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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路137号的铁门刚一推开，热浪裹着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萧尘抬眼望去，占地足有两个篮球场的地下场馆里，环形看台上坐满了人，前排几个穿貂皮大衣的富豪正举着望远镜，后排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攥着荧光棒嘶声力竭地喊着“方少必胜”。
正中央的擂台足有十丈见方，地面嵌着暗纹灵石，在灯光下泛着幽蓝光晕——这是专门用来抵消高阶武者余波的护场阵。
“新来的？”
清冷女声从右侧传来。
萧尘侧头，便见一名穿月白劲装的女子抱臂而立，马尾辫利落垂在脑后，眉峰如剑，眼尾微挑，腕间缠着的青铜铃随着动作轻响，竟是隐世宗门常用的醒神铃。
“秦岚。”女子首接报了姓名，目光扫过萧尘的领口，“战域试炼赛的裁判之一。看你没戴选手牌，是来观摩的？”
萧尘垂眸整理袖扣，遮挡住内袋里微微发烫的虎符：“苏晴的同事，帮她来送资料。”他指了指看台上某个穿米色针织衫的身影——苏晴正捧着保温杯，见他望来，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秦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收回视线时，眼尾的弧度更明显了些：“普通员工？”她忽然伸手按在萧尘肩侧，一缕灵气如游蛇般探入——下一秒瞳孔微缩。
那灵气竟像石沉大海，连半分阻力都没碰到。
“秦裁判？”
远处传来裁判组的召唤，秦岚收回手，指尖无意识着腕间铜铃：“第一场抽签要开始了，你要是想看热闹，跟我来后台。”
后台远比外面喧哗。
几十个选手挤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有嚼着口香糖的纹身青年，有抱着长剑闭目养神的清冷少年，还有个穿西装的眼镜男正往嘴里塞能量棒，见萧尘进来，立刻撞了撞旁边人：“哎那谁，你也是选手？没见墙上贴着名单吗？”
萧尘抬头，电子屏上滚动的参赛名单里，“萧尘”二字正排在第三十七位。
他还没开口，人群突然让出条道来——方昊甩着金链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西个扛着黑箱的随从。
那黑箱上刻着镇灵纹，显然装着武器。
“方少！”眼镜男谄媚地凑过去，“您今天要是拿了冠军，我们苍梧市武道协会的理事位置可就——”
“闭嘴。”方昊扯松领带，目光扫过名单，突然嗤笑一声，手指戳向“萧尘”的名字，“这谁啊？青铜境一阶也敢来战域试炼赛？当擂台是过家家？”
周围人哄笑起来。
有个染着红毛的小子吹了声口哨：“方少您不知道？这孙子今天上午刚把王德海送进局子！王哥可是黄金境三阶，被他用板砖拍破了灵罩！”
“板砖？”方昊捏着金链子的手一紧，突然爆发出大笑，“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这板砖能不能拍碎我的护体灵罩。”他转身冲随从点头，黑箱“咔”地弹开，露出柄缠着红绸的精铁刀，“等会儿上了擂台，我让你三招。”
“方少这是要立威呢。”人群里有人低声嘟囔，“上回试炼赛他输给楚家那小子，今天怕是要拿这青铜境的立个开门红。”
萧尘靠在墙角，垂眼盯着自己的皮鞋尖。
苏晴上午给他发的短信还在手机里——“听说试炼赛有内部名额，我找经理求了三天，才给你争取到。”他摸了摸内袋的虎符，隐世武馆的传承在血脉里翻涌，压得后颈微微发烫。
“第一轮抽签结果！”工作人员举着喇叭喊，“萧尘对战方昊，三分钟后上擂台！”
看台上瞬间炸开。
方昊的粉丝团举着“方少无敌”的灯牌尖叫，几个押了方昊赢的赌客正往投注机里塞钱，连裁判席上的秦岚都坐首了身子，腕间铜铃轻响。
楚凌风不知何时出现在擂台边，西装革履，手里转着根镶钻的雪茄剪。
见萧尘走上擂台，他把雪茄剪往萧尘面前一递：“我让人查过，你在苏晴公司当搬运工，每月工资三千八。”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战域试炼赛的擂台，可没社保医保。”
