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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室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雪，林茧的指尖在编号 1907 的月光石上停驻三秒。石面天然形成的冰裂纹，像极了沈星阑后颈新添的擦伤 —— 昨夜他替她挡住失控的刻刀时，刀刃在皮肤表面划出的浅痕，此刻正透过衬衫领口，映着冷白光泛着淡红。
“这块石头的裂痕走向，和你母亲设计‘星芒蝶形项链’时用的月光石一模一样。” 沈星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西装袖口别着她新设计的茧形袖扣，“2018 年 5 月，我在伦敦黑市找到它，标注‘留待茧的成年礼’。”
钢笔从指间滑落。林茧盯着月光石表面的反光，忽然想起地下室藏品室里，那只翅膀刻着 “2018.05.20” 的蓝闪蝶 —— 翅膀边缘的修补痕迹，与沈星阑衬衫下的旧疤走向完全一致。当她的目光落在他握月光石的手上，发现无名指根部的枪茧，此刻正压着石面的凹陷处，像在填补某种缺失。
“沈总对七年前的设计，似乎比我更清楚。” 她弯腰捡起钢笔，笔尖在他皮鞋尖前划出浅痕，“比如，母亲手稿里被墨水洇开的星芒弧度，为何会出现在你袖扣的内侧？”
男人的呼吸顿住。他转身时，西装内侧的 “茧” 字刺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旁边绣着的日期 “2018.05.20”，恰好是她第一次在国际展会获奖的时刻。“因为你母亲临终前，把设计图的最后一页缝进了我的衬衫。” 他的声音低得像月光石的反光，“她说，‘小茧的星芒，需要有人用血肉来承接’。”
工作台的台灯突然闪烁，暖黄色光晕里，林茧看见他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照片 —— 是她 18 岁生日时的偷拍，她正对着蛋糕许愿，而他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刚从火场抢出的、她的设计稿残页。照片背面用摩尔斯电码写着：“第 365 次守护，她的睫毛在火光里投下茧形阴影。”
“下午去地下靶场。” 沈星阑递过战术手套，皮革内侧绣着极小的星芒，“我需要校准新到的刻刀硬度，而你 ——” 他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茧，“需要学会在危险时，用刻刀作为自卫武器。”
靶场的枪声在耳道里轰鸣时，林茧盯着沈星阑射击的姿势：左臂微屈护住心口，右手握枪的角度与她握刻刀的习惯惊人相似。十发子弹全部命中靶心，围成茧形图案，而中心位置的弹孔，恰好是她设计稿里星芒的顶点。
“特种部队的射击训练，讲究‘三点一线’。” 他卸下弹夹，金属碰撞声里，喉结在领带下滚动，“而我这些年，一首在练习‘以你为原点’的射击角度 —— 这样无论危险从哪个方向来，我的子弹，都会先护住你的指尖。”
护目镜后的视线模糊。林茧想起在他书房发现的《战术保护手册》，里面用不同颜色标注着她身体各部位的 “防御优先级”：握笔的右手无名指为 S 级，心口处的茧形吊坠为 SS 级。当她的目光落在他手腕的旧疤，突然明白，那些被她视作巧合的保护，从来都是他用战术思维编织的、不容有失的网。
“沈星阑。” 她摘下护目镜，靶场的冷光在他瞳孔里碎成星芒，“你这里……” 她指着他心脏的位置，“是不是存着所有我未察觉的、关于我的数据？”
男人的枪口突然垂落，保险栓扣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他别过脸去，却让她看见靶场墙上的涂鸦 —— 是她上周画废的茧形图案，旁边用弹孔刻着：“我的茧，连握刻刀的力度，都该被计算进保护公式。”
“是。” 他忽然转身，战术手套扣住她后颈，体温透过皮革传来，“你的每个皱眉、每次握笔时小指的弯曲、甚至生理期前三天对暖光的依赖，都在这里。” 他另一只手按在自己左胸，防弹衣下的心跳声清晰可闻，“比任何珠宝设计图都精密，比任何战术地图都重要。”
靶场的灯突然熄灭，应急灯的冷白光里，沈星阑的袖扣闪过微光。林茧听见皮革摩擦声，接着是金属相扣的轻响 —— 他将自己的战术手环摘下来，扣在她手腕上，尺寸恰好留出两指宽，方便她握刻刀。
“这个手环的定位系统，能穿透三千米岩层。”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就像我的目光，能穿透任何危险，找到你的位置。” 手环的棱角硌着她腕间的旧疤，“从今天起，它不再是契约的附属品，而是 ——” 他的拇指划过她唇瓣，“我给你的、带体温的安全区。”
深夜回到别墅，林茧在沈星阑的医药箱里发现了新的物件：贴着 “林茧专用” 标签的止痛贴，每片都提前剪成了茧形；装着雪松精油的小瓶，瓶盖上刻着她的指纹；还有本新的《茧的生理周期记录》，最新一页写着：“2025.06.18，她在靶场戴护目镜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只即将破茧的蝶。”
浴室传来水流声，林茧摸着腕间的战术手环，忽然听见沈星阑低咒一声。推开门，看见他对着镜子处理肩上的擦伤，衬衫搭在毛巾架上，蝴蝶形疤痕在蒸汽里泛着粉红，像只展翅欲飞的蝶。他转身时怔住，手里还攥着她常用的、45 度角削好的铅笔 —— 原来就连受伤，他都要用她习惯的工具记录伤口位置。
“过来。” 他哑着嗓子递出棉签，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雪松味，“医疗官说，伤口需要每天换三次药。” 他的指尖划过她手背，“而你，需要每天让我确认 ——” 他盯着她无名指的婚戒，“你的茧，还好好地嵌在我的星芒里。”
第十西章的刻痕，是靶场的弹孔与月光石的冰裂相互呼应，是战术保护与温柔守望的交织。当她在他的射击轨迹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在他的医疗箱中发现七年的守望，这场始于契约的羁绊，正以比子弹更精准的轨迹，在彼此的生命里，刻下永不褪色的、带着体温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