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庆功宴的余韵在苍梧城流淌了三日。修士们散去时，每人怀里都揣着太初境分发的“同心莲”种子——这是百花界连夜培育的，说是“种在界域边界，能连通万域灵气”。虾虎子蹲在城门口，把最后半袋桂花糕塞进路过的玄霄界小修士手里，被对方追着绕着城墙跑了三圈，笑声撞得彩棚上的铃铛叮当响。
“阿仁，该回太初境了。”太初瑶站在观星台边，发间的玉簪映着星轨，“今日星象异动，北冕座的‘定界星’暗了一瞬。”
虾仁正帮清微师姐整理师父的遗物，闻言抬头：“定界星主掌各界域壁垒，难道又有混沌渗透？”
清微将一本泛黄的《太初秘录》递给他，指尖划过封皮上的星轨纹路：“师父生前常说，混沌如潮，退去一时，必会卷土重来。这秘录里记着他当年游历各界域时见过的‘异常’——比如万年前突然消失的‘归墟海’，比如千年前突然暴毙的‘扶摇鸾鸟’。”
虾仁翻开秘录，第一页便是一幅星图，星图中央标注着“太初境·道主台”，周围散落着七颗星子，每颗星子旁都有批注：“其一·锁魂禁术，其二·归墟迷踪，其三……”
“第三颗星子的批注被撕了。”太初瑶凑过来，“师父说过，有些秘密要等‘火把足够多’时才能揭开。”
“火把……”虾仁想起庆功宴上那些举着火把欢呼的修士，嘴角扬起笑意，“现在应该够多了。”
话音未落，观星台的星盘突然剧烈震颤。虾仁眉心的道心印发烫，星盘上的星轨竟开始扭曲，原本清晰的七曜星图变得模糊，像是被某种力量揉皱了一张纸。
“不好！”萧云从演武场狂奔而来，古剑上的“斩时空”符文全部亮起，“玄霄界的‘镇界碑’裂了！碑身浮现出一行古字：‘归墟将醒，持钥者往’。”
“归墟？”虾虎子挠头，“我阿爹说过，那是传说中吞噬一切的海，连神都能淹死。”
清微的脸色骤变：“《太初秘录》里有记载！归墟是混沌诞生前的虚无之海，当年太初真人封印混沌时，曾将一部分混沌本源投入归墟，以海眼为锁。若归墟苏醒……”
“混沌本源会顺着海眼倒灌回来！”太初瑶接口，“当年师父用七颗‘道心印’镇住七处界壁薄弱点，其中一颗就在归墟入口！”
虾仁猛地站起身，鸿蒙剑“嗡”地出鞘：“我去取道心印！”
“等等！”清微拉住他，“归墟入口在玄霄界最北边的‘无妄海’。那里有上古传送阵，但需要七枚‘道心印’为引——你现在只有一枚。”
“我有！”陆沉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北溟界的祭坛下，我祖父当年留了一枚。他说这是当年那位大能用命换的，能让‘持钥者’通行无阻。”
萧云也摸出一样东西——他的“斩时空”古剑剑脊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小字：“归墟·钥匙·斩因果”。
“我的剑……”萧云喃喃，“当年师父说过，这剑是太初真人用混沌本源锻的，能斩断一切执念。”
虾仁望着众人手中的信物，突然笑了：“原来师父早有安排。清微师姐，你去取百花界的‘同心莲’做引；虎子，你去万剑界借‘万剑令’镇场；瑶儿，你用星辉为我们标记路线——我们即刻出发。”
玄霄界·无妄海。
海风卷着咸涩的雾气，吹得众人衣袂翻飞。无妄海上空，乌云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成了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深不见底的黑洞——那便是归墟入口。
“传送阵在那！”虾虎子指着海中央一座悬浮的石台，石台上刻满了太初境的法则纹路，“当年师父带我来过，说这是‘万域共通之路’。”
清微取出“同心莲”，花瓣上的晨露滴入石台。石台瞬间亮起七彩光芒，七枚道心印从众人手中飞出，在半空排成北斗形状。
“归墟·钥匙·斩因果。”萧云举起古剑，剑身上的字迹与石台共鸣，发出清越的剑鸣。
虾仁运转鸿蒙道藏，金色光链缠住石台。石台缓缓转动，露出下方的青铜门——门上刻着一只衔尾蛇，正是混沌的图腾。
“退后！”虾仁大喝一声，鸿蒙剑斩向蛇首。剑刃与蛇鳞相撞，溅起金色火星。蛇首突然睁开眼睛，竟是两团旋转的黑雾，黑雾中传来刺耳的笑声：“太初道主？你带着我的‘钥匙’来见我了？”
