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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
死一般的寂静。
竟然连国内有名的黑客灰枭都束手无策，甚至说出了“技术领先十年”，在座所有人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此时电脑屏幕上，那个有着人脸面部鄙视表情的熊猫，竖起的中指是那么的赤裸裸，被玩弄于股掌之上。
很嚣张。
但不得不说，确实有嚣张的本事。
一群人面面相觑，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良久，乔辞叹息一声：“辛苦了。”
灰枭摇头，垂首，掩饰了眼底翻涌的情绪：“钱我就不收了，能见识到如此奇幻诡谲的技术，对我受益挺多。”
乔辞走向茶几上的香烟盒，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随后又将其递给了段憬之。
“来一根？”
段憬之没拒绝，顺势接了过来，两人并肩站在落地窗旁。
乔辞点燃烟，不疾不徐的抽一口，看着吐出后螺旋上升的烟雾，他稍抬了抬下巴，道:“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段憬之瞥他一眼，眉眼疏淡。
乔辞扯唇笑，笑里有点苦中作乐的意味:“唉...废雾啊。”
“......”
段憬之指尖捏着烟尾，没搭腔，乔辞沉吟片刻，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查错方向了，其实她不是数学系的，而是计算机系的？”
他顿了下，又继续分析道:“我记得那位‘借花献你’好像从未说过自己是什么系的吧，全都是一群人云亦云的人在那瞎掰扯。”
段憬之将手中的烟叼在嘴边，半低着睫，神色不明，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也许吧。”
“话说你们俩到底在密谋什么？查谁，男的女的？”
突兀插入的声音令正在讨论的两人齐齐望了过去，乔辞勾起嘴角，想到自己那己作废的电脑，引诱道：“女的，你有兴趣吗？资助我一台电脑，我继续帮你查。”
乔辞的电脑可不便宜，几十万只是基础。
“乔辞，电脑废了急着找人报销是吧？”有人笑骂道。
乔辞也笑了，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最后还是那位寸头男人，如同刀锋般冷硬的唇角，极其缓慢的，向上牵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懒洋洋道:“算了吧，和编程代码打交道的女生能有几个好看的。”
此话一出，霎时又引发一阵哄笑。
“那是，周城什么人啊，女朋友不是校花不谈，系花都看不上。”
“诶周城，京市艺术学院的都被你祸了个遍吧？”
“听说最近又换了一个，藏着掖着干什么，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
众人插科打诨，笑闹成一团，只除了段憬之。
听见周城说和编程代码打交道的女生，他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一个人影。
宋微。
表面清冷淡漠、却又漂亮到妖冶的女生。
计算机系，又出现在7栋宿舍附近。
巧合吗？
当怀疑的种子埋下，思考的藤蔓便缠在了心脏上。
“我先走了。”
“去哪？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晚上一起聚聚吃个饭啊！”乔辞叫嚷。
段憬之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回学校。”
“那我这电脑......”
“我报销。”
……
－
世界杯依旧在继续。
一般十一点半过后就逐渐清静下来的清吧，此刻却一反常态的迎来一波又一波的人。
一切只因赤道酒馆提供场所给大家观赛。
几个服务员在后洗室擦洗着玻璃杯，嘴里正闲谈着。
“来得的人押得太准，今天老板不开盘口了，再开下去，这个店怕是都保不住了。”
“听说是因为滨海大学的那个数学系大神，预测得太准了，很多人跟着他买，中了不少。”
“早知道有这消息，我也跟着买一点好了，滨海大学有个叫宋微的，跟着买赚了30万。”
“卧槽！”
另一人闻言忍不住惊呼，“三十万？谣传吧！”
“应该不会吧，对了，季远，你不是滨海大的吗，你知道宋微吗？”
被问到的人动作停一瞬，随即点点头。
“她赚了三十万这事真的假的？”
季远依旧点头:“真的。”
“我去，她是怎么买的啊，能赚那么多？！”
“我他妈还打个屁的工啊，跟着那位大神预测买球，首接实现未来五年的财富自由。”
“季远，我记得你是计算机系的吧，宋微好像也是，你们都大二，是一个班的同学吗？”
“是这样的，我这有点零花钱，你能请她帮我代买吗？”
别人顶多赚个几千，她竟然能赚三十万，那必然是拥有着寻常人想不到的方式获利。
为了收益最大化，几个服务生决定抱大腿。
再度被问到的季远鸦羽般的长睫颤了颤，轻抿薄唇。
半晌后，才缓慢地开口：“我和她....不怎么熟。”
“不熟没关系啊，一来二去的自然就熟了。”
“再怎么不熟也是一个班的同学，这关系可远可近，你就让她帮个忙，赚了钱我们请她吃饭，或者给她红包。”
“三十万，她赚了三十万啊，你就一点不心动？但凡她能带我们一把，你我都不必在这熬夜上班了。”
“季远，你家庭情况比我们还差，现在有个厉害的大腿，还和自己是同学，这关系不利用上，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求你了哥，别逼我跪下来......”
几个人围绕在季远身边，劝说他，循循善诱，就差跪求了。
季远抿着唇瓣，似乎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抉择，终于松了口:“明天我去问问，不过不保证她会答应。”
“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谢了兄弟！”
凌晨七点，季远擦完最后一张桌子，兜里揣着同事们凑来的六千块，朝着校门走去。
此时还早，校园内稍显寂静，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声。
忽地，铃声骤然响起。
季远脚步顿住，拿出手机，接通。
“秀秀？”
“哥，那些收债的人又来了，说不给钱就把爸爸的手剁下来，怎么办......”
电话那端，女孩声音里透着哭腔，语气里满是无力感。
“让他们剁，季桂欠的钱让他们自个找他要，别管，你好好待在学校，别出去，等我这边安排好后去接你。”
季远压着声音安慰她，末了，再一次嘱咐道，“注意自己的安全，别出学校。”
挂断电话后，季远脸色凝重，双手紧攥，青筋隐隐暴起。
虽然谁欠的钱找谁要，但那些人可不管这些。
当迟迟在季桂身上要不到钱，迟早会把这笔烂账算到他和自己妹妹的身上。
想把季秀带过来这事，恐怕不会容易，那些人不会轻易放两人走的，除非付出些什么。
钱。
他需要钱。
季远想到之前几个同事说的话，换了个方向，朝着校内自助取款机方向而去。
当把银行卡里仅剩的五千取出后，他一时又有些茫然了。
宋微......会帮他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