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水晶吊灯将客厅照得亮如白昼,沈婉宁站在蛋糕前,烛光映得她睫毛微微发颤。
许愿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傅燕行攥着礼物盒的指节发白,顾少宇把玩着车钥匙的金属撞击声,还有顾北辰机器人偶尔发出的嗡鸣。
“姐姐,生日快乐!”傅燕行第一个冲上前,手工缝制的布面印着她最爱的向日葵,翻开第一页,是两人在甜品店的偷拍,照片下方用蓝色钢笔写着:“那天的草莓蛋糕,和你一样甜。
“幼稚。” 顾少宇嗤笑一声,将镶钻的跑车钥匙拍在桌上,车标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兰博基尼最新款,副驾驶永远是你的位置。”
他故意斜睨傅燕行,“有些人省吃俭用半年,也比不上我踩一脚油门的价值。” 苏沐阳转动着画笔,将黑卡轻轻推到沈婉宁面前,卡面还沾着未干的油彩:“密码是你的生日,去买真正配得上你的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傅燕行粗糙的礼物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毕竟艺术,需要金钱滋养。”
何以笙的平板在茶几上亮起蓝光,投影在空中形成复杂的安全系统模型:“面部识别、声纹锁定、24小时AI监控,”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映出傅燕行握紧的拳头,“数据不会骗人,这才是最安全的守护。”
沈行之慢条斯理地展开相框,泛黄的老照片被修复得崭新如初——照片里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梧桐树下,正是沈婉宁五岁时唯一留存的影像。
“你说过想看看小时候的自己,”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裹着蜜,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暗藏锋芒,“有些东西,钱买不来。”
顾北辰的机器人突然上前,机械臂捧起镶满钻石的名牌包,金属关节发出轻微的嗡鸣。
男人摘下机械义眼,露出底下泛红的眼眶,声音沙哑得像砂纸:“你上次路过橱窗,盯着它看了七秒。” 包内侧绣着她名字的缩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沈婉宁的指尖悬在相册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她想起傅燕行熬夜剪贴照片的黑眼圈,想起顾少宇为买跑车卖掉的限量版手表,想起苏沐阳为了黑卡额度与家族对峙的传闻,想起何以笙实验室里报废的二十七个安全模型,想起沈行之书房里堆积如山的老照片修复资料,还有顾北辰偷偷跟踪她的三百二十八张监控截图。
“都别吵了。”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将相册轻轻抱在怀里。顾少宇的脸色瞬间阴沉,车钥匙被他捏得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苏沐阳的画笔在画布上划出长长的裂痕;何以笙的平板突然爆出数据流的乱码;沈行之的鸢尾花袖扣微微颤动;顾北辰的机器人不受控制地发出警报。
“傅燕行的礼物,我收下了。” 沈婉宁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傅燕行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少年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而其他人的礼物,被她逐一收进纸箱,金属与布料摩擦的声响,像极了心碎的声音。
深夜,沈婉宁独自坐在卧室,月光透过纱窗洒在相册上。她轻轻抚摸着照片里傅燕行偷拍的笑脸,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透过门缝,她看见顾少宇倚在墙上,手里的威士忌酒瓶己经见底,玻璃映出他通红的眼眶;苏沐阳在画室疯狂作画,画布上全是撕碎的黑卡;
何以笙对着黑屏的平板不断敲击,额角青筋暴起;沈行之站在书房窗前,将修复的老照片重新塞进保险柜;顾北辰在走廊来回踱步,机械臂反复擦拭着那只无人问津的名牌包。
傅燕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少年抱着枕头,像只无措的幼兽:“姐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低头看着脚尖,“他们的礼物……都比我的好。”
沈婉宁转身将他搂进怀里,相册的布面蹭着他发烫的脸颊:“燕行,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只有你记得,我想要的不是钻石和跑车,是……”
话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是顾少宇砸了整排威士忌酒瓶,碎玻璃混着酒水,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傅燕行的身体在她怀里颤抖,少年突然紧紧抱住她:“姐姐,我会努力变得更好,好到让他们……”他的声音被沈婉宁的泪水打断,她将相册放在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照片里的向日葵在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
而储藏室里,其他礼物被黑暗吞噬,只有顾北辰的机器人偶尔发出的嗡鸣,像是无声的呜咽。 凌晨三点,沈婉宁被噩梦惊醒。
黑暗中,她摸到床头柜上的相册,指尖抚过熟悉的布面,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吉他声。
推开窗,傅燕行站在梧桐树下,抱着破旧的吉他,走调的旋律却让她红了眼眶。
而不远处,五个身影隐在黑暗里——顾少宇夹着烟的手在发抖,苏沐阳的画笔在速写本上反复涂抹同一个名字,何以笙的平板亮起微弱的蓝光,沈行之转动着鸢尾花袖扣,顾北辰的机器人举着那只名牌包,金属关节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场关于礼物的战争,看似傅燕行赢了,可沈婉宁知道,他们每个人都输了。
输在不懂她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是昂贵的奢侈品,而是一颗愿意为她花费时间和心意的心
。而她,在这六份沉甸甸的爱里,早己迷失了方向,只剩下抱着相册的温度,在漫漫长夜里,显得格外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