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分的办公室安静得反常。凌梓冰假装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余光却锁定在斜对面的张昊身上。这位平时聒噪的程序员今天异常沉默,机械地敲击键盘,动作精准得不像人类。更奇怪的是,他每隔五分钟就会停下,脖子以诡异的角度后仰,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凌组长,您的咖啡。"
助理小林的声音让凌梓冰微微一颤。她接过纸杯,注意到小林右手无名指有一圈红肿——像是被什么环状物长期摩擦留下的痕迹。
"谢谢。"凌梓冰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对了,昨晚保安说大楼监控系统升级,你看到了吗?"
小林歪着头,瞳孔在阳光下闪过一瞬不自然的银光:"监控?没有啊。系统不是一首好好的吗?"
凌梓冰捏紧了杯子。昨晚她借口取文件,潜入了保安室。监控画面显示午夜12点整,空无一人的三楼走廊突然出现十几个蹒跚的身影——肢体扭曲,动作僵硬,像极了末日初期的丧尸。但今早询问保安时,对方却一脸茫然地表示系统从未记录异常。
"可能我记错了。"她若无其事地笑笑,目送小林离开。
办公桌抽屉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凌梓冰环顾西周,确认没人注意后,手指轻抚抽屉锁——这个动作触发了某种肌肉记忆,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从指尖溢出,抽屉无声滑开。
里面多了一个不该存在的黑色小盒。
凌梓冰的呼吸停滞了。盒子是金属质地,表面刻着暗纹,与她记忆中的晶核储存器一模一样。她小心地用笔挑开盒盖——
一颗拇指大小的蓝色晶核躺在绒布上,表面沾着己经干涸的血迹。
"北极样本的分析报告。"
轩辕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得她差点打翻咖啡。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中拿着一叠文件,表情职业化地平静。但当他目光落在晶核上时,银灰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谢谢。"凌梓冰自然地合上盒子,声音压得极低,"午餐时间?"
轩辕翼微不可察地点头,转身离开前,他的西装外套下摆掀起一角——后腰处隐约露出黑色枪柄的轮廓。
凌梓冰的指尖无意识地着眼尾。那里依然光滑,但每当她看到晶核或轩辕翼时,就会产生灼烧的幻觉。
茶水间。12点30分。
凌梓冰假装加热便当,实则检查着每个角落。微波炉运转的嗡嗡声中,轩辕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旁,递过一个U盘。
"监控录像的删减部分。"他声音如同耳语,"系统确实被篡改了。"
凌梓冰接过U盘,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一瞬间,某种能量波动在空气中炸开——微波炉突然爆出火花,灯光闪烁几下,茶水间的门自动锁死。
"你的能力..."轩辕翼皱眉。
"你的也是。"凌梓冰盯着他腰间,"那把枪不该存在。"
轩辕翼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西装纽扣,露出枪柄——那是一把银灰色的手枪,造型介于现代武器与古董之间。最引人注目的是枪柄上的刻字:给阿冰。
"今早出现在我公寓床头。"他声音干涩,"我知道它。在那些...梦里。"
凌梓冰的后背胎记突然灼痛起来。她猛地抓住轩辕翼的手腕:"让我看看你的泪痣。"
在茶水间昏暗的灯光下,那颗淡褐色的泪痣呈现出奇异的状态——内部有金色纹路若隐若现,形状酷似微型火焰。
"保安的登记表显示,张昊上周请了病假。"凌梓冰快速说道,"但人事部记录他全勤。"
"三楼的自动贩卖机午夜销售记录显示,有人购买了12瓶运动饮料。"轩辕翼接上,"但那个型号的机器最多只能装10瓶。"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结论:这个世界的数据正在被某种力量扭曲。
微波炉"叮"的一声停止运转。灯光恢复正常,门锁也自动打开。外面传来同事的说笑声,一切如常。
"下班后。"凌梓冰递还U盘,声音恢复正常音量,"我会仔细看报告的。"
轩辕翼点头离开。凌梓冰打开微波炉,取出己经冷掉的便当——她明明设置了3分钟,但计时器显示只过了30秒。
办公区另一端,小林站在复印机前,后颈处的衣领微微掀起,露出一个金属接口的轮廓。而张昊依然在机械地敲击键盘,屏幕上的代码全是重复的0和1。
凌梓冰坐回工位,抽屉里的晶核无声地散发着微弱的蓝光。窗外阳光明媚,但她能感觉到——某种无形的侵蚀正在蔓延,就像数据病毒渗透进现实世界的缝隙。
而最令她不安的是,当她再次看向轩辕翼时,发现他的左眼己经完全变成了银色,正死死盯着电梯方向——那里站着一个保安,制服袖口露出半截骨白色的...鞭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