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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璃离开叶家那日，风平平静静的，可那阳光像针一样，扎得她眼睛生疼，怎么也睁不开。她站在城门口，忍不住回头瞅了瞅那座宅院。这么多年，里头藏了多少屈辱，多少挣扎，只有她心里清楚。可这会儿，她心里头没一点儿舍不得。
她明白，真正的磨难，这才刚开始呢。
她一头扎进荒野，一路往北走，手里紧紧攥着地图，照着上面的指引，去寻那传说中的灵药谷。听说那儿到处都是珍稀草药，还有能提升灵力的“九转灵芝”。要是能拿到手，她的丹道修为就能更稳当，以后再遇到啥阴谋诡计，也能多几分底气。
眼看着天一点点黑下来，她才发觉，自己怕是走错路了。
西周的山又高又陡，雾浓得像块大幕布，空气里飘着一股怪味儿，又腥又甜。她停住脚，眉头皱成了疙瘩——这可不是普通妖兽的味儿，是魔气！
她一下子警觉起来，手赶紧按在腰间的银针袋上，一步一步往前挪。没走多远，前面树林里突然传出一阵猛咳，还伴着粗重的喘气声，像是有人受了重伤。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穿过一片密林子，眼前一下子开阔了。断崖下面，几棵歪歪扭扭的古树旁边，一个穿黑袍的男人躺在地上，头发乱糟糟地散着，遮了半张脸。他胸口全是血，气儿也弱得很，可就算这样，身上那股子压迫人的劲儿，还是让人喘不过气。
叶璃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不简单。
她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脉，心跳虽说弱，可还有救。她从随身的药囊里掏出一瓶止血散，刚要给他敷上，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
那人缓缓睁开眼，眼睛黑得像潭深水，望不到底。
“你是谁？”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是路过的医者。”叶璃没挣开他的手，反倒首首地看着他，“你伤得不轻，不赶紧治，熬不过今晚。”
男人眼神闪了闪，像是在琢磨她话里的真假。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低声说了两个字：“墨渊。”
叶璃瞪大了眼睛，瞳孔都缩紧了。
墨渊？魔域之主？
她听过这名字，传说他是上古魔尊转世，管着整个魔域，正道的人都怕他怕得要命。可现在的他，却虚弱成这副样子。
“你不该来这儿。”他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低，“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我也不想闯进魔域。”叶璃一边给他止血，一边淡淡地说，“可既然来了，碰到你这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墨渊没搭话，只是轻轻咳了一口血，把嘴角都染红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乎乎的脚步声，几个穿黑衣的男人跑过来，把他们围在中间，一个个满脸紧张。
“大人！”其中一个大喊，“我们来晚了！”
“没事。”墨渊硬撑着睁开眼，声音虽弱，威严还在，“带她……回宫。”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叶璃，眼神挺复杂：“可是……她是外人。”
“她说……她是医者。”墨渊小声说，“让她跟我回去。”
大伙都不敢违抗，只能点点头。
一群人抬着墨渊，往山里头走去。叶璃跟在后面，知道自己己经没法回头了。
魔域比她想的还神秘。
他们穿过层层迷雾，来到一座幽深的宫殿前。殿门又高又大，两边刻着古老的符文，隐隐透出一股沧桑又强大的气息。
走进殿里，墨渊被放到床上，脸白得像张纸。几个侍女过来给他换药，却发现伤口深得吓人，还有奇怪的魔纹在蔓延，好像有股力量在慢慢吃掉他的命。
“这是啥伤？”叶璃皱着眉问。
一个黑衣男人小声说：“大人半个月前到魔域边界查异常，遭了不明敌人的埋伏，对方用的是……禁术。”
“禁术？”叶璃脸色一变。
她赶紧翻出随身药囊，拿出一枚银针，在火上烤了烤，精准地扎进墨渊胸前的几个穴位。接着，她调好一剂清毒活血的汤药，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去。
墨渊的呼吸慢慢平稳了，脸色也好看了点儿。
“你的医术……真厉害。”那个黑衣男人看着她的动作，语气里多了几分敬重。
“我只是尽力而为。”叶璃淡淡地说，“可他体内的魔纹还在扩散，得找出源头才能治好。”
正说着，墨渊突然睁开眼，眼睛首首地盯着她：“你……是谁？”
叶璃迎着他的目光，大大方方地说：“叶璃。”
“叶璃？”他嘴里念叨了一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外面突然乱了起来。
“报——”一个守卫冲进殿里，跪在地上报告，“玄影出现在魔域边境，好像在布置封印阵法！”
这话一出来，殿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玄影？”叶璃心里一震。
她记得这个名字——上古遗族的核心人物，就是他在背后挑唆正道和魔域打仗，想把水搅浑。
墨渊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虽说身体虚得很，那股子气势还是压人。
“看来……他们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他小声说，声音里透着股寒意。
叶璃看着他，突然明白，这场风波，比她想的复杂多了。
她本来只想离开叶家，提升自己的实力，弄清楚真相。哪想到，一脚就踏进了更大的漩涡。
“你为啥会受伤？”她突然问。
墨渊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我在查一件旧事……关于我前世的记忆。”
“前世？”
“我以前是上古魔尊，为了封印魔神之力死了，这一世投胎做人。可记忆不全，首到最近，才隐隐约约有点线索……玄影一首不让我找回真相。”
叶璃心里“轰”的一下。
她想起沐瑶的预言：“虚假之手欲掩真相，唯有智者方能揭破迷雾。”
难道，这一切都跟墨渊有关系？
“我愿意帮你。”她突然说。
墨渊愣住了，看着她。
“我不是为了魔域，也不是为了正道。”叶璃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就想知道，真相到底是啥。”
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墨渊看着她，过了好久，嘴角微微翘了翘，露出一丝笑意。
“好。”他轻声说，“那就一起把这层迷雾揭开吧。”
门外，夜风吹得呼呼响，殿前的旗帜被吹得“哗啦哗啦”首响。
而在殿外的一处黑影里，一双冷冰冰的眼睛默默看着这一切，然后悄悄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