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小燕子沉浸在幸福中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侍卫们紧张的呼喝声。
金锁慌慌张张地冲进房间,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浸得湿透,胸口剧烈起伏着,连珠炮似的说道:“不好了!尔泰少爷在城南遇上刺客,虽然平安无事,但受了点轻伤!那些黑衣人来势汹汹,若不是少爷武艺高强……”
小燕子猛地坐起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腹中的胎动也突然变得剧烈,仿佛腹中的小生命也感知到了危险。
她死死抓着金锁的手腕,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快!备马车!我要去看他!现在就去!”说着就要下床,却因动作太急眼前一黑,差点首首栽倒。
金锁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急得眼眶都红了:“夫人,您怀着身孕,这一路颠簸,万一有个闪失,还有承煜和念安也需要你陪着长大……”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小燕子红着眼眶,泪水夺眶而出,在苍白的脸颊上划出两道泪痕,“尔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怎么活?他是我们的天!”
她挣扎着要往外走,腹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疼得她弯下腰,冷汗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滚落,把领口都浸湿了。
就在这时,尔泰带着满身血腥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燕子!我没事!”他不顾侍卫阻拦,捂着渗血的左肩撞开房门,玄色官服上溅满泥点和血迹,发冠歪斜,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
看到小燕子苍白如纸的脸色和痛苦蜷缩的模样,他心如刀绞,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茶盏。他小心翼翼地将小燕子搂进怀里,却因动作太急扯到伤口,闷哼一声,鲜血又渗湿了新换的纱布。
小燕子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颤抖的指尖抚过他染血的衣襟:“你这个大笨蛋!为什么要去冒险?知不知道我刚才……”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疼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尔泰的手臂。
尔泰脸色大变,声音都破了音:“来人!快去请太医!传府医!把宫里的刘太医也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燕子抱到床上,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易碎的琉璃,自责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都怪我,早该想到政敌会趁机下手,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他握着小燕子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恨不得时光倒流。
太医们快马加鞭赶到时,尔泰正跪在床边,握着小燕子的手不停亲吻,反复呢喃着“对不起”。
为首的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诊脉后长舒一口气:“所幸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动了胎气。只要好好静养,再服几剂安神安胎药,便无大碍。倒是大人,左肩箭伤虽不致命,但箭头淬了,若不尽快清创,恐生感染。”
小燕子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攥住尔泰的手:“先给尔泰治伤!我没事……”
她气若游丝地说,“你要是敢先管我,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尔泰心疼地俯身,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喉咙发紧:“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待尔泰的伤口清创包扎好,两人都像被抽去了全身力气,疲惫地靠在床上。
小燕子将头埋在尔泰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声道:“以后别再吓我了,我们要一起等着孩子出生,看着他叫爹爹娘亲,看着他学走路、读书,况且念安和承煜也需要你呀……”
尔泰紧紧搂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放心,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会用生命守护你们母子几人。”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小燕子高高隆起的肚子,感受着里面微弱的胎动,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宝宝,你要乖乖的,别让你娘再为你担心了……你娘为了你,连命都能不要……”
这时,窗外突然下起了细雨,雨滴轻轻敲打着窗棂,发出悦耳的声响。屋内,烛光摇曳,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映在墙上,显得格外温馨。
小燕子听着雨声,感受着怀中的温度,渐渐放松下来。
在这风雨交加的时刻,他们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定,因为他们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而窗外的雨,似乎也在冲刷着这一天的惊心动魄,为这个即将迎来新生命的家庭,送上最温柔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