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过那段走廊之后,黛安娜惊奇地发觉到自己突然能感知到自己的身子了,她便摸了摸金属制的墙壁,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
但惊奇的感受很快过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更深的疑惑——为什么,对自身的感知……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出现?
“不对,太不对了。这一路过来,太顺了,照理说,我应该会遭受她的攻击才对,为什么......她那边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黛安娜的脚步声在金属的走廊内回荡,她迅速穿过狭长的走廊,心里头不禁犯起了嘀咕,不安感也愈发强烈。
“太顺利了,就像一个陷阱。”
异常的平静让她的警惕心前所未有的高涨,眼下的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可忽视,因为指不定下一秒第二律者就会从某个拐角出现对她发起攻击,所以才更得要“小心驶得万年船”
宁可有草木皆兵的嫌疑也不可冒进,毕竟这里说到底是西琳的意识。她此时算是客场作战,两眼一抹黑,一首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这里乱窜当然不是个事。
“这样下去,只怕会被困死在这里。”
转了一圈后一无所获,黛安娜沮丧地背靠着走廊尽头处的门,揉了揉太阳穴,微微叹息。想来是自己太过自信,竟然选择主动用羽渡尘进入第二律者的意识主场。
化主动为被动,怎么看这都是极其不明智地做法。
“对了,羽渡尘!”
她似乎想起什么,便摊开手掌,可结果却是手心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羽渡尘......不见了?!怎么可能?难道,难道……不会吧,难道我从进来的一开始就落入了她的陷阱之中吗?”
黛安娜顿时打了个寒战,就不敢再往下多想了。
这座意识构建的巴比伦塔安静得可怕——没有崩坏兽的嘶吼,没有研究员惊慌的奔逃,甚至连通风系统的嗡鸣都不存在。
仔细复盘,这一路过来,存在着诸多不合理的地方:那些扭曲的走廊角度、违反建筑力学的悬空楼梯,种种一切,除了表现出西琳那有点拙劣的伪装之外,还无不昭示着西琳对自身意识的掌控力。
黛安娜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却只抓到空荡荡的枪套。她这才惊觉在意识空间里,自己连那把改装过的“传统派”手枪都没能带进来。
愣神的间隙,走廊顶灯突然闪烁起来,在明灭的光影中,两侧雪白的墙壁开始渗出暗红色锈迹,仿佛整座建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
"出来!我知道你在看——"
她对着空气厉喝,声音却在出口的瞬间被某种力量扭曲成滑稽的颤音。她来时的方向传来孩童的笑声,当她猛回头时,只瞥见一抹金色残影消失在转角。
“该死...这是她的主场!”
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速战速决才是王道。
她仅仅迟疑了2.5秒后就立马追了上去,一首追到来时的方向。
……
在追过拐角之后,眼尖的黛安娜马上被一处细节吸引了。
“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道门?”
看到返回时的景象和先前的不一致,黛安娜的心里头这下更慌了,她最开始明明是穿墙过来的,这面墙上一开始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的。
看着悬挂在墙上那发着绿光的“Exit”标识,黛安娜最终还是推开门,朝着那一片黑暗走了进去。
在进入那扇门后的一瞬间,黛安娜只看到一阵白光闪过,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清醒时,黛安娜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撑住什么,却只抓到了冰冷的空气。视野逐渐聚焦,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银光闪闪的铁栏杆,那地面也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阴冷的光泽。
"呵...不过是区区栏杆罢了,小菜一碟..."
她强撑着站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右手凝聚力量,猛地朝栏杆挥去——预想中的金属断裂声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骨骼与钢铁碰撞的闷响。
"呃啊!"
剧痛让她瞬间清醒。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红肿的指节,又摸了摸眼前纹丝不动的铁栏。金属冰冷的触感无比真实,甚至能闻到铁锈混合着血腥的气味。
"这不可能...区区栏杆,怎么可能困住我?"
她不信邪,又多使了几次劲,结果却是一样的令人沮丧。
很快,她体力耗尽,便只能颓然地蹲坐在地上。手心传来的剧痛让她最终放弃了一根筋和栏杆死磕到底的想法。
略微调整了一番过后,黛安娜环顾西周,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不足五平米的囚室里,而那远方的那扇门却比她预想的要高大不少。
在铁栏杆之外,同样是一个个被铁栏杆封住的小房间,透过栏杆的缝隙就能看得到,里边似乎关着什么东西。奈何光线太暗,始终看的不是那么真切。
低头看向自己,她这才注意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己经换上了略带灰白的宽松布服,全身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瘦小的手臂上满是针眼,隐隐还能看到几条充斥着紫色的血管纹路,而就在她的小腿上,缠着几条被含有崩坏能的干涸血液浸透了绷带。
稍微瞟向耳侧,就能看到几缕紫色的发丝,它们正黏在一块。
就在黛安娜还在发愣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钥匙叮叮当当的作响声。
黛安娜立刻绷紧神经,摆出防御姿态。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铁门缓缓打开,刺眼的白光中,两个身影逆光而立。
"午休时间结束了。希望你可以比你的那些同伴们活得久一些。"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对视一眼,不由分说,就将她押了起来,赶着她往外边去了。
黛安娜的呼吸变得急促,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是在本能地害怕,走得也就有些拖沓,等来的自然是后边那些“讨厌的大人们”粗暴地推搡。
在路过一面镜子时,她略微偏头,竟然发现镜子中的自己头发是紫色,身子缩水了不少,两只眼睛也成了黄色……
(这是……我?)
“看什么看?!快走!”
只听后面传来一句分贝极高的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