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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宗外门茅厕，坐落在杂役院与弟子居所交界处的偏僻角落。这是一座由粗糙青石垒成的长条形建筑，被分割成二十余个简陋隔间。盛夏时节，还未走近，一股浓郁的"芬芳"便扑面而来，熏得人眼睛发酸。
林苟扛着他那把"凶名赫赫"的破扫帚，站在茅厕入口处，望着墙上斑驳的青苔和地面上可疑的污渍，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系统，商量个事。"他在心里默念，"能不能暂时屏蔽我的嗅觉？"
【拒绝。感官屏蔽属于非常规辅助功能，与"苟命法则"核心宗旨冲突。请宿主保持自然状态，避免任何可能引起怀疑的行为。】
"自然？"林苟看着一只的绿头苍蝇从他面前嚣张地飞过，"你管这叫自然？"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从旁边工具棚里取出一个破旧的木桶和一把毛都快掉光的粪瓢。按照王扒皮的规定，他需要将每个隔间都彻底清扫，包括清理便坑、刷洗石板、清除蛛网，最后还要用清水冲洗三遍。
"这哪是惩罚，这是谋杀啊..."林苟小声嘀咕着，慢吞吞地走向第一个隔间。
正当他准备开始这"有味道"的工作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林苟耳朵微动，立刻切换成"废柴模式"，动作变得笨拙起来，手中的粪瓢"不小心"掉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有人吗？快！快让开！"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声音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苟"慌忙"弯腰去捡粪瓢，动作却"笨拙"地慢了半拍。只见一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捂着肚子，脸色发青，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少年看到林苟挡在过道上，急得首跺脚："让开！快让开！我...我憋不住了！"
"啊？哦哦！"林苟"手忙脚乱"地往旁边一闪，手中的粪瓢却"不小心"往前一送。
少年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那散发着可疑气味的粪瓢，脸色由青转白："呕——你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林苟连连道歉，身子却"恰好"挡在了最干净的几个隔间前，"我这就让开...哎呀！"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手中的粪瓢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少年眼睁睁看着那粪瓢朝自己飞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噜"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行了..."少年再也顾不上形象，一把推开林苟，冲向了最近的一个隔间——那恰好是整个茅厕最脏、最臭、蜘蛛网最多的一个。
"砰！"隔间门被重重关上，紧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少年痛苦的呻吟："啊！这什么鬼地方！蜘蛛！有蜘蛛！啊——"
林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慢悠悠地走到隔壁隔间，开始"认真"打扫起来，嘴里还哼起了荒腔走板的小调。
约莫半刻钟后，当林苟"恰好"打扫到第三个隔间时，那个少年一脸虚脱地走了出来，原本整洁的弟子服上沾满了可疑的污渍，头发上还挂着几缕蛛网，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残兵。
"这位师兄，您没事吧？"林苟"关切"地问道，手中的粪瓢"不经意"地晃了晃。
少年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离我远点！都怪你！要不是你挡路，我怎么会..."他说到一半，肚子又发出一阵抗议声，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该死...那灵膳堂的'清蒸碧鳞鱼'绝对有问题！"
林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碧鳞鱼？那可是低阶灵兽，肉质鲜美但内脏有毒，必须由专门的膳师处理。看来这少年是吃了没处理干净的碧鳞鱼，中毒了。
"师兄，我听说碧鳞鱼中毒要用紫苏叶和甘草煎水服下才能解毒。"林苟"好心"提醒道，"否则会腹泻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少年脸色煞白，双腿不自觉地，"你...你怎么知道？"
林苟"憨厚"地挠挠头："我老家靠近河边，常有人误食毒鱼。这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土方子..."
少年将信将疑，但腹中又是一阵绞痛，让他不得不信。他强忍着不适，上下打量了林苟一番："你...你是新来的杂役？叫什么名字？"
"回师兄，小的叫林苟，因为不小心..."
"行了行了，我没兴趣听你的故事。"少年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刚才说的方子，真有效？"
林苟"诚惶诚恐"地点头："千真万确！我哪敢骗师兄您啊！"
少年沉吟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你会煎药吗？"
"略...略懂一二。"林苟"谦虚"道。
"好！"少年一拍大腿，"从现在起，你不用扫茅厕了！跟我走！"
林苟"惊讶"地张大嘴："啊？可是王执事说..."
"王扒皮算什么东西！"少年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乃外门弟子楚河，我叔父是内门灵药堂的楚长老！我说你不用扫就不用扫！"
林苟"惊喜"地连连作揖："多谢楚师兄！多谢楚师兄！"
楚河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废话了，赶紧跟我去灵药堂。要是你的方子真有效..."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以后你就专门负责给我煎药！"
林苟"感恩戴德"地点头哈腰，心中却暗笑不己。紫苏叶加甘草？那确实能解碧鳞鱼的毒，但若是加上他"不小心"加进去的一味"调料"...嘿嘿，这位楚师兄以后怕是离不开他这个"煎药专家"了。
就这样，林苟扛着他的"凶器"粪瓢，跟着这位新认的"靠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茅厕。身后，只留下二十多个尚未打扫的隔间，和空气中久久不散的"芬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