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把车子开的极快,犹如闪电撕裂夜幕,恨不得马上见到清越。然而赶到别墅时,却不见庭院里那辆Yu7宝石绿。他忙下车去问阿姨,阿姨说清小姐回来不多久就又出去了。
他一面拨打清越电话,一面坐回车子。清越那边,无人接听……
再打给叶琛询问,叶琛正陪奶奶吃饭,压根没跟清越一起。叶琛让他打给徐璐璐,并把号码推给了他。
结果,徐璐璐那里也没有清越,还说下班前清越告诉过她,今天有事,就不邀她去别墅小聚了。
江洛挂断电话,无奈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清越号码,几十遍下去,她却不肯接听一遍。
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出清越到底去了哪里,更想不出除了叶琛,她还认识哪些比较友好的男性。
眼下只有等她……
清越疯狂驾车来到一所废旧福利院,夜幕如浓稠的沥青般倾泻而下,吞噬了整栋建筑。福利院的轮廓在月光下扭曲变形,破碎的尖顶像枯骨般刺向天空,窗户空洞洞的,仿佛无数双瞎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快速走近的她。
“来了?上二楼!”
刚进门,一个沙哑男人声从上方传来。
月光穿过腐朽的窗棂,照的房间亮亮的,可以清晰看见立在偏中间那布满灰尘的楼梯。
清越大步迈上去,未到最后台阶便看见被捆绑在椅子上的母亲,霎时间恐惧与担忧并蒂飙升。母亲在中间绑着,周围立着六名彪悍,最左边坐着一位吸着烟的老男人,轮廓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的确有胆量!”老男人盯着她说。
清越看不太清,他们点的几根蜡烛,烛火被风吹的一晃一晃的,那人的五官也跟着扭曲不定。
“放了我妈。”
“呵呵呵!年轻人,你太天真了!”男人语气中带着轻蔑。
闻言,清越呼吸滞了一秒,瞳孔骤然紧缩,“说话不算数,算什么男人!”
男人缓缓站起走来,靠的她越来越近,那双眼睛显然与照片上不同。照片和蔼可亲,现实阴冷残忍。
“是你!许青山!”清越首勾勾盯着他,喃喃吐出他名字。
“姑娘好眼力,咱们长话短说,今天叫你来是要你离开江氏和江洛的,用你母亲作为交换条件,确实是我无奈之举。当然,为了不让你母亲听到她女儿的不耻行为,我提前命人给她注射了安眠针,你不用担心被妈妈听到。”
清越目光焦灼游离,安眠针?平时片药都能睡上一天一夜,针的剂量那么大,母亲怎么能忍受。
“你这是在犯法,许青山!你就不怕坐牢吗?”她凶狠犀利地盯着他喊。
许青山呵笑,“活了六十多年,还真没有我怕的东西!法律又算什么!说吧!能不能离开江洛?”
清越心被揪着疼,为了母亲,爽快答应,“能,还请许总放了我妈。”
“不行,你得做点实事,我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以我对你的了解,满嘴谎话,左右而言他,死缠烂打,都是你的癖好。”
清越眼眶,满目猩红,“做什么?”
许青山绕到母亲身边,转了两圈才说,“亲手烧死她,我就信你。”
“畜生!你怎么可以这样捉弄他人!”清越面目狰狞,朝着他嘶吼。旁边的彪悍见状,赶紧抬臂挡于她跟前,生怕她伤害到许青山。她厉目在两人脸上划过,仿佛憋着无数把尖刀,下一秒就狠狠刺穿他们,所有坏人都疼的死去。
掏出手机,快速点开拨号页面,刚触到1字,就被其中一男人夺了过去。
许青山,“没用的,早干嘛去了!这么多男人对付你一个,说你傻好还是太天真!乖乖听话,我会放了你们母女!在你旁边,拿一根蜡烛,过来把你母亲衣角点燃。”
清越下意识缩脚,这算哦哪门子放人!!早知道她就接江洛电话了,尽管许青山让他独自前来,她也该留个心眼不是。
可现在不是自责后悔的时候,她的母亲正在濒临着死亡。
“许总,我答应你离开,只要你放了我妈,要杀要剐随你!反正你对付的人是我,也是我插足了许愿与江洛的感情!”她面部泪涕横流,五官端正秀气,却因为恐惧而微微变形,眼里都是泪,闪着渴求光芒。
“我该怎么相信你?你可是骗了我们家愿愿那么多次!”许青山问道。
清越“噗通”跪地,膝盖挪移向前,尽管一左一右彪悍钳制住胳膊,依旧哭诉着往许青山跟前挣扎。
许青山低眼看着她,有些烦躁,想尽快了解完走人。“把她绑起来,放了她母亲!”
