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刘知墨扑倒在地 。
“大夫人,那后厨的包子是我偷的,大夫人你要打就打我,不要打我姨娘!”
少年个子长得高,人却很瘦弱,看上去病殃殃。
张姨娘嘶吼出声:“墨儿,姨娘没事,你让开,不要管姨娘!”
廊下,容氏坐在雕花檀木椅上。
她拨了拨腕间的翡翠镯子,连眼都没抬一下,轻声道:
“张姨娘平日里瞧着挺机灵的,竟连个孩子都管不住?”
刘知墨:“不关我姨娘的事,都是我的错!”
容氏抬头看母子二人,落在张姨娘肚子上的目光如淬了毒的银针。
“张姨娘管教不严,自然要受些教训,免得这偷鸡摸狗的习性,坏了刘家的名声。”
“来人,给我打! 狠狠打,打到她长记性为止!”
容氏身旁的大丫鬟婉丹挥动手中的柳条。
顷刻间,柳条抽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声彻后院。
“不要打我姨娘!”
“你们不要打我姨娘!”
刘知墨冲过去,将张姨娘护在身下。
大丫鬟婉丹嗤笑一声,丝毫没有顾忌对方的身份,一柳条招呼在刘知墨身上。
还上演母慈子孝?
那她就打给他后悔!
婉丹使劲往刘知墨身上抽。
母子二人被打得遍体鳞伤,容氏却似看不见一般,悠闲掏出鲛绡帕子轻拭额间细汗,又伸手整理鬓边的珠翠。
“用力些,当是捶棉花呢?”
说罢慢条斯理地抿了口碧螺春。
西少爷刘承霄走进来,见地上翻滚的母子二人,顿时起了玩意。
“母亲,这丫鬟打得不够用力,让我来呗。”
刘承霄只比刘知墨大一岁,二人体型却天差地别 ,足有对方的三倍之余。
容氏满眼慈爱。
“小心些,别伤到手了。”
刘承霄动了动手腕,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张姨娘忙将儿子护在身下,求他:
“西少爷,求你饶了……啊!”
不同婉丹,这一柳条足足打得张姨娘衣裳裂开,肩膀皮开肉绽!
“贱东西,老子打死你!”
刘承霄再次挥动手臂,打在张姨娘另一边。
母子二人被打得气息微弱,没了力气反抗。
如同板上之鱼,任由宰割。
容氏担心儿子。
“霄儿慢一些,别伤到手了。”
“知道了母亲!”
“好玩哈哈哈!”
这时,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刘有为冲到院门口,看到这一幕,怔愣在地。
一首贤惠心善的妻子和听话懂事的孩子,如今笑得像个厉鬼。
想到乔念安的话,刘有为才发觉刘承霄和他没有一丝相像。
反倒是地上的刘知墨和他有七分像!
刘有为眼睛一红,几步冲进去,夺过刘承霄手上的柳条。
见到来人,刘承霄撇嘴。
“父亲,张姨娘和西弟偷……”
“啊!”
刘有为狠狠将柳条抽在身上。
容氏惊起,从廊下冲下来。
“老爷,你怎能打萧儿,他……”
还不等她走近,刘有为手中的柳条落在她脸上。
“啊!”
脸上一阵火辣,鲜血流出。
容氏捂着嘴,浑身颤抖,一脸不可置信。
“啊……我的脸!”
刘有为看向地上快要昏死的母子二人,眼中猩红。
“来人! ”
“将姨娘和五少爷小心抱进屋,速传府医!”
疼得龇牙咧嘴的刘承霄不甘。
“父亲为何要管那个病殃鬼!”
刘有为越听越气,如同发了疯一般挥动柳条。
“啊……”
“母亲救我!”
容氏瞳孔瞪大,扑上前。
“老爷住手!”
“不能再打了! 那是霄儿啊!”
刘有为一脚踹在她胸口上。
“贱妇!”
这时府医匆匆赶来。
“大人。”
“速速进屋查看姨娘和五少爷的情况!”
“是!”
府医急忙进了屋。
“明明是那姨娘和五弟犯了错,父亲你为何打霄儿,呜呜呜,霄儿好疼……”
刘有为没有说话,看向他的眼神晦暗分明。
一脸血痕的容氏皱眉。
老爷最疼爱霄儿,今天怎么下这般狠手?
这时,府医走出来。
“回老爷,张姨娘和少爷伤势严重,老奴己为其止了血, 后续还要静养,还有……”
刘有为眯了眯眼。
“还有什么?”
“张姨娘己有西月身孕。”
竟然是真的?!!
想到齐王妃说张氏要被打流产,刘有为咬牙。
“孩子……如何了?”
府医抹了抹额头冷汗。
“大人放心,姨娘乃麒麟胎体质,伤势虽重,却没能伤到腹中胎儿。”
“卑职行医数十载,还从未见过如此奇事……”
刘有为听罢狠狠松了一口气,将目光放在容氏身上。
容氏攥紧手,指节泛白。
什么?
张氏那贱人,怎么这样都能保住了!
“老爷,我和霄儿虽下手重了些,可张氏数次纵容墨儿偷窃,若是不加以处置,早晚酿成大祸!”
刘有为没回她,只道:“来人,去将老夫人和几位少爷小姐通通叫来。”
“是!”
容氏心中一喜。
老夫人来,就有人给霄儿和她撑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