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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纺织技能大赛的告示贴在厂门口己经三天了。小花每次路过都要停下脚步，手指无意识地着围裙边缘。那张被她藏在枕头下的报名表，边缘己经起了毛边。
“唔，就你也想参赛？”车间主任王秀芬倚在门框上，"听说这次省里的专家要来当评委。"她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几个女工回头张望。
小花没吭声，只是把梭芯换得更勤了些。机杼声"咔嗒咔嗒"响成一片，淹没了周围的窃窃私语。她知道自己织的布不是最光鲜的，但每一寸都像砖窑里垒的砖墙一样结实。
下班铃响过后，小花偷偷留了下来。月光从车间的天窗漏进来，照在那台老旧的"飞人"牌织布机上。她摸出藏在工具箱底的碎布头——都是平时攒下的边角料，有些还是从废料堆里捡回来的。
手指触到经线的瞬间，小花突然想起第一次学码砖的场景。那时吴国才手把手教她，说砖缝要抹得匀，就像织布要经纬分明。碎布在指尖翻飞，渐渐连成一片素净的方巾，西角绣着小小的梅花——和二妹出生时裹的襁褓一个花样。
"砰"的一声，车间的灯突然亮了。王秀芬叉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保安。
"我就知道有人偷用公家机器！"她的尖嗓门在空荡的车间里回荡。
小花的手还停在梭子上，碎布拼成的方巾垂下一角，在风中轻轻摆动。王秀芬一把扯过来，新做的红指甲在布料上勾出几道丝。
"用废料练手也不行？"小花的声音很轻，却让王秀芬愣了一下。这么多年，这个沉默的女工还是第一次顶嘴。
"废料也是公家的！"王秀芬把方巾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正好落在门口的水洼里。小花看着自己熬了三个晚上的心血慢慢被脏水浸透，突然弯腰捡了起来。
"我赔。"她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元钱——是昨天吴国才给她的车费，她走着来的。保安想拦，却被王秀芬制止了。她凑近小花：
"知道为什么调你来浆纱车间吗？周股长一句话的事。"
然后，她抬起头，首视着王秀芬的眼睛："主任，我想报名参加比赛。我知道我的布不是最漂亮的，但我相信我的手艺。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配得上这个机会。"
王秀芬显然没料到小花会如此坚定，她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轻蔑神情："哼，随便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省里的专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小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这条路不会一帆风顺，但她也清楚，只有勇敢地迈出这一步，才能有机会证明自己。她收拾好工具，关掉了车间的灯，独自一人走出厂房。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但她心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花更加努力地练习。每天下班后，她都会留在车间里，用那些捡来的碎布头练习织布技巧。她的手指被纱线割破了好几处，但她从不抱怨，只是默默地包扎好伤口，继续练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