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夜晚,乾清宫内一片清凉。乾隆握着加急战报的手微微发颤,玄色龙袍下露出的明黄袖口被攥出褶皱,朱批未干的笔锋在案上晕染成一片暗红。
"传皇后!快传皇后!"皇帝突然起身,打翻了案头的白玉盏。李公公弓着腰疾步而出,殿外的铜铃随着他的脚步声叮当作响。
珠帘轻响,皇后携着一身松香入内。见皇帝面上泛红,她取下披风的手顿了顿:"皇上何事这般激动?莫要伤了龙体。"
乾隆将战报重重拍在紫檀木案上,震得镇纸都跳了跳:"缅甸大捷!竟是小燕子......"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指腹着战报上"凤栖神宫宫主"几个字,仿佛要将那笔画刻进掌心。
皇后展开战报的手微微发抖,素绢袖口扫过"尔泰重伤,福晋单骑救夫"的字迹:"她不是该在尚书府照看西个孩子?如何能......"
"那丫头的灵力感知,岂是凡俗能瞒住的?"乾隆背手踱步,金丝绣龙的靴底碾过青砖,"尔泰中毒那日,她怕是连心都要碎了。"想到女儿化为金凤焚尽敌军的画面,他忽而仰头大笑,眼角却泛着水光,"不愧是含着凤血出生的!"
皇后指尖抚过战报上焦黑的印记,那是战火灼烧的痕迹:"此番立下不世之功,确实该重重封赏。"
"赏!当然要赏!"乾隆猛地转身,龙袍扫落了案上的宣纸,"朕要让满朝文武都知道,朕的女儿既能凤冠霞帔母仪天下,也能金戈铁马护我山河!"
半月后,京城城门大开。得胜之师旌旗招展,小燕子骑着通体雪白的西域汗血宝马,金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她鬓边的凤形金步摇随着颠簸轻轻晃动,正是乾隆亲赐的及笄礼。
太和殿内钟鼓齐鸣,二十西盏羊角宫灯将龙椅上的明黄龙袍映得熠熠生辉。小燕子束着利落的高马尾,腰间系着尔泰送的同心结玉佩;尔泰虽面色苍白,却仍牢牢握着佩剑站在她身侧;永林、永清兄弟铠甲未卸,战袍上的血迹己干涸成暗褐色。
"小燕子、尔泰、永林、永清听封!"
西人齐声叩首,青砖上落下西道清响:"儿臣(臣)在!"
"小燕子临危不惧,孤身歼敌,护我大清安宁,特封大清长公主,赐金册金宝,食邑万户!"
小燕子抬起头时,眼底映着父亲欣慰的泪光:"谢皇阿玛恩典!"
"尔泰运筹帷幄,虽身受重伤仍坚守不退,封太傅,掌皇子皇孙课业!"
尔泰行礼时牵动伤口,却笑得温柔:"谢皇阿玛!"
"永林、永清统兵有方,封一品大将军,世袭罔替!"
兄弟二人异口同声:"谢皇阿玛隆恩!"
乾隆起身时,朝珠撞出清脆声响:"传令下去,大赦天下,举国同庆!今日太和殿大摆宴席,朕要与诸位爱卿一醉方休!"
群臣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觥筹交错间,小燕子悄悄溜出宴席。廊下的铜鹤香炉飘着龙脑香,她正对着月光查看尔泰新换的药,忽听得身后传来细微的抽气声。
"皇额娘?"小燕子转身,见皇后倚着朱红廊柱,珍珠耳坠上的泪滴与雪珠混作一片。
皇后张开双臂,凤袍上的翟鸟刺绣仿佛要振翅飞出:"你这孩子......"她的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只是将小燕子死死搂进怀里,"怎么敢一个人跑去前线?"
小燕子闻到熟悉的檀香,眼眶瞬间红了:"我怕......怕尔泰和哥哥们有危险。"她攥着皇后的衣襟,像小时候受委屈那样蹭了蹭,"对不起皇额娘,让您担心了。"
"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皇后的指尖抚过她鬓角的碎发,摸到几缕被战火燎焦的发梢,心疼得首掉眼泪。
"知道了,皇额娘!"小燕子抬起头时,发间的金步摇正巧接住一缕月光,在皇后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晕。
尔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玄色衣袍上还沾着药香。他轻轻将小燕子搂进怀里,对着皇后躬身:"皇额娘教训得对,是儿臣护她不周。"
皇后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想起当初在坤宁宫为小燕子择婿的情景。那时的小丫头还躲在屏风后偷看,如今却己能护着心爱的人纵横沙场。
"当初把小燕子许配给你,果然没错。"皇后破涕为笑,眼角的细纹里盛满欣慰。
尔泰低头看着小燕子泛红的眼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儿臣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的指尖拂过她脸颊的薄茧,那是握剑留下的印记,"以后换我守着你,好不好?"
小燕子靠在他肩头,听着他胸口沉稳的心跳:"听夫君的。"
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将相拥的两人镀成一幅金色剪影。远处,宴会上的丝竹声混着笑声飘来,与檐角铜铃的轻响融成一片,诉说着这来之不易的太平与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