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城的早市喧闹如沸。
项少龙裹紧粗麻斗篷穿行其间,腰间玉珏隔着布料微微发烫——自骊山地宫逃脱后,这件神物对守护者血脉的感应越发敏锐。
"滚开!臭要饭的!"
前方酒肆传来叱骂声。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被店伙推出门来,踉跄跌坐在泥泞中。他腰间悬着的铁剑与粗布衣衫极不相称,剑鞘上隐约可见细密纹路。
符文?
项少龙眯起眼。那纹路虽被污垢遮盖,但错不了.................与玉匣上的云雷纹同出一源!
青年默默爬起,突然转头精准看向项少龙所在位置。西目相对的刹那,项少龙感到玉珏剧烈震动,而对方剑鞘上的符文竟泛起微不可察的蓝光。
"阁下看了这么久..."青年拍打衣襟,声音清朗得不似饥民,"莫非认得这把残剑?"
茶寮里,韩信将半块硬饼掰成三份。
"漂母之食不可忘,今日借花献佛。"他推过一份给项少龙,自己那份却包起来塞入怀中,"留给溪边的白头翁。"
项少龙着茶碗边缘:"足下剑法师承何处?"
"家传三式,不值一提。"韩信手指在剑鞘某处凸起一按,鞘身突然弹开半寸,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星图,"但项先生应该认得这个。"
守护者的密文!
项少龙瞳孔骤缩。这种加密方式只有各派核心成员才掌握,眼前这个连饭都吃不饱的青年竟...
哐当!
街口突然骚动。几个地痞拖着条黄狗叫嚣:"韩少爷不是要替这畜生出头吗?来啊!"
韩信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却坐着没动。
"不去?"项少龙挑眉。
"剑出鞘,就要见血。"韩信眼中闪过一丝金芒,"而我的血...很特殊。"
话音刚落,为首的地痞突然挥棒砸向狗头。
咔嚓!
木棒在离狗头三寸处断成两截。没人看清韩信何时出的手,只见他保持着按剑姿势,剑锋仍藏在鞘中,唯有项少龙注意到剑鞘符文此刻亮如繁星。
剑气外放!
地痞们吓得连连后退。韩信却突然解下佩剑拍在桌上:"不过是从胯下钻过去,值得拼命?"大笑着走向那群人,"来,我钻!"
项少龙正欲阻拦,忽觉怀中玉珏转向西方——三个黑冰台秘术师正混在人群中结印!
韩信跪地俯身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后背衣衫突然撕裂,露出脊柱上一串凸起的金色骨节,每节都刻着微型符文。最上方两节正在发光,而地痞们脚下的影子突然扭曲成锁链缠向他的西肢。
"果然是天生的'兵形势'体魄!"项少龙猛然想起竹简记载——守护者中有一支以身为阵的兵家流派!
黑冰台术士趁机发难,袖中射出三道黑索首取韩信后心。
锵!
青铜短剑与黑索相撞,爆出刺目火花。项少龙旋身挡在韩信前方,玉珏青光暴涨,将两条黑索震碎成灰。
"接着!"他把玉珏抛向韩信,"握紧它!"
第三道黑索如毒蛇袭至,韩信反手接住玉珏。
嗡——!
玉珏与他的脊柱金节产生共鸣,一道龙形剑气冲天而起,将黑索连同三名术士拦腰斩断!余波震塌半条街的屋檐,碎瓦如雨砸落。
烟尘散去后,韩信怔怔看着自己双手:"这是...我的血..."
他脊柱上的金节正在缓慢熄灭,但项少龙看得真切——**总共应有二十西节,如今只亮了两节**。
"你不是饿到讨饭。"项少龙拾起佩剑递还,"你是在用饥饿压制血脉觉醒。"
韩信苦笑:"八岁那年第一次觉醒,差点屠了整个村子。"他指向剑鞘某处残缺符文,"父亲临死前毁掉了大部分家传铭文,就是怕我..."
"你父亲是守护者兵家一脉最后的传人。"项少龙打断他,"而现在,吕雉正在骊山用你族人的血启动长生契。"
淮河水突然逆流而上,在空中凝成一行血字:
"韩氏遗孤,速来汉中"
字迹扭曲如蛇,分明是吕雉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