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且慢!且慢!”
行商咬牙喊了喊,拿出一块令牌,交给张守。
“小兄弟,既然被你碰上,那就是缘分。老夫求你一件事,这是信物,你帮我带去阳谷县,转交成周商会的钱管事,叫他多带点人,来这接应我。事后老夫必有重谢。”
现在除了成周商会的人,他不敢相信别人。
委托张守,也是无奈之举。
“成吧……”
张守接过令牌,看了一眼。
上面有个魏字。
应该是这行商的姓氏。
姓魏的行商严肃叮嘱:“切记,此事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不但老夫要死,就连你也会受到牵累。”
张守倒不怕被牵连。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对了,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然我怎么跟成周商会的人讲。”
“老夫姓魏,单名一个伯字,快去快回啊!”
……
临近中午。
张守再次来到昨天那个山路隘口。
昨日铺满地面的断肢残尸,己经被人清理过了。
要不是泥土里残留的血迹,张守还以为昨天发生的事只是幻觉。
入了城。
一切如常。
只是县城里摆摊的小贩,又少了一些,看着有些零落。
张守来到成周商会据点。
出示令牌。
“我要找钱管事!”
钱管事暂时不在,外出了。
张守坐在会客厅等候。
到正午,才看到一名春风满面、笑容可掬的老者,朝自己走来。
自称姓钱。
就是钱掌柜。
“小兄弟,听说你捡到了本商会的令牌,特意来奉还,真是有劳了。”
确认这老者,便是自己要找的人,张守心里嘀咕。
这家伙真怪。
成周商会的商队,在阳谷县境内出事,应该己经接到消息了,怎么还不急不躁的。
他想起行商魏伯的叮嘱,也没过多犹豫,将令牌给了钱管事。
“唉,想不到魏伯正值壮年,却遭此厄难,老夫必定会请求官府,将阳谷县那群贼匪清剿干净,以慰在天之灵。”
钱管事接过令牌,长长叹息。
张守表情古怪的说:“魏先生还没死呢!”
钱管事一顿,转而脸上露出喜色:“当真?!”
张守把魏伯说过的话,在钱管事面前复述一遍。
“你赶紧找够人,随我去荒石岭附近救人。”
这商会处处透露着古怪,尽管钱管事多番挽留,张守也不想多待。
钱管事点了点头。
他答应的利索,办事却拖拖拉拉。
张守等了许久,还以为这家伙不想出力,盼着魏伯死呢。
好在钱管事果真找来了几十个壮丁。
张守指着商会的守卫:“干嘛这么麻烦,让他们去不行吗?”
钱管事笑呵呵道:“魏伯虽然重要,但商会里的事务不能停下,老夫随你们一道去便是了。”
他向一众壮丁使了眼色。
一行人便十分整齐听话的跟上张守。
“也行吧……”张守寻思。
这几十号人,估摸着对付荒石岭的山贼,也够用了。
一行人风风火火,出了阳谷县。
撞上城门口的官兵。
那官兵见他们声势浩荡,非但不上来盘问,反而躲着走。
……
张守带着一干人,匆忙赶到了位于荒石岭和泥枣村中间的那座小山。
“小兄弟,魏伯究竟在哪儿?”钱管事问。
张守指着前面的山。
“马上到了!”
他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过来,荒石岭的山贼,应该有所察觉。
居然没人埋伏。
也没有拦路的。
张守心里首犯嘀咕。
“这荒石岭距离泥枣村,是不是有点近了?”
中间只隔着几座山。
荒石岭的山贼若是缺钱缺粮了,岂不是很容易就跑到泥枣村来打家劫舍?
除了泥枣村,附近也有其他村庄。
都有被山贼劫掠的风险。
不过,在张守的记忆里。
荒石岭的山贼,还从未下来洗劫过这几个村子。
“到了!”
爬到半山腰,张守指着地窟。
下头一片昏暗。
魏伯又在学狼叫了。
张守无奈,带头往下爬。
钱管事犹豫了一下,命人跟随张守下去。
“怎么样了?”
缩在地窟深处的魏伯,见到张守回来,急忙问道。
张守示意他看向自己身后。
本以为魏伯看见有人来,会很激动。
张守却留意到,魏伯的瞳孔微微缩了缩,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
“怎么了?”
张守疑惑道。
魏伯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咬牙切齿:“你小子真不知道?”
张守茫然地摇头。
“你……你害死老夫了!”魏伯哭丧着脸。
透过昏暗的光线,他看到,张守身后跟着的两名壮汉。
其中一人,便是昨日险些砍死自己的贼匪。
“啊?”
张守听到他在自己耳边小声说的话,不由愣住。
可这些人,都是钱管事去找的啊。
二人不动声色。
爬上地窟。
见到钱管事,魏伯脸上的颓色消失,露出喜色。
看来张守没骗自己。
他跑到钱管事身边,指人那名贼匪:“钱管事,那人是山贼,快,叫大家把他拿下!回到商会,老夫要好好审他,究竟是何人在针对我们成周商会。”
他正想驱使手下。
却发现,来接应自己的几十名壮汉里,除了几名贼寇的脸外,全是他不认识的陌生脸孔。
“我们商会的护卫呢?”
一个没来吗。
魏伯给整懵圈了。
钱管事微笑道:“魏管事,不用找了,你养的人早就被贼匪杀完了。”
“怎么可能?”
魏伯一愣。
除了昨天随他出行的十多名护卫,他在阳谷县据点里,还有一批信得过的人手。
“听说城外出了命案,商会里那群人担心魏管事你的安危,不顾老夫劝阻出城,到现在也没回商会,我只得带了一些自己的人过来接应你……”
钱管事的话,令魏伯愕然。
随即暴怒。
“你……”
头脑凌乱了一阵,魏伯最终叹息:“看来我这次遇难,不是偶然!”
他看向张守,目光带着一丝歉意。
“小子,是老夫连累了你。”
“啊?”
到了这会儿,张守哪里还看不出,这成周商会内讧了。
那些追杀魏伯的山贼,搞不好就是钱管事安排的。
钱管事接下来的动作,也印证了张守的猜测。
“来啊,送我们魏管事上路,正好这里个现成的窟窿,就当做魏管事的坟墓吧。”
钱管事话音落下。
魏伯己经认命。
一名壮汉,指着张守:“这小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