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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苟似乎被他的声音“惊醒”，猛地打了个激灵，脸上瞬间堆满惶恐和不安，连连摆手，动作幅度大得又带起一阵木屑飞舞：“没有没有！师兄明鉴！我哪会什么妖法啊！就是…就是运气好！对！运气好！这斧头…它…它自己就…就炸了！”他指着地上那把锈迹斑斑、刃口崩得更厉害的破斧头，仿佛找到了完美的替罪羊，“肯定是这斧头年久失修，我一用力，它就…它就炸膛了！把木头都震碎了！吓死我了！真的！”
“炸…炸膛？”另一个弟子声音发颤，“劈柴斧头能炸膛？还能炸得这么…整齐？”
“我也不知道啊！”林苟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委屈巴巴，“可能…可能这木头质量也不好？被虫蛀空了？一碰就碎？”他越说越离谱，逻辑混乱，但配上他那副怂样和现场这无法解释的“巧合”，反倒让横肉弟子惊疑不定的心被强行按了下去。
难道…真是走了狗屎运？斧头炸了，木头也正好是朽木？
横肉弟子看看那堆完美得不像话的柴火，再看看林苟那张糊满木屑、写满“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脸，一股邪火夹杂着被惊吓的羞恼猛地窜了上来。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能把憋屈和怒火发泄在林苟身上。
“放屁！”横肉弟子猛地踏前一步，脸上横肉狰狞，“废物就是废物！连把斧头都拿不稳！还弄出这么大动静，吓老子一跳！这堆柴火…哼，算你走运！但这棚子里的破烂，还有外面剩下的柴，天黑之前都给老子清理干净！否则…”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声响，威胁意味十足，“晚饭？哼哼，皮肉之苦你也别想躲！”
他不敢再提劈柴的事，那堆“柴雨”太过诡异，让他心里发毛。但刁难不能停，这是王执事的吩咐，也是他作为“老资格”杂役的“尊严”。
“是是是！师兄放心！我这就清理！保证干干净净！”林苟点头如捣蒜，卑微至极，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从未发生过。他立刻“勤快”地弯下腰，开始“笨拙”地收拾棚子里剩余的破烂，动作依旧迟缓、吃力，充分展现着一个受气包杂役的“本分”。
横肉弟子三人又狠狠瞪了林苟几眼，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但除了那身破烂和微弱的气息，什么也看不出来。最终，他们带着满腹的惊疑、憋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骂骂咧咧地走了。
“妈的，真是邪门了！”
“肯定是巧合…对，一定是！”
“晦气！晚上得去膳堂多吃两碗灵米饭压压惊！”
脚步声远去，棚子周围看热闹的其他杂役也纷纷缩回脑袋，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看向杂物棚的目光充满了惊奇、探究和一丝敬畏。林苟秒变獠猪和劈柴“炸膛”的事迹，像长了翅膀一样，开始在杂役院这个底层圈子里飞速流传。
林苟对此充耳不闻。他慢吞吞地把最后一件破家具“艰难”地挪到棚子角落，然后走到柴堆旁，看着那堆“意外”产物，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竖着耳朵的人听见：“唉，这运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劈这么多柴，得烧到猴年马月啊…算了，堆着吧，反正地方大。” 他一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苦恼样。
说完，他拍拍身上的灰（又故意蹭了点新的上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极其不雅观的懒腰，然后一头钻进那个刚刚清理出一点空地、勉强能铺点干草的杂物棚角落，扯过一件破麻袋往身上一盖。
“累死我了…被雷劈完又被猪吓，还得劈柴…睡觉睡觉！天塌下来也别叫我！” 嘟囔声越来越小，几息之后，均匀而响亮的鼾声就从破麻袋下传了出来。
真·秒睡！
棚子外，几个探头探脑的杂役面面相觑。
“真…真睡了？”
“心这么大？刚弄出那么大动静…”
“我看是被吓傻了吧？或者累虚脱了？”
“练气一层，被王扒皮和赵横肉这么折腾，能不累吗？”
“也是…唉，可怜是可怜，就是这运气…太邪乎了点！”
众人议论纷纷，但看着棚子里那蜷缩着、盖着破麻袋、鼾声如雷的身影，最终也只能摇摇头散去。也许，真的只是走了狗屎运？毕竟，一个练气一层，能翻起什么浪花？
然而，他们没看到，破麻袋下，林苟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苟命第一步：装傻充愣，蒙混过关——初步达成。
麻烦？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