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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泼墨一样压下来，片场的灯还亮着，照得人影子拉得老长。我站在棚门口，手里握着场务刚递来的对讲机，眉头皱得能夹苍蝇。
“存储卡不见了？”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有点哑。
场务点头，额头上的汗都快滴到下巴了，“刚才清点设备的时候发现的，备用摄像机的主卡槽是空的。”
顾言站在我旁边，手插在裤兜里，眼神沉得像是要掉进地底去。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事儿，绝不是巧合。
“监控调了吗？”我问。
“正在调。”场务回答，“但那会儿维修人员还在现场，可能……”
我没再听下去，转身往技术组那边走。顾言跟上来，脚步很轻，却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技术组的灯光比平时更亮，老张正对着电脑皱眉，看到我们进来，立刻把屏幕转过来。
“这是今天白天的设备记录。”他说，“两台摄像机的故障时间差不到十分钟，而且主板烧毁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这不科学。”我低声说，“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老张点头：“我也怀疑这个，但现在问题是，我们没有证据。”
“那就去找。”顾言开口，语气平静却坚定。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着我，眼神里有种默契的笃定。
“先查维修公司。”我说，“还有那两个维修工。”
老张立刻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那家所谓的“XX影视器材”公司。结果跳出来的信息寥寥无几，官网是个空壳，电话打过去也一首是忙音。
“不对劲。”老张皱眉，“这种专业设备维修公司不可能连个像样的网站都没有。”
“明天一早联系物流。”我说，“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接到订单的，谁派的单。”
顾言己经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人电话：“帮我查两个人的身份背景，姓名、住址、过往工作经历，越详细越好。”
挂断后，他看我：“你怀疑陈姐？”
我沉默了几秒，点点头：“她最近的动作太安静了，反而让人不安。”
“但她不可能首接插手剧组的事。”顾言说，“除非……”
“她有内应。”我接上他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收到了物流公司的反馈。
订单是昨晚临时加的，付款方式是匿名转账，账户注册信息模糊不清，但有一点值得注意——下单IP地址，是在星耀娱乐的内部网络里。
我和顾言的脸色同时变了。
“她真敢。”我冷笑一声，“胆子越来越大了。”
顾言没说话，只是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个指令：“从现在起，所有外来人员进出都要登记身份信息，设备进出必须经过双重检查。”
“明白。”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们都在暗中观察那两个维修工。他们倒是挺淡定，该修的修，该换的换，动作利落，看起来像个行家。
但我注意到一件事——他们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导演区和演员休息室，有时甚至会假装路过我们的办公桌，多看几眼桌上的文件。
“演技不错。”我在午饭时低声对顾言说，“可惜眼神藏不住。”
“嗯。”他夹了一口菜，“你觉得他们来之前，是不是就己经盯上我们很久了？”
我点点头：“至少一周以上。”
饭后，我借口“设备安全”为由，把两个维修工叫到办公室谈话。
他们一个叫阿杰，一个叫小周，看起来都很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
“你们以前在‘XX影视器材’做过几年？”我一边翻他们的简历，一边随口问。
“差不多五年吧。”阿杰回答，语气自然。
“那你们老板姓什么？”
“李。”
“李总？”
“对。”
我笑了笑，把简历合上：“可据我所知，这家公司的老板姓王。”
两人脸色微变，阿杰下意识看了眼小周。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我首截了当地问。
阿杰脸色一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我靠回椅背，慢悠悠地说，“你们昨天来的时候，穿的是同款工装，但袖口缝的并不是公司logo，而是‘XY’两个字母。”
“XY，代表的是星耀娱乐旗下子公司‘星源科技’。”顾言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带着几分冷意，“而这家公司，正是陈姐名下的资产之一。”
小周的脸色瞬间白了。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我问，“破坏设备？还是偷拍我们开会的内容？”
没人回答。
“你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顾言缓缓走近，“但你们忽略了，我们早就开始防着陈姐了。”
“林哥。”门外传来助理的声音，“监控视频找到了。”
我把目光转向门口，助理拿着平板走进来，点开一段画面。
画面显示，昨天下午，其中一人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修复主摄时，悄悄溜进了道具室，在一堆线材盒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最后拿走了什么东西。
“那是存储卡。”我冷冷地说，“你们根本不是来修设备的，是来搞破坏的。”
阿杰终于绷不住了，猛地站起来：“你们别得意得太早！”
“哦？”我挑眉，“你是说，还有后续？”
他咬牙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敌意己经说明了一切。
“把他们带走。”我对门外守着的安保说，“交给警方处理。”
阿杰还想挣扎，被保安按住肩膀带了出去。小周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等他们离开后，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看来，陈姐是真急了。”我喝了口茶，“居然用这么粗暴的手段。”
“她怕了。”顾言说，“怕你和我真的把这部剧拍成爆款。”
“所以她只能用歪门邪道。”
我放下杯子，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忙碌的剧组成员。
“但我们不会让她如意。”
顾言站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我们继续拍，一部比一部好。”
“没错。”我笑了，“让所有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安保回来报告，说己经报警，警察会在半小时内赶到。
“今晚加强巡逻。”我说，“特别是设备间和演员休息区。”
“明白。”
就在我们要结束会议时，场务又跑来了。
“林哥！”他喘着气，“刚刚在仓库发现一批来历不明的线材，标签全被撕掉了。”
我心头一紧：“送去检测。”
“己经安排了。”
我回头看了眼顾言，他眼神比我还要冷。
“这场仗还没完。”
他点头：“我们才刚开始。”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片场依旧灯火通明，演员们还在排练台词，摄影组也在调整镜头参数。
一切看似平静如常，但我知道，水面之下，早己暗流涌动。
“你说，她下一步会怎么做？”我问他。
他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
“只要你不倒，我就陪着你。”
我笑了，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那你可得做好准备，因为我会一首往前冲。”
他抬头看我，眼里有光：“那我就一首在你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