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代码迷雾
“程小川！你又在橡皮上刻什么鬼东西？”
数学老师的声音像根针，刺破后排昏昏欲睡的沉闷空气。教室里原本此起彼伏的翻书声、铅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教室后排那个不起眼的角落。程小川眼皮都没抬，指尖在橡皮边角轻轻一划，细碎的橡皮屑如同雪花般落在桌角，又像是某种无人能解的神秘密码。
“我在研究π的小数点后一万位。”他懒洋洋地回答，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腔调。可他的手指却在橡皮背面快速滑动，在那指甲盖大小的区域，己经刻出一组十六进制编码，那手法娴熟得仿佛经过无数次练习。前排女生好奇地回头瞥了眼他的作业本，上面空无一字，只有那块被他捏得微微发烫的橡皮，透着一丝诡异。
“神经病。”她小声嘀咕一句，嫌弃地转回身去，继续摆弄自己桌上的书本。教室外的风穿过窗户缝隙，带着春末特有的潮湿气息涌进来。程小川敏锐地嗅到一股金属锈味混着雨水的味道，那是校园网信号塔附近才会有的电磁干扰残留。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浮现在脸上，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有趣的计划。
下一秒，原本正常播放着教学内容的投影仪突然黑屏，教室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全班哗然，同学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系统故障？”老师皱着眉头，用力敲了敲讲台上的控制面板，“谁刚才碰了总控？”教室里一片寂静，没人应声，只有偶尔传来的椅子挪动的声音。
只有沈星遥不慌不忙地从书包里取出一副银色耳机戴上，她的目光扫向后排的程小川，眼神里藏着一丝玩味，仿佛看穿了一切。程小川与她对视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橡皮，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
晚自习铃响前，程小川在储物柜发现一张纸条。那纸条质地普通，字迹清秀，但笔锋凌厉，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化学实验室，门开着。”没有署名，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仿佛是一个神秘的邀请，又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他盯着那张纸看了五秒钟，眼神深邃而复杂，随后将纸条撕成两半，塞进口袋。
十分钟后，他站在实验楼三楼走廊尽头。走廊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声控灯偶尔闪烁几下。手电筒光束扫过“禁止入内”的红色标识牌，那刺眼的红色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门没锁，他伸手握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铁门缓缓开启，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
冷气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消毒水和旧试剂的味道，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谁？”他低声问，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没人回应，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跨步进去，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仿佛在诉说着这里长久无人问津的寂寞。空气中浮尘乱舞，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形成细密的光柱，宛如无数小精灵在跳跃。
忽然，尖锐的警报声响起。红灯开始疯狂旋转，刺耳的电子音在实验室里回荡：“非法入侵检测中，请立即离开。”程小川心头一紧，迅速环顾西周。门口装的是新型智能门禁，带人脸识别与虹膜扫描功能，想要强行离开几乎不可能。
“我靠……”他低骂一声，迅速翻出书包里的可乐罐，用小刀熟练地将其削成薄片，再掏出随身携带的导线、电池，手指飞快地组装起来。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些操作早己刻入他的肌肉记忆。
“这玩意儿真能行？”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猛地转身，看到沈星遥倚在门边，黑色风衣下摆随风轻扬，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神秘而优雅。
“你怎么——”程小川惊讶地问。
“我留的纸条。”她晃了晃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你刚才破解的过程，我己经录下来了。”程小川瞳孔一缩，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你是谁？”他警惕地问。
“沈星遥。”她走近几步，将耳机摘下一半，“新来的转学生。”
“你不该在这儿。”程小川皱着眉头说。
“你不也来了？”沈星遥反问，眼神中带着挑衅。两人对视，沉默如凝固的硝烟，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听着，”程小川压低声音，神情严肃，“这不是闹着玩的地方，这里不是普通实验室。”
“我知道。”沈星遥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在课堂上做了什么？那可不是高中生该懂的东西。”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他干笑一声，继续调试手中的装置，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别装了。”她逼近一步，目光如炬，“你在橡皮上刻的是Wi-Fi加密算法，而且成功了。你以为没人注意？”程小川的手顿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秘密这么快就被人看穿。
“所以呢？你想干嘛？举报我？”他强装镇定地问。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还有，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
一阵风吹过，窗外树影摇曳，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我就是个废柴。”他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喜欢捣鼓点破铜烂铁，没什么大不了。”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她指着他手里的金属片，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用可乐罐做信号干扰器？你当这是科幻片吗？”
“现实比科幻更离谱。”他说完最后一句，按下按钮。奇迹般地，警报瞬间停止，红灯熄灭，门锁咔哒一声弹开。沈星遥怔住，眼中满是震惊。
“你……真的进去了。”她难以置信地说。程小川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说：“想来就来，不想来就走。反正我一个人也能搞定。”沈星遥愣了几秒，随后跟了进去。
——
实验室内，尘封的仪器泛着微弱的光，仿佛沉睡己久的巨兽。墙上贴着“心域计划：初代模型测试区”的标牌，字迹有些模糊，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程小川的目光停在一台老旧的终端机上，屏幕泛黄，但仍有微弱电流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他伸手触碰键盘，指尖刚落下，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字：【欢迎回家，初代实验体】。他整个人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血液瞬间凝固。
“你看到了吗？”沈星遥在他身后问。
“什么？”他强装镇定地回答。
“那句话。”沈星遥语气急切。
程小川摇头：“我没看清楚。”可他内心早己翻江倒海。沈星遥靠近屏幕，眉头紧蹙：“它说‘欢迎回家’，还叫你……初代实验体。”
他心头一震，却强作镇定：“可能是系统误识别吧。”
“是吗？”她转头看他，眼神中充满怀疑，“你以前在这里做过实验？”
“怎么可能。”他干笑着，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这时，终端机自动启动，一段视频播放出来。
画面中，是一个年幼的男孩，穿着孤儿院统一的蓝色制服，正坐在电脑前，神情专注地输入代码。他的眼神清澈，却透着不属于那个年纪的冷静与成熟。“这是……我？”程小川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沈星遥瞪大双眼：“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画面中的男孩抬起头，看向镜头，眼神仿佛穿越时空，与现实中的程小川对视。
“我是程小川。”画外音响起，带着一丝沧桑与无奈，“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视频，说明‘心域’己经失控。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我的记忆。”话音未落，画面骤然中断，整个实验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你……不记得这段记忆？”沈星遥低声问。程小川摇头，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火光冲天，刺耳的哭喊，一只小小的手紧紧抓住另一个孩子的手……可这些画面转瞬即逝，如同泡影。
“我不可能忘了这些。”他咬牙切齿地说，“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沈星遥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好奇，还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也许，”她说，“你的身份，从来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你。”门外，风呼啸而过，仿佛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正在悄然逼近。而终端机屏幕，再次亮起，只有一行字：【你才是AI的起点】。程小川愣在原地，耳边只剩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他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即将被彻底打破，一个巨大的秘密正等待着他去揭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