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的山庄自有一番别样的景致,温初借着没人注意,悄悄溜到了山庄的观景台上想要吹吹夜风,醒醒脑子。
今天蔚来将山庄包场,此刻这里清静非常,无人打扰。
作为今天晚上欢送宴的主角代表,温初或多或少也被敬了一些酒。酒不烈,但还是有些让人上头。
越是经历,就越是发现,这样应酬的场合她其实并不适应也不怎么喜欢。
夜里的山风很舒服,吹散了白日里的燥热,林间的树木哗啦啦地响,带来悦耳的声音。
温初抬头眺望远处山间的风景,林间有些微弱的光隐隐约约出现。猜测那可能是萤火虫,温初的身体不由自主靠在围栏上,想要更近一点观察。
她太专注,连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人都毫无察觉。
“温初,注意安全。”顾时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出声提醒。
温初有些幼稚行为被抓包后的窘迫,礼貌地往旁边撤了一步,为对方让出位置。
顾时钊看了她一眼,心下有些满意,好歹这一次独处,没有一看见他就迫不及待要逃跑。
其实温初只是觉得,转身就走有些不礼貌,正绞尽脑汁想着找借口离开观景台。
顾时钊并不急着开口说话,毕竟他从来不尴尬,甚至是从容自若的。
心里有鬼的是温初,尴尬的也从来只是温初。
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对峙,从来都是温初先投降:“顾总,提前和您道一句恭喜,Ap1.0一定会大获成功。”
她在蔚来的这段旅程,今天是最后一天,和他并肩同行的这一路,今天也是最后一天。
今天过后,她和蔚来,她和他,都将恢复到最初的起点。
“温初,Ap1.0凝聚了你那么多心血,你真的甘心止步于此嘛?”这是顾时钊第一次,认真开口想要挽留温初。
他是在问她和Ap1.0,也似乎是在透过这个问题试探她和他。
温初扬起嘴角勉强地笑了笑,目光看向对方,有些答非所问:“顾总,这是我的上限了,再进一步都不合适。”
这是我允许自己同你靠近的上限了顾时钊,再近一分都不合适。
温初此刻的笑,让顾时钊心里生出了一些奇异的感觉。她仿佛是在看着他,又仿佛是在透过他的眼睛看向自己。
他不喜欢这种飘渺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在被她彻底告别。
他决定不再纠结之前心底那些混乱的情绪,不论是好奇,试探,占有欲,还是胜负欲都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他不想同她就此别过,不想他们就止于此,他想抱紧她,想亲吻她,想把她牢牢镌刻进自己的视线里,生命里,还有身体里。
他不允许他们相忘江湖,他要他们长长久久。
顾时钊一步就跨到了温初面前,一手捏住她的下颚,一手将那抹盈盈细腰扣向自己,语气带着性感的诱惑:“温初,也许进一步,很合适。不信你试试。”
温初脑子很乱,还没反应过来就己经被吻住了唇,她没有能力思考,只能任自己被铺天盖地的灼热气息侵袭。
她今天穿了短款上衣,被扣向顾时钊时,腰间的肌肤与他掌心相贴,她甚至感觉到了他手上因为握过枪而生出的茧。
顾时钊注视着她的眼睛,气息微微混乱,贴着她的唇,低声吐息:“温初,感受到了吗?我是你的触手可及,还是你的相濡以沫。”
我从来不是遥不可及的月亮,只要你想,我可以落下天幕,只做你手里的那束光。
温初无暇分辨是风太醉人,还是酒太醉人,她只是觉得人生至此,似乎放纵一次也无妨。
闭上眼睛,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靠的更近,彻底沉沦进这场亲吻里。
感受到她的主动和失守,顾时钊将她的腰抱得更紧,霸道而凶悍地加深了这个吻。
“唔……”温初开始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低低地哼了一声,像是小猫撩人的轻吟。
顾时钊顿了一下,稍稍松开了唇畔,改为一下下在她唇上流连辗转。像是在弹钢琴,一下一下节奏有序。
温初有些后知后觉被逗弄的害羞,微微挣扎想要结束这个吻。
顾时钊依旧紧扣着她的腰,捏着她的下巴用眼神流连过她的眼睛,鼻子,嘴巴以及那颗惑人的眼角痣。
只是这样看着她,顾时钊就忍不住想把她藏进口袋装回家。
接过吻之后的嗓音性感而沙哑,像在哄小朋友:“温初,要和我回普乐道吗?那里也有一片水族馆,也有很多鱼。”
普乐道的地下室,是一个完整的小型海底世界,那是顾时钊独自享受潜水运动的乐园。
也是他偶尔可以做回顾时钊的私人空间,现在他第一次向人发起邀请。
不知道是哪一个词破坏了这旖旎的氛围,温初如梦初醒,她动了动身体示意对方先放开自己。
重获自由后,她清了清嗓子:“顾总,对不起。我想我们今晚应该都喝醉了。”
顾时钊愣了一下,眯眼质问:“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时候被酒意冲昏理智也是可以理解的,”温初冷静而理智地解释,继续补充,“而且我不做情人,不找床伴,也不打算玩暧昧,所以今天,就当是个冲动的错误好了。”
顾时钊慢慢反应过来,所以她以为他是花心滥情又滥交的男人,随便看上个女人就只为了睡她来着。
感觉到自己额角己经胀到人发躁,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怒意。低声怒喝着吐出她的名字:“温初!”
温初看他表情不是很好,忍不住捏紧了手掌。身上泛起丝丝凉意,低下头不敢看他也不敢再说话。
但她这一副神情悲壮的表情,在顾时钊眼里就成了一副威武不能屈,不畏强权的景象。
终究是不舍得吓唬她,也不舍得逼迫她,顾时钊无奈地低声叹了口气,今天她在情绪上,不适合对话,先放过她吧,他们来日方长。
感受到山风的丝丝凉意,他把西装外套褪下披在她身上,俯身与她对视,语气竭力保持温和:“今天我们都有情绪,让人送你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有一个下午的空档,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
温初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感觉自己应该是得到了赦免,立刻道别:“顾总再见。”
转身后,逐渐加快脚步准备逃离观景台,突然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转头又跑了回来。
顾时钊一首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此刻见她突然转身,心下一喜,以为她改变心意。
下一秒,送出去的外套又被她怯生生递了回来:“顾总,外套还是还您吧,等下被人看见,不大好解释。”
“好。”顾时钊感觉下一秒额角的躁动就要喷涌而出了,用尽了平生的定力才勉强接过外套紧捏在手里。
“那,顾总再见。”温初小心翼翼扬起讨好的笑。
顾时钊不想再开口多说一句话,只是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出口的方向。
温初没有一秒犹豫,利落转身小跑着逃离了观景台。
顾时钊看着那个逃跑的背影,心想:兔子虽然不敢咬人,但气人真的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