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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酒店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林野和顾言。他们俩都没说话，但眼神里己经没了昨晚的沉重。硬盘的事暂时压了下去，苏姐也在连夜协调数据恢复，眼下最重要的是今晚的杀青宴。
“走吧。”林野推开车门，深吸了一口气，“该笑的时候就笑，别让那点破事儿扫了大家的兴。”
我们走进宴会厅，场面比我想象中还要热闹。灯光亮得像拍戏现场，墙上挂着一整排拍摄期间的照片，从开机那天到昨天最后一场戏，每一张都写着“不容易”三个字。
“你们来啦！”助理小夏冲过来，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黑眼圈，“厨房那边有点慢，冷盘先上了，热菜再等等。”
“没事。”顾言点头，“帮忙布置一下剩下的装饰？”
“早就搞定了！”她扬了扬下巴，“你们快去换衣服，一会儿人都要来了。”
我和林野、顾言一起去了休息室，换上正装。林野一边系领带一边嘀咕：“这玩意儿比吊威亚还勒人。”
顾言轻笑了一声：“你不是说拍戏最累吗？”
“是啊，可今天也不是轻松活儿。”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等会儿还得讲话呢。”
“你紧张？”我问。
“嗯。”他点点头，语气认真，“不是怕讲不好，是怕说不完。”
宴会厅里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到场，灯光组、美术组、演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还有几个年轻群演兴奋地举着手机拍照，嘴里念叨着“以后翻出来看肯定哭死”。
“哥！”小夏又跑过来，“摄影师刚把最后几段剪辑片段放上去，要不要看看？”
“放吧。”我说，“让大家提前感受下气氛。”
大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放剧组的幕后花絮，有NG时笑场的、有道具出错的、还有林野和顾言互相调侃的画面。笑声一阵接一阵，原本略显仓促的氛围也被冲淡了不少。
“真快啊。”顾言低声说，“好像才刚开始，就结束了。”
“但我们都还在。”林野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至少，没有白熬。”
正式开席前，林野和顾言被请到台上发言。林野站在麦克风前，愣了几秒，像是突然忘了词。
台下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还有人喊：“林哥稳住！”
他笑了笑，清了清嗓子：“咳……其实我也没准备啥稿子，就是想说几句真心话。”
顾言站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部剧拍得很不容易，尤其到最后那几天，大家都拼了命地赶进度。”林野的声音慢慢稳了下来，“我记得有个镜头拍了十三条，导演都说过了，可顾言非要再来一遍。他说，‘不够真实’。”
台下一片哄笑。
“我也一样。”林野继续说，“有时候一条戏拍完，整个人都空了，但还是得接着上。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觉得，既然接了这个角色，就得对得起它。”
台下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谢谢大家，谢谢每一个参与这部剧的人。”他顿了顿，看向顾言，“也谢谢我的搭档，顾言。”
顾言接过话筒，声音有些哽咽：“我以前总觉得，演员只是个职业，但现在我知道了，它更像是一群人一起完成一个梦。而我们，把这个梦变成了现实。”
掌声响起来的时候，我看见好几个人悄悄抹了眼泪。
“来，大家一起干一杯！”林野举起酒杯，“敬《星途羁绊》，敬我们所有人！”
全场高举酒杯，玻璃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是某种仪式的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轮流敬酒，气氛越来越热烈。灯光组的老李喝红了脸，拉着林野回忆第一天拍戏时他差点摔进水坑的糗事；化妆师小美抱着顾言不撒手，说他是她见过最敬业的演员；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副导演也主动敬了我们一杯。
“说实话，拍戏这几个月，我瘦了十斤。”他苦笑着摇头，“但值了。”
苏姐走上前来，端着一杯红酒，眼神温柔：“你们两个，辛苦了。”
林野笑了：“姐，你也辛苦了，这几年跟着我瞎折腾。”
“说什么傻话。”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是我该谢谢你才对。是你让我相信，好演员不该被埋没。”
顾言抿了一口酒，低声道：“谢谢您一首护着我。”
苏姐摆摆手：“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们自己。是你们用自己的努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宴会厅的气氛越来越暖，仿佛所有人都忘记了之前那些难熬的日子，只记得彼此陪伴走过的每一帧画面。
“还记得那个冥想仪式吗？”小夏凑过来，一脸坏笑，“每天开工前闭眼深呼吸十分钟，现在想想还挺搞笑的。”
“谁说的？”林野瞪眼，“那是科学减压法！”
“对对对，科学减压。”我笑着附和，“下次拍戏我还打算继续用。”
“说到这个……”顾言忽然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下一部戏一起合作？”
我和林野同时看向他。
“我是认真的。”他目光坚定，“这次的合作很愉快，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更多类型的作品。”
“你想演喜剧是吧？”林野挑眉，“行啊，到时候你负责搞笑，我负责衬托你。”
“那你可得减肥。”顾言淡淡道，“不然镜头一怼脸，观众全笑场了。”
“嘿你小子……”
宴会厅的笑声再次响起，像是给这场旅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苏姐发来的消息：“数据恢复进展缓慢，备份硬盘依旧没找到。”
我看了眼周围欢声笑语的人群，最终把手机塞回口袋。
今晚，不属于那些未解的谜题。
今晚，属于我们所有人。
“喂，”林野突然凑过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
“没事儿。”我摇摇头，“就是在想，要是能重来一次，咱们还会不会这么拼？”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当然会。”
顾言也点头：“因为我们都明白，只有拼过，才知道什么是值得的。”
我举起酒杯：“那就为值得的一切，干杯。”
玻璃相碰，清脆如初。
外面江风吹拂，夜色温柔。
宴会厅的灯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像是岁月留下的印记。
而这一刻，我忽然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
再慢一点。
哪怕只是多一秒。
林野忽然转头问我：“你说，如果下一部戏还是你做统筹，你会怎么安排我们俩的对手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