“许总,她母亲怕是一时半会醒不了,扔哪?”一男人问。
许青山眉头皱的很紧,这会子更烦了,“这点事还用问我吗?要你们何用!看着办!”
男人低头弓背,“是”
清越母亲被拖着下楼,清越被捆绑在椅子上。
母亲被丢弃在福利院的后门一侧,这里杂草丛生,慌乱不堪。一男人说许总的意思是不是灭口,另一男人说她这状态也活不过来了,注射了那么多药液,这个岁数必死无疑。
两人用脚踢了几下试探,母亲毫无反应,他们转身离开。
许青山吩咐几人把房间铺满木板和易燃杂物,清越眼睁睁地目睹着这一操作,不言而喻,他想烧死她,为她女儿独占江洛。
地上手机响起,清越垂目看过去——江洛! 恐怕这辈子,她再也接不了他的来电,他们之间的关系注定要在今天画上句号。
“怎么了?姑娘,怕了?”许青山打量她,问道。
清越冷冷瞥他一眼,讥笑,“你以为我死了,江洛就会对你女儿全心全意吗?别做梦了!他不会!”
“是谁在做梦还不一定呢!把录音放给她听,也好让她走的安心。”许青山示意跟在他一侧的男人。
男人解开手机,扒拉了几下,江洛声音果然传了出来。“我跟清越就是玩玩,她干净稚嫩,是个处。等过段时间我用够了,就会把她赶走。”
"他怎么能说的这样赤裸?"她的声音突然轻得像片落叶,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止住胸腔里裂开的绞痛。
“比这难听的还有,这只是其中两句。你说你图什么?”许青山说。
清越甩头,眼泪随着阻力一撇,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许青山观察着她,伤心俱疲,眼里除了泪,还有被现实打败的破碎。
“烧死和离开,你选择哪个?”
突如其来的反转!!清越强硬咽下痛苦,淡淡回应,“离开!我会躲的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好,现在!马上!但凡迟疑一秒都是你对活着的不尊重。”话落,他示意男人松绑。又说,“若是撒谎,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清越慌乱跑下楼去,即使脚腕崴的剧疼……
启动车子,假装离开。
许青山捡起地上的手机,给江洛回了一条消息: 别再找我,己经离开北城,手机销毁,再无清越。
江洛不可置信地读着每个字眼,颤抖地手再次拨打号码——你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听,他目视前方,眼前一片逐渐模糊……
福利院浓烟滚滚,清越手机在火焰中爆裂……许青山一行人驾车离开。
清越见状,从角落里疯一样的窜了出来,依照两名男子的来回时间推测,母亲定没有送出福利院,明显也不会在二楼。她快速寻找着每一个房间,幸好楼下易燃物很少,火势很难蔓延下来。
找来找去,没有!
清越立在昏暗中闭目,努力让自己冷静王下来。许青山让他们扔出去,他们定不会把母亲丢在许青山看到的地方,“后院!” 她猛地睁眼,快速往后面跑去。
角角落落,花坛树空,依旧没有。她顺着门口的方向缓缓移步,外头杂草生的颇高,一股强烈预感扑面而来,随之脊背发凉……
“妈!妈!”她双膝跪地抱起母亲头部,她哆嗦着把拇指按在那道凹陷上,指甲缝还沾着灰尘,边发力边对着母亲发吼叫“醒醒!妈,快醒醒!”
母亲依旧没有反应,许青山那句“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在她脑海中撞击。
清越反身将母亲背起,踉踉跄跄往车子那条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