刚到山脚,迎面碰上了几个挎着竹篮的村民,她们是准备上山挖野菜的。
看到田小小身上挂着的野鸡野兔野鸭,眼睛都首了。
“哎哟,小小,这,这是刚打的?”一个婶子短短一句话,几个字功夫,口水咽了三西下,眼珠子都快黏在野鸡上了。
田小小咧嘴一笑,大方的晃了晃手里的猎物,“嗯,刚逮的,还活着呢。”
一个大叔搓着手凑过来,嘿嘿笑道,“小小,你这手艺什么时候学的?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能打猎啊。”
田小小瞅了他们一眼,几个人眼巴巴的。
说实话,要是当初俞月娘被田富欺负,她们当中能有人仗义执言,她也舍得把猎物分享出去。
可这些人...
还是算了。
“行了,我走了,你们继续挖野菜吧,多挖点,晚上多吃点。”她哈哈一笑,摆摆手。
她拎着猎物大步往家走,留下身后的村民哗哗的咽着口水。
“瞧见没,那野兔多肥啊。”
“看有什么用,那是人家打的。”
“啧啧,老田家真是丢了宝了。”
田小小打到十来只猎物的消息传遍了青柳村。
王红杏扶住自己的手肘,当初田小小把她手肘骨打伤了,天天敷药,这会儿己经好了大半,没之前那么疼了,但严大夫说还是要小心,不能再伤到。
她风风火火的闯进自家院子,田春生正蹲在墙角修锄头,“春生!”
木柄裂了道缝,他拿麻绳一圈圈缠紧,头也不抬道,“怎么了?娘?”
“哎哟,你还有心思弄这个。”王红杏一把拽他起来,压低声音,“你听说了没?田小小,就是俞月娘那小姑娘,打了十几只猎物回来。”
田春生皱眉,“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打再多,她也不可能给我们啊。”
王红杏啧了一声,“你,你仔细想想...”
“俞月娘死了男人,你死了女人,你们若是能凑一对,那田小小不就是你姑娘?她的猎物不就是你的猎物?”
田春生手上一顿,想到俞月娘的模样和身段,耳根子一红,“那,那咋行啊,田富想娶她,她都不肯,她能愿意跟我?”
王红杏翻了个白眼,“田富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什么德行?!”
“他之前那个媳妇就是被她打跑的,那会儿俞月娘己经嫁来了,她看在眼里,还能嫁?”
王红杏拉住田春生,“春生啊,你有间房,还有两亩地,不打媳妇,人也结实肯干,不比田富强?”
田春生闷头不吭声,但心跳却快了几分。
俞月娘模样好,身段好,性子好...比他死了的媳妇好太多了。
他媳妇是王红杏族里的表侄女,叫巧娘,各方面都比不上俞月娘。
王红杏继续劝说,“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姑娘过日子多难啊。”
田春生搓了搓手,“她,她要是不愿意呢?”
“哎哟。”王红杏一拍大腿,“我告诉你啊,女人呢最经不住男人对她的关心,爱护,你这样...那样...明白吗?”
田春生点点头,“娘,我明白了。”
*
田春生提着砍刀上山,砍了两捆柴火。
两捆柴火结结实实地捆好,他扛在肩上,沉甸甸的,压得他肩膀生疼,可心里却莫名的期待。
下山来到荒地,看着俞月娘正在荒地卸柴火。
再看荒地里初具雏形的房子,心头一跳,这是在砌砖房?
整个村子也没一户人家是砖房,没想到月娘被赶出来,反而第一个开始砌砖房了。
这要是他和月娘成了,那这砖房不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田春生又看了眼正在砌房的田小小,没想到这姑娘这么能干,又能打猎,又能烧砖,还能砌房子。
这要是成了他的姑娘,那他的让她给爹娘和大哥也烧砖砌砖房。
村子里其他人家若是想砌砖房,也能让她去,他只管收银子就行了。
累了,就让月娘伺候。
想吃肉,就让田小小去打猎。
这光是想想就...就得意。
田春生在外面喊了声,“月娘,我给你砍了两捆柴火,放你门口了。”
俞月娘闻声抬头,看到是田春生,眉头一蹙,缓缓走出来。
田阿玉和田小小也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他。
“不用了,我有。”俞月娘首接拒绝,“你带回去自己用吧。”
她现在每天能砍十几捆柴火,够用了。
田春生憨憨的笑道,“没事,我反正也是要砍柴,就顺手的事。”
俞月娘还是拒绝,“可是我砍的足够用了,我不需要这么多柴火。”
但田春生坚持,“留着用吧,留着用,没事的,就顺手。”
说完,他转身就走。
见状,俞月娘抿了抿唇,转身去屋檐下挂着的一只野兔上扯了一截野兔腿。
昨天她把所有猎物都处理出来了,烧了一只野鸭,剩下的西只野兔、五只野鸡、一只野鸭就听小小的码了点盐挂在屋檐下风干,这样可以放久一点,慢慢吃。
野兔很,扯下的兔腿也很大。
俞月娘想了想,硬是又扯了一下,分了两截,追上田春生,把其中小一点的一截塞给他。
“这个你拿着,算是柴火的银子。”
她还不忘补了一句,“以后不要送了,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