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别怕,”男人嗓音带着硝烟味,却小心翼翼替她拂开额前乱发,“我们回来了。”
谢宴尘趁机甩出烟雾弹,却被大白的虎爪拍散。
风千千瞥见他消失前落在雪地上的血珠,竟泛着青紫色——那是中了她千年前研制的“噬心蛊”才有的征兆。
“别追了。”
君凛突然单膝跪地,玄铁剑撑着地面咳出了黑血,“西戎祭坛的毒雾……”
“住口!”
风千千撕烂他染血的衣襟,只见心口位置果然爬着蛛网般的青纹——正是她方才用禁术时,不慎将反噬之力转嫁到了他身上。
“灵泉水,快喝灵泉水……”她颤抖着从空间取出玉瓶,却被君凛握住手腕。
男人抬头冲她笑,指尖擦过她眼角泪痕:“傻姑娘,灵泉水解不了心伤。”
他忽然低头咬住她唇,血腥味混着沉水香涌来,“但你刚才喊‘凛哥哥’的样子,比什么解药都管用。”
(骗子!都快死了还耍流氓!)
风千千的心声炸开,却见君凌峰无奈扶额,三哥君凌羽别过脸去——显然都听见了她的内心OS。
大白默默转身,虎尾卷住石门替他们挡住了风雪:“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回程的马车上,风千千将君凛的头枕在自己膝上,指尖无意识他眉间梅花胎记。
前世记忆虽不全,却记得他两次为自己而死的温度——第一次剖心时的滚烫,第二次雪狼谷中渐渐冷却的体温。
“在想前世?”
君凛忽然睁眼,指尖捏住她作乱的手,“其实我更喜欢你这一世的样子……”
他忽然低笑,唇擦过她耳畔,“比如现在,为夫受伤,夫人心疼得连心声都乱了。”
(谁心疼了!我只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暖床!不对,还没结婚)
风千千嘴硬地别过脸,却被他拽着吻住了耳垂。
马车外突然传来玄羽的禀报:“主子,岭南城主府传来急报——三皇子母妃的人混进了流民队伍,目标是……主人的空间。”
君凛眼神骤冷,掌心的消音枪滑入袖口。
风千千却突然笑了,指尖摸向腰间软剑——前世她欠他两世命,这一世,该换她护着他了。
“让徐莽将军把流民引到城西粮仓,”
她掀开窗帘,月光映得瞳孔发亮,“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打我空间的主意。”
君凛望着她发顶跳动的月光,忽然想起前世雪中,她抱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说“来世嫁你”。
如今现世安稳,怀中的小妻子虽嘴硬,却会在他受伤时偷偷掉眼泪——这样的烟火气,比任何权谋都更让他安心。
马车驶过岭南城门时,晨雾初散。风千千指着远处冒起的螺粉香:
“凛哥哥,等解决了淑贵妃的人,我请你去吃我店里的螺狮粉好不好?加双倍酸笋那种。”
男人挑眉:“夫人不怕酸笋味熏着为夫?”
(才不怕!你上次偷偷吃了三碗,还说不好吃!)
心声刚冒出来,就见君凛耳尖泛红。
马车外,赶车的阿福憋笑憋得辛苦——他家世子爷啊,嘴上嫌弃,身体却比谁都诚实。
血色祭坛的风雪渐歇,谢宴尘躲在西戎边境的山洞里,指尖抚过眉间渗血的清莲胎记。
怀中掉出半块碎冰,映着风千千方才失控时的眼神——那是他千年来,第一次在她眼中看见惧意,却不是为他。
“琉璃……”他低笑一声,掌心捏碎了冰块,“这一世,我不会再让君凛抢了先机。”
洞口的猫头鹰突然啼叫,他抬头望去,只见雪地上落着枚眼熟的玉佩——
那是风千千千前几世轮回与他大婚时,他亲手给她戴上的那枚。
而在岭南城主府的密室里,风千千盯着从空间卧室里拿出来的古籍,指尖划过“昭宁国贺峻霖”几个朱砂字。!
她头痛再次袭来,却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雪,和一个戴着银狐面具的男人背影,还有三个小孩子的背影!
“千千?”君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未散的药味。
她慌忙合上古籍,转身时却被他抱住,听见男人在耳边低语:“无论你想起什么,记住——这一世,你是我的妻。”
窗外,第一缕晨光爬上岭南城墙。
风千千望着君凛发间沾着的雪花,忽然觉得,比起前世的仙骨、来世的诺言,此刻掌心的温度,才是最真实的永远。
次日岭南的晨雾还未散尽,风千千背着藤编药篓摇摇晃晃踏过后山的青石板。
昨夜为解君家大哥体内的“牵机散”,她翻遍了空间医书,独缺两味生僻药——“冰棱草”与“火棘果”。
这两种药需长在阴阳交汇的崖壁,她算着时辰,赶在晨露未晞时入了山。
“夫人,慢些!”君凛的声音混着晨雾飘来。
男人披着玄色劲装,腰间消音枪与玄铁剑随步伐轻晃,发尾还沾着未化的残雪,“昨夜用了禁术,身子还虚着。”
(夫君总把我当瓷娃娃。)
风千千回头冲他笑,指尖却悄悄攥紧药篓绳——昨夜逆溯前尘时,她的胎记仍在发烫,谢宴尘那句“欠我三生三世”像根细针,时不时戳进脑海。
绕过第三处断崖时,石缝里突然窜出团灰影!
风千千反手甩出银丝,却见个白胡子老头抱着膝盖蹲在石凹里,头顶还顶着朵蔫巴巴的蒲公英:
“小女娃好狠的手!爷爷我只是想讨口灵泉水喝。”
君凛瞬间挡在她身前,玄铁剑出鞘半寸:“你如何知道灵泉水?”
老头眨着浑浊的眼,突然蹦起来扒拉风千千的药篓:“当年大白那小子喝了我的‘阴阳醉’,现在该还我人情了!”
他指尖划过篓中晒干的药草,突然抽气,“哎哟,这不是‘冰棱草’的嫩芽?小女娃,你要救中了牵机散的人?”
风千千瞳孔微缩,她后退半步,悄悄往君凛身边靠:“爷爷怎知牵机散?”
“哈哈!”
老头突然盘腿坐下,从袖口掏出个油光光的酒葫芦,“想当年,我在西戎祭坛外晃荡时,那巫祝手里的毒瓶可跟这味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