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夫人以后莫要亲自动手，这些粗活让下人做便是。‘’
“少来！”
凤柒柒白他一眼，却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替他整理大氅：
“你以为我想当‘拼命三娘’？这不是想给孩子们攒点‘奶粉钱’嘛——对了，北境的信鹰咋还没来？”
仿佛回应她的疑问，天边忽然传来振翅声。
信鹰俯冲而下，爪子上绑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
凤柒柒迫不及待地拆开，里面掉出三枚干瘪的土豆、半块冻硬的红薯干，还有一张蜡笔画——
画里三宝站在一座高耸的“黄金玉米楼”前，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娘亲快看！我们用玉米换了二十只山羊！”
“这仨混小子，倒真把北境当‘试验田’了。”
凤柒柒笑着摇头，指尖抚过画中大宝怀里的机关鸟。
萧寂尘从她身后环住腰，下巴抵着她发顶：“明日我便派飞羽去北境接他们回来，你如今这身子......”
“不行！”
凤柒柒转身瞪他，却在看见他眼底的担忧时软了语气，“他们在北境做得正起劲，咱不能拖后腿。‘’
她踮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我怕啥？你可是‘疯批佛子’变‘护妻狂魔’，连皇上都怕你三分呢！”
暮色西合时，加工厂的烟囱终于飘起袅袅炊烟。
凤柒柒倚在萧寂尘肩头，看着一百多个工人们推着装满红薯干的木车从面前经过。
远处学堂传来朗朗书声，夹杂着孩子们的笑闹：“锄禾日当午’，就是种地很辛苦！”
“不对不对，是‘汗滴禾下土’，流汗才能吃饱饭！”
萧寂尘抬头指着星空轻笑：“你瞧，那三颗最亮的星，像不像咱们的三个小讨债鬼？”
凤柒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猎户座的三颗星正灼灼闪耀。
她摸了摸肚子，感受着里面轻微的胎动，又想起三宝信里的话：“爹爹娘亲，我们会带着北境百姓，把星星摘下来种在地里。”
夜风带来远处的犬吠，青崖村的灯火次第亮起。
凤柒柒靠在萧寂尘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这烟火人间，才是最值得奔赴的星河。
~~~次日冬夜里，寒风忽然裹着雪粒子扑打着窗纸。
凤柒柒倚在雕花拔步床上，看着丫鬟们端来的膳食首犯嘀咕："这莲藕排骨汤咋飘着股怪味儿？"
红莲憋着笑揭开碗盖："王妃，这是您说的'药膳火锅改良版'，里头加了当归和黄芪——王爷特意吩咐的，说您怀双胎需补气血。"
"得了吧，他就是怕我累着，变着法儿让我当'米虫'。"
凤柒柒嘴上嫌弃，却捧着碗喝得呼噜作响，酥油茶泡馍的香气混着炭盆暖意，熏得人眼皮发沉。
窗外传来"汪汪"的狗吠，两只大黄狗蹲在廊下，尾巴晃动着扫落了积雪。
厨房方向飘来炒花生的香气，小厮们围着火炉分拣明日要加工的红薯干，顺平的山东腔混着瑞和的江南调：
"俺说这薯片得撒辣子面才够味儿！"
"不妥不妥，苏州府的贵妇人偏爱蜂蜜味儿。"
"都别吵吵！"
阿福制止了他们的谈话，"明早还要给北境装车呢，影一他们申时能到青崖村——‘’
‘’对了，王柱，把新收的玉米须装两麻袋，小宝来信说北境流民喝了治咳嗽。"
提到三宝，凤柒柒捏着酸梅的指尖顿了顿。
她总忍不住摸向床头的机关鸟——那是大宝临走前塞给她的，说是"想家就转转齿轮"。
青铜鸟喙轻启，露出半卷纸条，上头歪歪扭扭写着："娘亲的肚肚像西瓜，弟弟妹妹是不是在里头蹦跶？"
"夫人又在傻笑了。"
萧寂尘掀开门帘走进来，大氅上落着细雪，发尾凝着冰晶，衬得面容愈发清俊。
他伸手试了试炭盆温度，忽然皱眉抽回了手——只见盆底压着本《农政全书》，书页间夹着晒干的风蚀草。
"说了别碰这些杂物。"凤柒柒忙去抢书，却被他长臂一伸揽进了怀里。
男人鼻尖冻得微红，却固执地用掌心替她焐着后腰："红莲说你今日在加工厂站了三个时辰？"
"就眯了个盹儿的功夫，你这消息比信鹰还快。"
凤柒柒撇嘴，却忍不住往他怀里蹭了蹭，"北境又闹雪灾了吧？影一他们带的三百斤腌肉够不够？"
萧寂尘沉默片刻，指腹轻轻她泛红的耳尖："寒丞相递了密折，北狄左贤王蠢蠢欲动。"
他忽然握住她放在腹部的手，"明日我需回京城面圣，影二和岳山会留下护你。"
凤柒柒猛地抬头，发髻上的珊瑚坠子晃得他眼花，"啥？"那三宝在北境安全吗....."
"他们有影一和忠叔护着。"
萧寂尘低头吻她眉心，"何况还有阿古达——那孩子用小宝教的蒸馏法提炼草药，北境流民的伤寒己经控制住了。"
提到阿古达，凤柒柒忽然笑出声："小宝那封信里说，阿古达把'风蚀草配雪莲花'念成'疯兔子配雪娃娃'，亏得你儿子还能听懂。"
"随你。"
萧寂尘纵容地替她拢紧被子，"等开春儿，把北境的农技学堂建起来，就不怕没人懂了。"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喧哗。
张婶子的大嗓门穿透风雪："李员外！你再偷摸往茅房跑，信不信我让你跟张氏几个人睡大通铺？"
"哎哟！"
某个肥胖的身影踉跄着撞在院墙上，李员外捂着嘴嘟囔，"这红薯干吃得人烧心......"
"烧心？"凤柒柒眼睛一亮，"阿福！把李员外带到加工厂去！"
"啊？"院外的阿福和李员外同时傻眼。
萧寂尘无奈摇头："又想折腾啥？"
凤柒柒手里比划着，"烧心就是胃酸！把红薯干用草木灰水泡泡，再晒干就能去涩——这可是做酸辣粉的关键！"
萧寂尘指尖划过她眉梢，眼底尽是温柔，‘’夫人这脑子......莫不是装了个'奇思妙想小粮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