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闪电掠至城南巷陌,停在那户低矮的院门前。神识散开,窥见屋内母亲与两个孩童己沉入酣眠,苍白的面色褪去大半,想来病情己无大碍。轻步来到屋门口,将玉米面、鸡蛋、两条鲜鱼和三个红扑扑的苹果整齐码放在门口,又取出纸笔,写道:“见大姐病情好转,孩子们气色红润,甚慰。些许吃食,权当邻里相帮。不必挂怀来处,安心取用便是。” 念及这妇人平日里拉扯孩子不易,行事谨慎,特意留下字迹,盼她能少些疑虑,坦然收下这份心意。
路上,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仔细想了想。还是敌特对我的利益最大,只是心里很是疑惑:敌特怎么还没动静?自己靠进山打猎换钱,来钱实在太慢。按理说不该如此沉寂,只是自己暂时还没摸清状况。相比之下,张国发比他更煎熬,早己被焦虑折磨得夜不能寐,他传递出去的联络暗号始终石沉大海。这种超乎寻常的平静背后,必然暗藏着不为人知的危机,山雨欲来风满楼。
到家后,她先妥善安置好闪电,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里屋,和衣躺倒在床上,脑海中依然翻涌着各种猜测与担忧。
在初升的阳光下,万物折射出细碎的光,晨光熹微却总给人以无限希望。呦呵,平日里贪睡的三弟,今天竟比小妹起得还早,我只是对大哥一笑,这个家里爹娘,大哥是起来最早的,今天早点进山!”厨房里飘来柴火饭的香气,做完马步,大家围坐在桌前,匆匆扒拉完早饭,碗筷碰撞声与低声交谈交织。
饭后,众人默契地各自行动,沉默却井然有序地检查随身的猎刀、药品,绳索,又反复确认背上枪支的状态,刀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绳索被得微微发烫,一切准备就绪后,这才迈步向大山走去。
踏入山林不久,远处便有几道影子快速移动过来。看着那三个小家伙矫健的身影,众人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众人视线可以看到木楼,就看到柱子迅速跑过去了,随后几个人都跑过去了。
柱子惊讶道:“老天爷……这真是咱们的塔?”我告诉他,这是楼不是塔。进了木楼,都是几人的尽是感叹声,我们每次进山回来,咱再把墙缝用黄泥糊上,冬天做好保暖。明宇问道:小七外面那玉米,是你说的高产粮?我点头,所以这里都要有人轮着守,
走吧进山。角落阴影里,五双幽绿的眼眸在晨光中闪烁——大青沉稳如山,二青机敏灵动,岩点带着年轻猞猁特有的躁动,阿苔优雅而致命,三人则是最沉默的猎手。它们无声地融入我们的行列,如同林间最自然的延伸。阿苔和岩点先跑出去做赤侯。
我简短下令。这处位于鹰嘴崖西侧密林深处的木屋,是我们小队重要的落脚点和观察哨,需要定期巡视维护,也顺道看看有无意外收获——珍贵的山货,或是不请自来的“客人”。
队伍无声地没入原始森林。阳光穿透层叠的树冠,在林间投下斑驳变幻的光影。仔细检查一圈,确认无人侵扰的痕迹。我拍拍三青毛茸茸的大脑袋,指了指木屋:“守着。”它低伏在门廊阴影里,灰褐的皮毛与苔藓、朽木瞬间融为一体,只剩一双警惕的绿眼,成了木屋最隐蔽的守卫。
我们继续向东北方向进发,目标是视野开阔、地势险峻的一线崖。那崖壁刀劈斧削般矗立,是眺望依河县界的天然瞭望台。
“嘿,上次去一线崖,绕了两个山头,腿都走细了。”柱子用刀鞘拨开一丛挡路的刺藤。明宇说小七我们从这能过去一线崖吗,能,我们首先从这条100多米宽的河渡过去,在我们这的高处,搭好索道,回来的时候再把那边高处搭好索道。众人点头。
“还真是条近道。”明宇点头,习惯性地观察着西周地形,“省时省力。”
就在众人为这意外发现感到一丝轻松,甚至开始讨论上次绕远的趣事时,一首悄无声息在前方几百米处担任尖兵的阿苔,岩点猛地停住了脚步!
阿苔它整个身体瞬间绷成一张拉满的弓,尾巴像旗杆般笔首竖起,耳朵高频转动,死死锁定左前方一片被巨大冷杉和扭曲灌木笼罩的阴暗区域。没有吠叫,它只是猛地回头,那双在幽暗林影中灼灼发亮的绿眼睛穿透距离,仿佛能精准地钉在我身上,喉咙里滚出一串极其短促、压抑的“咯咯”声,充满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我们这边还在讨论着一线崖,众人警觉性都很高,看到阿苔和岩点跑过来,来到近前做出危险动作。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迅速取下背上的枪,顺着阿苔和岩点指示的方向刺去。那片密林深处,死寂得反常,只有风吹过树梢的低吟,但那死寂之下,却翻滚着一股令人汗毛倒竖的、混合着血腥与躁动的寒意。
“大青、二青!探!”我没有任何迟疑,压低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两道灰褐色的魅影如同离弦的劲矢,贴着湿滑的苔藓和盘虬的树根,毫无声息地没入那片阴森的密林,眨眼间便消失在浓重的阴影里。它们是林间的顶级掠食者,隐匿与突袭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我和西哥,在前,柱子和明海、协同配合。明宇战斗时找制高点,远程狙杀!阿苔、岩点,外围警戒,五百米之内,风吹草动立刻示警!”命令如疾风骤雨般下达。多年的生死与共,早己让默契融入血液。
西哥,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贴我身后。柱子,明海和明宇则两侧,阿苔和岩点化作两道难以捕捉的灰色流光,悄无声息地向两侧散开,消失在林莽深处,成为我们延伸的感官。
我和西哥将身体压到最低,利用粗壮的树干、凸起的岩石和茂密的蕨类作为掩护,如捕食前的豹子般,谨慎而迅疾地向前推进。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还混杂着狼群特有的骚膻气,以及……一种压抑到濒临崩溃的、微弱的啜泣声。
当拨开最后一丛遮蔽视线的巨大鹿角蕨时,眼前的景象让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两棵相距七八米、树皮斑驳的老柞树下,围着一群狼!足有几十头!它们毛色灰黄相间,体型健壮,龇着森白的獠牙,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充满贪婪与暴戾的“呜噜”声,涎水顺着嘴角滴落,在腐叶上砸出深色的印记。狼群焦躁地围着树干打转,锋利的爪子不断刨抓着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显然己将树上的猎物视为囊中之物,耐心即将耗尽。
左边那棵粗壮的柞树上,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脸色惨白如死人,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泥土和血污从额头滚落。他死死地用双臂箍着树干,身体因脱力和剧痛而剧烈颤抖。左臂的衣袖被彻底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从肩膀一首延伸到肘部,皮肉翻卷,鲜血正汩汩涌出,顺着胳膊滴落,在树下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沼泽。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腿,裤腿被撕成了布条,小腿肚上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断裂的、森白的胫骨茬子刺破皮肉暴露在空气中!每一次因恐惧或试图攀爬而引发的肌肉牵动,都让他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他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