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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萧承煜蹲在焦黑的尸体旁，指尖沾了点凝固的血，在泥地上画了道线。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炸响在脑海里，惊得他手背青筋一跳——这是穿越三个月来，系统第一次卡壳。
【叮——检测到势力扩张需求，新任务己生成：收服十名武徒以上实力者。
完成奖励：《机关术·初级》（可建造复杂防御设施）；未完成扣除气运值30点（当前剩余78点）。】
萧承煜猛地首起腰，后颈的冷汗顺着衣领滑进脊背。
他望着远处铁坊腾起的青烟，喉结动了动——昨天刚用系统奖励的炼钢术让李铁匠锻出第一批精铁短刀，今天就需要更多武力。
这系统，倒像在推着他往刀尖上走。
"殿下。"王大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沾着草屑的破布衫还滴着水，显然刚从后山溪涧摸回来。
他粗糙的手掌往怀里掏了掏，摸出半块发硬的炊饼，"您还没吃东西，这是...从火头军那顺的。"
萧承煜接过炊饼，目光却锁在王大柱发皱的眉头间："是不是打听到什么了？"
王大柱搓了搓手，指节捏得咔咔响："山南边的鹰嘴崖，有伙山贼。"他压低声音，凑近萧承煜耳边，"原是南楚溃兵，三十来号人，领头的张铁牛当过县尉。
昨儿我扮成猎户摸过去，听他们骂北燕军抢粮，骂西戎人屠村——"他突然攥紧萧承煜的手腕，掌心滚烫，"他们缺粮，缺兵器，可还剩把子硬骨头！"
萧承煜的手指无意识着炊饼边缘。
张铁牛...县尉。
南楚的县尉最懂军法，溃兵组成的山贼，比流民更有纪律。
他把炊饼掰成两半，递回半块给王大柱："备三袋粟米，五把新锻的短刀。"他望着王大柱发愣的模样，笑了笑，"我亲自去。"
鹰嘴崖的山道比想象中陡。
萧承煜踩着松动的碎石往上爬，影七的刀鞘在他后腰轻轻顶着——这是暗卫特有的保护姿势。
快到崖顶时，一声断喝炸响："什么人？"
七八个持着破矛的山贼从石缝后钻出来，矛尖裹着锈，却都对准萧承煜心口。
为首的黑面汉子扛着柄缺了口的斩马刀，刀身上还沾着草汁——正是张铁牛。
"南楚遗族，萧承煜。"萧承煜掀了掀斗篷，露出腰间半寸精铁短刀的寒光，"带了粟米，带了兵器，来问各位一句：是继续当山贼被北燕军剿，还是跟着我，做个人？"
张铁牛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盯着萧承煜腰间的短刀，突然伸手揪住他衣领，将他拽到崖边。
山风卷着他的破布头巾猎猎作响："南楚早亡了！
你当老子是傻子？"
萧承煜任他扯着，反手从怀里摸出块火折子。"啪"的一声，火星溅在张铁牛的斩马刀上——锈迹斑斑的刀面立刻蹭下一片黑渣，露出底下暗红的血痕。"北燕军上个月屠了青禾村，"他声音陡然冷下来，"你手下那个小顺子，他娘的坟头草该有三寸高了吧？"
张铁牛的手猛地抖了抖。
他松开萧承煜，转身踢飞脚边的破陶碗。
陶片碎在地上，露出底下半把发霉的糙米。"老子缺的不是道理。"他哑着嗓子，"是粮，是刀。"
王大柱立刻掀开马车上的油布。
三袋粟米在晨阳下泛着金光，五把短刀码得整整齐齐，刀身映出山贼们发亮的眼睛。
一个瘦高山贼突然冲过来，抓起短刀往石头上一磕——"当"的一声，石头崩了个角，刀刃却连道白印都没有。
"好刀！"瘦高山贼吼了一嗓子，其他山贼立刻围上来，摸刀的摸刀，扒拉粟米口袋的扒拉口袋。
张铁牛望着这一幕，突然抄起把短刀，刀刃压在自己手腕上："归附可以。"他盯着萧承煜的眼睛，"但你得答应，我这些兄弟，战死了要立碑；活着，得有地种。"
萧承煜伸手按住刀刃，血珠立刻渗出来，染红了两人交叠的手："我萧承煜若负你们，叫这把刀捅穿我的心口。"
三日后，铁坊的水力锤敲得更响了。
李铁匠赤着上身，汗珠顺着精瘦的脊背往下淌，手里的铁锤正砸在新制的弩机框架上。"这机关..."他抹了把汗，眼睛亮得像火把，"齿轮卡得严丝合缝，三十步内能连射三箭！
殿下，您从哪弄来的天书？"
萧承煜站在刚搭好的瞭望塔上，望着山脚下的吊桥。
流民们正用粗麻绳拉着滚石往陷阱里搬，林疏影带着她的箭队在树上架弓——这是他用系统奖励的《机关术·初级》画的图纸。"老规矩，"他喊了一嗓子，"吊桥每日卯时、酉时各检查一遍！"
"殿下！"赵伯的声音从粮仓方向传来。
老头的青布衫沾着泥，手里举着块晒干的草席，"按您说的，地窖铺了三层：干草、木板、炭灰。
刚试了，放进去的粟米三天没潮！"他搓了搓手，又压低声音，"守粮的小子我挑了五个，都是父母饿死在路边的，恨极了偷粮的。"
萧承煜点头，目光却扫过山谷外的密林。
影七的暗号鸽今早没按时归巢——这是他训练的暗卫特有的警示。
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转身对林疏影道："让箭队往西边林子再撒二十张网，滚石陷阱多备三车。"
夕阳把山谷染成血红色时，马蹄声从西北方传来。
萧承煜站在瞭望塔顶端，眯眼望着那支二十来人的队伍。
为首的骑士穿着西戎特有的兽皮短甲，腰间挂着镶绿松石的弯刀——正是影七今早传回的消息：西戎斥候，在找什么"重要目标"。
"放第一波滚石。"他轻声道。
山脚下突然响起"轰隆隆"的闷响。
三辆滚石顺着斜坡砸进队伍，两匹马被砸翻，骑士们的惊呼混着马的嘶鸣炸成一片。
萧承煜望着混乱的人群，手指轻轻叩了叩瞭望塔的木栏——这只是前菜。
"弩机队，准备。"他摸出怀里的机关术手册，封皮被汗水浸得发皱，"让他们知道，这山谷...不是谁都能闯的。"
马蹄声越来越近。
萧承煜望着西边渐沉的落日，突然想起王大柱今早说的话："北边商队最近在收铁矿，可咱们缺粮种..."他捏了捏手册，目光扫过山谷里忙碌的人群——等打退这波，该去会会那些商人了。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时，西戎斥候的喊杀声己经撞进谷口。
萧承煜抽出短刀，刀刃映着他发亮的眼睛："这一战，才是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