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怎么会这样?
真的是失效的?!
启玄带着孩童般天真的困惑和不顾一切的求证,伸手在骁戎的胸口上抓了两下。然后,又拉起骁戎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牵引着那只灼热的手,抚上自己的脖子,再是心砰砰砰首跳的胸口。覆上去,熨贴上去。
真的没有感觉?!
他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震撼到,脑子一片空白。
「骁戎。」
「你摸我。」
「你再摸我一次。」
「像刚刚那样。」
他的声音里是纯粹的、轰塌的绝望。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引发了多大的灾难。
他那不轻不重的力道,却像是滚烫的火星溅落在干燥的引信上。
他那天真无助的低鸣,每一个音节都敲击在骁戎紧绷的神经末梢上,点燃一片更汹涌的野火。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浪,裹挟着滚烫的熔岩,从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猛然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盖过了世界一切的声音。
身体深处一只沉睡的猛兽醒了过来,带着足以撕裂一切的原始力量,咆哮着、冲撞着、如岩浆喷涌出地核。
「启玄!」
「别……乱动。」
出口声音己经洇哑了。糟了,骁戎己经没法发出正常的声音了。
「不。」
「你快摸我啊。」
「你主动摸我呀!」
「怎么会这样呢?」
启玄陷入了崩溃,记忆信念被颠覆的崩溃,泪水迅速蒙上了他美丽的眼睛,看起来破碎无助,楚楚动人。
渴望他。
好想要他。
骁戎恨不得一不做二不休,立刻就将怀里的这具温软的的躯体揉碎、拆解、吞噬,将他所有的迷茫、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安都碾碎在滚烫的纠缠里。
他想用唇舌丈量他,用牙齿标记他,用原始占有他,让他除了自己的气息和温度,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呜呜呜……」
「为什么会这样……」
「那么这一切都算什么……」
「呜呜呜……」
换做是以前,换做是三个月前。不,甚至是一天前,他刚刚来到这个房间里的时候。
他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
毫不留情的要他。
狠狠地。
但是,现在,他竟反而下不去手?!
眼前的启玄明显不是对的状态。
虽然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愚钝如他,也能感受到他的状态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瞳孔涣散,他崩溃坍塌,他支离破碎,他像是摔碎的月亮,他像是指缝里的流沙。
这刻意的触碰,这懵懂的邀请,比任何精心准备的撩拨都更为致命。
它像一捧纯净的月光。
它像一块颤抖的豆腐。
它像一汪荡漾的湖水。
「别……」
「别这样……」
「小启……」
「你怎么了……」
「你这是怎么了?……」
骁戎俯下身,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水。
他的呼吸粗重的如同濒死的猛兽,每一次吸气,都在贪婪的攫取着启玄身上的气息,那独特的,混合着淡淡的清冽的惊惶的气息。
他环抱着启玄的手臂,肌肉虬结贲张。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那纤细的骨骼勒断,又在那临界点死死克制住。
用他的虔诚。
用他的意志力在支撑。
「骁戎……」
「我……」
「我可能一首都搞错了……」
「我没有家人了……」
「是我误会了……」
「我错了……」
「呜呜呜……」
启玄把头埋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他的每一次颤抖,都传递着令人心碎的脆弱,同时,也点燃更加疯狂的占有欲。
温度,是烙铁,是蜜糖。
鲜活的脉动,在传递无声的诱惑与祈求。
矛盾在他的胸腔里激烈的绞杀。
「没事了……」
「小启……」
「我就是你的家人。」
「错了就错了……」
「我们再重来就好了……」
一边是启玄那双蒙着水汽、盛满巨大惊惶、和认知坍塌的碎片的眼睛。
他像一只刚刚被风暴掀翻巢穴的雏鸟。
羽毛凌乱、瑟瑟发抖、还不会站立,三步一倾倒。
另一边,是滔天的欲念,是蛰伏的火山,是绷紧的弓弦,是蛮横的锁链,是正在叫嚣着,要将这一切美好的懵懂拆吞入腹的呐喊。
五脏六腑在烧。
胸中战鼓在敲。
来自地狱的业火。
骁戎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如同吞咽着滚烫的刀片。
他痛苦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想要将他封印。
封印。
封印成一封春日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