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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秋的皮鞋跟叩在弄堂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响。
她裹着墨绿金丝绒旗袍，怀里揣着个油布包，那是从虹桥废墟捡来的半块玉牌，边缘的缺口还沾着焦土。
转过第三个拐角，墙根下的老梧桐抖落几片枯叶，正落在"福兴米行"褪色的招牌上——这是老吴的联络点。
米行后堂的炭炉正咕嘟着普洱茶，老吴推了推眼镜，布满老茧的手指捏着玉牌，放大镜在灯下晃出一圈光晕："小沈，你说这是在虹桥机场废墟捡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喉结动了动，"延安那边刚传回来消息，这材质...不是普通青铜。"
沈砚秋把茶杯握得发烫，灵气视觉里，老吴手背上的血管泛着焦灼的橙红。
她想起三天前在废墟里扒开碎砖时，那道蓝光突然刺进眼底——玉牌躺在钢筋水泥下，像块被烧透的琥珀，纹路里凝着没散的灵气。"老吴，我在满洲看到的蓝光，和这上面的纹路..."
"和《山河图志》残卷的'七脉图'对上了。"老吴突然放下放大镜，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总部说，这是古灵脉标记和现代合金的融合体。
小日本挖的不是矿，是在给灵脉动刀子。"他从抽屉里抽出张泛黄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七条蜿蜒的线，"七寸，阿兰若说的七寸，应该就是这里。"
沈砚秋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顾长风塞给她的青铜符牌，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顾家世代守脉，原来不是传说。"我需要确认他们的实验点。"她把玉牌重新裹进油布，"老吴，能帮我查查霞飞路尽头那栋废弃洋楼？
最近总觉得...有灵力波动。"
老吴点头时，后窗传来两声猫叫。
沈砚秋起身，油布包被她藏进旗袍内衬的暗袋。
出门前她回头，看见老吴正往电报机里塞纸页，炭炉的火星噼啪炸开，像极了满洲实验基地那道蓝光。
夜场的百乐门灯红酒绿。
沈砚秋站在旋转楼梯上，水晶吊灯在她发间的珍珠簪子上碎成星子。
柳如烟扭着腰肢过来，手里端着两杯香槟，口红印在杯沿洇开："头牌今天怎么了？
眼风都带钩子。"她的指甲轻轻划过沈砚秋的手腕，那是地下党的暗号——"计划启动"。
沈砚秋抿了口酒，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发苦。
她故意提高声音，让后排卡座的人听见："都说古董行水深，可要是有能镇宅的宝贝...十万法币，我也愿意掏。"柳如烟适时笑出声，指尖点着她的肩："砚秋姐又听哪个客人吹牛皮了？
七脉图？
我看是七张废纸。"
角落里，穿藏青长衫的男人摸了摸怀表。
沈砚秋的灵气视觉里，他后颈的情绪值突然窜成刺目的红——那是猎物上钩的信号。
霞飞路的废弃洋楼在午夜显得格外狰狞。
沈砚秋贴着斑驳的外墙，高跟鞋换成了软底布鞋。
她摸出银哨含在齿间，灵气视觉里，楼内的灵力波动像团发绿的雾，混着金属嗡鸣的震颤。
二楼窗户透出微光，她攀上生锈的水管，指尖刚触到窗台，突然听见玻璃内侧传来"咔嗒"一声——是仪器启动的声音。
楼内的空气泛着铁锈味。
沈砚秋猫在楼梯转角，看见墙角堆着带日文标识的木箱，电线像蛇一样爬满墙面。
最里面的房间门虚掩着，她凑近时，灵气突然剧烈翻涌——那是镜中影像要同步的征兆。
她闭上眼睛，任由记忆里的蓝光在脑海里铺陈，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重叠了：破沙发变成精密仪器，积灰的地板下埋着泛蓝的金属管道。
"找到了。"她低喃，掏出钢笔在墙面画下标记。
转身时，怀表的滴答声突然清晰起来——有人上楼了。
交易定在凌晨两点。
沈砚秋坐在洋楼一楼客厅，桌上摆着盏煤油灯，火苗被穿堂风扯得摇晃。
她的灵气视觉里，整个房间被她布下的"情绪感知圈"染成淡粉，任何进入者的情绪波动都会显形。
楼梯传来脚步声时，她数到第七阶——那是小林健二的习惯，这个伪装成古董商的日本特务，总爱在台阶上顿一顿。
"沈小姐。"小林推开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笑纹，"听说你有好东西？"他的情绪值在感知圈里炸开，先是警惕的灰，接着是贪婪的紫。
沈砚秋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金属扣——和满洲实验基地的守卫制服一模一样。
"小林先生。"她端起茶盏，水汽模糊了视线，"我要先确认你的诚意。"手指在桌下按动怀表，那是给顾长风的信号。
"诚意？"小林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我们大日本帝国，最有诚意。"他突然倾身，眼镜滑下鼻梁，"听说沈小姐去过满洲？
看见那道蓝光了吧？
那是灵脉的能量，只要有共振装置..."
"装置？"沈砚秋挑眉，把茶盏重重放下，茶水溅在他鞋面上。
她的灵气视觉里，小林的焦躁值飙升到刺目的红，"什么装置？"
"你不需要知道。"小林突然站起，西装下的枪套顶起布料，"把东西给我，否则..."
灯灭了。
黑暗里，沈砚秋的灵气视觉自动开启，看见小林正往墙角摸去。
她抄起桌上的花瓶砸向他的手腕，听见金属落地的脆响。
楼外传来枪声，是顾长风的信号弹划破夜空。
与此同时，一团暖黄的光从二楼倾泻而下——林月瑶的光蝶蛊破窗而入，金蚕在她肩头爬动，每只蝶翅都亮得刺眼。
"砚秋！"顾长风的声音混着风雪灌进来，他端着枪冲进客厅，身后跟着三个战士。
小林转身要跑，却被林月瑶甩出的银丝缠住脚踝——那是苗家的"缚生蛊"，专锁活物的气血。
沈砚秋弯腰捡起小林掉落的金属片，上面刻着"共振装置·试验型"。
她抬头时，顾长风正扯下小林的伪装，露出底下的日军少佐制服。
林月瑶蹲在墙角，指尖抚过那些带日文的木箱，金蚕突然竖起触须，指向楼深处："里面还有东西。"
众人冲进最里间时，一台仪器正发出嗡鸣。
屏幕上的字符闪烁不定，沈砚秋凑近时，灵气突然刺痛眼底——那行字虽然模糊，却像根钉子扎进她心里："镜界·北疆节点激活中......"
顾长风的手搭上她肩膀，带着硝烟味的体温透过旗袍渗进来："砚秋？"
她摇头，把金属片塞进他掌心。
楼外传来警笛声，是程世昌的巡捕房到了。
沈砚秋最后看了眼屏幕，转身时，灵气视觉里，那行字突然清晰了一瞬——北疆，顾长风的抗联根据地，正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苏醒。
（顾长风带回的实验资料上，"北疆节点"西个字被红笔圈起，旁边附着张模糊的地图，标着"镜界入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