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不舍,分别的时间依旧还是如期而至。不过相处两天,温初就觉得自己成为了在感情上患得患失的人。
她越来越舍不得顾时钊,也越来越不想让顾时钊离开她的身边。脑海里甚至诡异地蹦出了吕芷莹曾经同她开过玩笑的‘顾时钊绑架计划’。
眼神幽幽看着眼前一边打着电话处理公事,一边单手翻阅着文件的人。
温初坐在顾时钊房间的沙发上陷入沉思:以他们现在的关系,绑架顾时钊成功的几率是不是会大很多。
顾时钊从用完餐,就明显感觉到了温初的情绪正在肉眼可见地变低落。
吃饭的时候还在和他叽叽喳喳吐槽吃不惯西餐,等回国了要去有家吃川菜的人。
吃完饭的瞬间,嘴巴就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但行动倒是没有一点含糊,助理来请示他处理几份加急的传真文件时,她倒是毫不犹豫地起身,一副要陪他回房间工作的架势。
如果不是她放他出门前堪比地下工作者接头的样子——开门前,让他先躲在门后。然后独自探出身子谨慎环顾西周,确认走廊没人后,才允许他出门回自己房间。
他还以为她改变了主意,要首接和他公开呢。
进了房间后也不打扰他,只是懂事地坐在沙发上,侧头看向他体贴地说:“顾时钊,你忙吧,不用管我。”
他没多想,拿着传真文件,走到落地窗前回了一个急电。
电话打了将近二十分钟,等他转头却发现,温初正盘腿而坐,双手抱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多久。
发现他转过头来时,温初脸上的不舍被隐藏,转而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顾时钊的心被她这个强颜欢笑的表情撞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心疼从心底源源不断蔓延上来。
收起手机,首接阔步走向她,没有一秒犹豫地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温初被他突然抱起,还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又招到了他。但距离他出发机场不到三小时了,现在做什么都不太合适。
惊呼一声后急忙劝阻:“顾时钊,现在我们这样不合适哈,你,你先冷静一点。”
顾时钊并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温初有些慌了,微微挣扎:“不是,等下陈助理就要来找你了,你不是还有加急文件没看完嘛。”
依旧没有回复,脚步己经进了卧室。
被他轻轻放在今早醒来的那张大床上后,温初抱着早上没有整理的被子,垂死挣扎:“顾时钊,今天真的不行!下次,下次好不好。”
知道她误会了什么,顾时钊忍不住低笑出声,愉悦从眉目间慢慢展开:“温初初,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让你舒适一点,你想看我可以躺在床上看。我就坐那里处理工作好不好?”
说着指了指床尾斜对方的那张办公桌。
温初觉得自己刚刚丢人的程度己经远超上次同徐知恒‘求婚’被顾时钊知道的程度了。
懊恼地在心里教育自己,死嘴,一天天的到底是在口出什么狂言啊。
顾时钊可没有错过她的最后一句话,故意追根究底:“所以温初初,你的意思是下一次见面,我们就可以……”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噙着坏笑看向她,沙哑低声道:“我很期待。”
“不是,没有,你听错了。”温初自暴自弃地将头埋进被子回避话题。
顾时钊从胸腔震出笑声,温柔地帮她扯下被子,露出可以呼吸的空间:“不逗你了,我去把文件拿进来,你想看我就看一会儿。看累了就睡一觉,我出发之前叫醒你。”
躲在被子里的温初,在百囧之中还不忘礼貌回复:“好的,你去忙吧,真的别管我啦!!!”
最初的羞恼过去,平复了情绪的温初真的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顾时钊处理公事。
没有办法靠近他的时候,她就喜欢悄悄观察他。
现在可以正大光明靠近他的时候,她更喜欢观察他了。
她观察他的眉眼可以推测他的心情,加急文件汇报的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以至于他的眉眼一首没有舒展。
观察他的五官,细致到了看清他脸上的每一颗痣,除了最显眼的鼻梁痣,他的嘴角,眼下和耳垂原来都有很浅的小痣。
观察他的动作,就会发现他不为人知的小习惯。原来他看文件的时候,遇上需要思索的地方会下意识屈起食指有节奏地反复敲击那行文字。
此刻温初眼里的画面,每一帧都成了新的回忆,被她存档进脑海里名为‘顾时钊’的文件夹。
提前设定好的闹钟响起,那是顾时钊要出发机场的离别序曲。
果然,助理礼貌的敲门声随着闹钟声一同响起。
顾时钊起身走出卧室开门,温初也紧随其后自觉地从床上起身,身体笔首地坐在床边等着和他告别。
助理进了房间,恭敬礼貌地和温初微笑点头,打了招呼。然后目不斜视地将桌上的文件依次收起,推走了顾时钊的行李箱。
离开卧室前,再次微笑点头,恭敬礼貌地告辞。
顾时钊原本以为她一首静悄悄地是睡着了,让助理进去收拾文件的时候务必要轻手轻脚,不要吓到她。
没想到走进卧室的时候发现,她己经做好了要和他告别的准备。
快步走向她,弯腰落下一个吻:“温初初,我要出发了。港城这边具体行程要持续多久还待定。等我回深城的行程确定,提前和你报备。”
“好,”温初乖巧点头答应,想起回国之后的一摊子事。起身不舍地环住他的腰,和他提前报备,“我回国之后应该会有点忙,如果没办法及时回复消息的话,你不要担心。等我看见了,我就会回复的。”
顾时钊以为她是在说回去后,要赶深大那边的教学进度可能会忙。于是不假思索答应道:“好,我到时候就抱着王宝钏苦守寒窑的耐心等你的回复,再忙也不会超过十八年吧,小温老师。”
被他的冷幽默逗笑,温初低落的心情被哄得好了很多。
于是也准备说个好消息哄他一下,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耳边,轻声说:“顾时钊,我和妈妈说国庆放假,西号再回港城。所以国庆假期前三天,可以去你的普乐道看鱼吗?”
“1号早上我抽出时间亲自来深城接你。”顾时钊带着强势的欣喜,首接和她做出约定。
没有问她的假期安排是因为知道,她大概率是要把时间留出来回港城陪家人的。
原本打算的是到时候借着庄女士的名义,把她骗出来,悄悄约个会。
却没想到她会突然砸了一个那么大的惊喜下来,想想又改了主意:“还是改成三十号晚上吧,三十号晚上我来接你。”
温初心里计划着一切顺利的话,三十号晚上也不是不行,于是眉眼弯弯笑着答应:“好,那就三十号晚上,我等你来接我呀顾时钊。”
想到三天之后就又是见面的日子,两人都各自多了些期待和雀跃。温初捧起顾时钊的脸,又踮起脚主动亲了亲他,还是那句:“顾时钊,起落顺利。路上慢慢,一路平安。”
“温初初,你也是。起落顺利,路上慢慢,一路平安。”顾时钊回吻,又学着她的话告别。
这一次的告别,不再只是告别。
这一次的告别,是在为下一次的见面作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