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峰给的一周期限,像悬在头顶的铡刀。我和祁清澜默契地避开公开接触,她忙于应付董事会突然增加的“学业审查”,我则全力准备咖啡协会的演讲。那对星辰袖扣被我贴身戴着,冰冷的金属紧贴手腕脉搏,成为风暴中唯一的锚点。
演讲日当天,我换上祁清澜送的白衬衫,仔细别好袖扣。后台准备时,林妍抱着文件夹“路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我听见:“穿得再像样有什么用?待会儿祁叔叔亲自来听,你猜他是来看咖啡,还是来看笑话?”
我的心沉了一下,抬眼却看见祁清澜从侧门进来。她穿着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套裙,妆容精致,气场全开,仿佛一周前的风暴从未发生。她径首走向我,无视林妍瞬间僵硬的脸色,伸手替我正了正领带。
“别紧张,”她声音平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记住,台下只有咖啡和爱它的人。你比他们都懂。”
她的指尖不经意擦过袖扣,眼神交汇的瞬间,无声的鼓励传递过来。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演讲出乎意料地顺利。当我用自己烘焙的豆子现场制作手冲,讲解不同水温对风味的奇妙影响时,台下协会成员的眼神从审视变成了专注。连坐在第一排的祁正峰,紧锁的眉头也略微舒展了一瞬。结束时的掌声真诚而热烈。
“还不错。”祁清澜在后台找到我,眼里带着骄傲的光,“我就知道你能行。”
“清澜!”一个娇柔又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穿透力的声音响起。我们同时转头。
门口站着一个女孩。约莫十八九岁,穿着价格不菲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栗色长卷发披散肩头,五官与祁清澜有五六分相似,却更精致柔美,像温室里精心培育的花朵。她身边站着面带微笑的祁正峰,以及表情复杂的校长。
祁清澜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冷得像冰:“祁若薇?你怎么在这里?”
祁若薇——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祁清澜眼中从未有过的剧烈波澜。我瞬间记起祁清澜醉酒时模糊提过的名字——“父亲外面的...野种”。
“姐姐,”祁若薇款款走来,笑容甜美无瑕,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爸爸说今天有重要活动,带我来见见世面。”她目光转向我,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这位就是俞辰学长吧?姐姐眼光真好呢。”
她的赞美毫无温度,反而像柔软的蛛网缠绕上来。祁正峰适时开口,语气是面对祁清澜时从未有过的温和:“若薇刚转学过来,以后多跟你姐姐学习。”他转向祁清澜,语气恢复公事公办,“清澜,带若薇熟悉下环境,顺便把学生会近期的重要文件交接给她。”
“交接?”祁清澜的声音像绷紧的弦,“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祁正峰没有首接回答,目光扫过我袖口闪烁的星辰袖扣,眼神一沉:“意思就是,你需要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地方。下周去欧洲分公司的行程提前了,学生会的事务,暂时由若薇代理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