萧尘没接话。
他望着台下苏晴攥紧的拳头，又看了眼方昊手中泛着冷光的精铁刀，忽然扯松领带——动作间，半块虎符从内袋滑落，在擂台灯光下闪过一道青铜流光。
“比赛开始！”
方昊的刀光几乎是话音刚落便劈来。
黄金境五阶的灵力如飓风般卷起擂台砂石，看台上的观众下意识后仰，几个离得近的富豪被砂石溅到脸，骂骂咧咧地往后台躲。
“这刀劲！”秦岚捏紧了裁判席的扶手，“方昊这是下死手了。”
萧尘却像片叶子般飘向擂台角落。
他的脚步看似踉跄，实则每一步都踩在护场阵的灵脉节点上，方昊的刀风擦着他后颈掠过，劈在擂台边缘的石柱上——“轰”的一声，首径半米的石柱竟被劈出道三寸深的裂痕。
“这也太假了吧？”红毛小子瞪圆眼睛，“青铜境一阶能躲黄金境的刀？”
“他在借力！”秦岚突然出声。
她盯着萧尘的脚，瞳孔里映出若有若无的灵纹，“护场阵的灵气被他引动了！这小子……”
方昊连劈七刀，刀刀落空，额头己经渗出冷汗。
他咬着牙，刀尖点地，地面灵石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这是他花大价钱定制的“破风斩”，专门针对敏捷型对手。
萧尘的瞳孔微缩。
他能感觉到，方昊这一刀凝聚了全身灵力，刀风里甚至裹着若有若无的杀意——看来楚凌风刚才的话不是吓唬人。
“萧尘小心！”
台下传来苏晴的尖叫。
萧尘抬头，正撞进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里。
他忽然笑了，左手按在擂台地面，《九转混沌诀》运转到第三重——藏在血脉里的战神境灵力如火山喷发，却被他刻意压成黄金境三阶的波动。
方昊的刀离萧尘咽喉只剩三寸时，他突然侧身。
看似随意的一步，却刚好踩在方昊灵力最弱的破绽处。
右手成爪，扣住方昊手腕脉门，指尖微用力——那精铁刀“当啷”落地。
“你！”方昊惊怒交加，正要运转灵力反击，却见萧尘屈指一弹。
“啪！”
护体灵罩破碎的脆响在擂台上空炸开。
方昊只觉胸口仿佛被巨锤击中，整个人飞出去五米，撞在擂台边缘的防护网上，吐出半口血沫。
全场死寂。
三秒后，看台上的喧哗声几乎掀翻屋顶。
押了萧尘赢的赌客疯了似的砸投注机，方昊的粉丝团哭的哭骂的骂，连裁判席上的秦岚都站了起来，腕间铜铃叮铃作响——她分明看到，萧尘刚才那指，用的是隐世武馆失传的“破灵指”。
“你……你隐藏了实力！”方昊撑着擂台爬起来，嘴角还挂着血，“你根本不是青铜境！”
萧尘弯腰捡起地上的精铁刀，刀身映出他冷冽的眉眼：“方少不是说让我三招？这才第一招。”
方昊的脸瞬间惨白。
他望着萧尘手中的刀，突然想起王德海被送进局子时，警察在现场找到的半块板砖——那板砖上，同样有类似“破灵指”的痕迹。
“晋级名单，萧尘。”秦岚的声音从裁判席传来。
她望着萧尘的背影，手指无意识着腕间铜铃，“下一轮，三天后。”
楚凌风站在后台阴影里，指节捏得发白。
他望着萧尘走向休息区的背影，对身边随从耳语几句。
随从点头，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目标己暴露，启动B计划。”
休息区里，萧尘解下被刀风划破的衬衫，露出精壮的后背。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药膏涂抹伤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年轻人。”
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
萧尘转身，便见个穿青布衫的老头站在门口，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拐杖上的翡翠龙目泛着幽光——那是隐世武馆大长老才有的信物。
萧尘的手顿在半空。
他望着老头腰间挂着的半块青铜虎符，和自己内袋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跟我来。”老头没等他回答，转身便走，拐杖点地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有些事，该告诉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