“是你！”太初瑶的玉簪射出星辉，“当年被道主斩断残魂的混沌之主！”
“不，我是归墟之主。”黑雾膨胀，“混沌只是我的一部分，而你们……”它的目光扫过众人，“是来给我当祭品的！”
石台剧烈震颤，无妄海的浪头突然拔高百丈，化作巨手拍向传送阵。萧云的古剑斩出“时空斩”，却见浪头在剑刃前重组；苏清歌的火焰被浪头吞噬，反凝成冰锥刺向众人；万剑阁弟子的“万剑令”掷出，万千剑影竟被浪头绞成碎片。
“这是归墟的‘吞噬之力’！”清微的声音带着颤抖，“它能吞噬一切法则，连道心印都……”
她的话被一声暴喝打断。虾虎子的龙棍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鸿蒙龙焰如一条赤金巨龙，首贯黑雾中心。龙棍上的符文全部亮起，每道符文都在呐喊：“破邪！”
“小虎！”虾仁眼睛一亮——这是“鸿蒙道藏”中最强一式“破界式”，专破阴邪混沌！
龙焰与黑雾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雾被撕开一道裂缝，露出后面的青铜门。门中央，一枚流转着七彩光芒的“道心印”正在浮现，正是第七枚！
“哥！”虾虎子被黑雾震得踉跄，却仍死死攥住龙棍，“快拿印！”
虾仁运转“万物归一”，周身金光大盛。他冲向青铜门，指尖触到道心印的瞬间，识海中再次响起太初真人的声音：
【阿仁，当你拿到第七枚道心印时，归墟的秘密便会揭晓。记住，混沌的本质是“无序”，而我们的“道”，是“有序的爱”。】
道心印融入虾仁眉心的印记，他的气息瞬间暴涨至“道主中期”。与此同时，青铜门轰然洞开，门内涌出的不是混沌黑雾，而是一片璀璨的星河——那是被混沌吞噬的“归墟海”！
海水中漂浮着无数发光的碎片，每片碎片都刻着熟悉的面孔：太初真人的分魂、北溟界大能的残魂、甚至还有虾仁幼年时养的那只三尾猫……
“原来……”太初瑶的眼泪落在星河里，“被混沌吞噬的不是灵魂，是他们的‘无序’。”
虾仁伸手接住一片碎片，碎片上浮现出太初真人的笑脸：“阿仁，你看，所谓‘归墟’，不过是混沌用来‘收藏’的仓库。只要我们用‘有序的爱’去唤醒他们，就能让归墟重新变成‘希望之海’。”
他转身看向众人，眼中泛起金光：“各位，愿意和我一起，把‘爱’种进归墟吗？”
“我愿意！”萧云第一个举起古剑。
“算我一个！”苏清歌的火焰在掌心跃动。
“虾虎子，别偷吃桂花糕了，快来帮忙！”虾仁笑着看向自家弟弟。
“知道啦！”虾虎子咧嘴一笑，龙棍指向星河，“鸿蒙道藏·破界式·第二式！”
七道身影化作流光，冲进归墟星河。他们的指尖亮起各自的法则之光——金色、蓝色、紫色、红色……这些光芒交织成网，将漂浮的灵魂碎片轻轻包裹。
“这是……”陆沉望着这一幕，突然跪了下来，“原来锁魂禁术的解法，从来不是镇压，而是‘唤醒’。”
三日后，太初境·观星台。
虾仁站在星图前，第七枚道心印悬浮在他掌心。星图中央，原本模糊的七曜星图重新清晰，每颗星子都对应着一枚道心印——原来太初真人早己将它们布在各界域最危险的地方，等待“火把”来点燃。
“阿仁。”太初瑶靠在他肩头，指着星图最边缘的一颗暗星，“这颗星子对应的，是当年消失的‘扶摇鸾鸟’。师父的秘录里说，它是混沌诞生前的‘秩序之鸟’，或许……”
“或许是下一站的线索。”虾仁接过话头，“清微师姐说，百花界的‘同心莲’在归墟里开出了新花；萧云的剑说，玄霄界的镇界碑又亮了；就连北溟界的陆沉，都送来了新酿的‘醒魂酒’——”
他突然顿住，望着远处正追着蝴蝶跑的虾虎子，嘴角扬起温柔的笑：“你看，我们的‘火把’，己经照亮了很多地方。”
而在归墟深处，那片曾被混沌吞噬的海，此刻正翻涌着璀璨的星芒。一只浑身浴火的巨鸟从海底升起，它的羽毛上刻着古老的符文，正是传说中的“扶摇鸾鸟”。它张开嘴，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啼，声音传遍各界域——
“秩序己归，爱火不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