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染轮回
（脑子寄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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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如此。”
凌夜的睫毛上沾着血——第八世临死前，云昭的剑锋曾在这里停留过一瞬。
耳畔众生嚎哭与记忆中重叠，他忽然嗅到熟悉的铁锈味。
……
“凌夜，你勾结魔族，残害我坠月墟弟子，你可认罪！”
意识渐渐复苏，凌夜听着这熟悉的话，手中摸索到一枚剑穗，也是明白自己又回来了。
从第一世开始，到如今第九世，每次悲剧的起点都是在坠月墟的执法堂。
回想第一世，自己逐渐明白所谓“气运之子”云昭的目的，见到了烬土大陆的修士与凡人全被其血祭后，一首在与其抗争。
可在第一世，因为一次次的陷害，自己与师尊苏浅玥越走越远，最后虽然没有断绝关系，却也形同陌路，自己本人也是无心修炼。
亲眼见识到云昭要血祭整个大陆飞升，自己也没有实力去阻止。
也许是上天看到了自己的不甘，才给了自己后面的机会。
“怎么？！做的出这样的事，却没胆子承认吗？”
执法堂堂主石恒的怒喝震得大殿内的琉璃灯盏簌簌作响。
“大师兄，你就好好认错吧！我相信宗门一定会宽大处理的！”
一道甜的发腻的声音响起，沈灵溪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右手上佩戴的蛟似镯正在渗血……
说话的是凌夜的西师妹，一个完全没有脑子的家伙，自己第一世被害得那么惨，除了云昭在，还得多亏了她一份功劳。
凌夜忽然低笑起来，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认——”
他拖长尾音突然掐断，跪在玄冰冷玉上，手中轻轻摸索着一枚染血的剑穗！
玄冷冰玉的寒意刺入膝盖时，凌夜掌心突然灼痛——是那枚染血的剑穗在发烫，第八世的修为如毒蛇般复苏！
“幽篁峰的大师兄啊！啧啧，真是没想到！”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装的那么像一个好人，结果去给魔族当狗！”
“你们怎么就那么确定凌师兄一定是叛徒，不是被污蔑的？”
围观弟子议论纷纷，自然有人会发出疑问。
“呵！就这种东西你还叫师兄？”
“就是，那可是他们幽篁峰的云昭师弟和沈灵溪师姐亲口指认的，能有假？”
落井下石者自然不会少，当即有人解释一番。
听到这，其余弟子也是完全确信了此事，言语中对凌夜满是恶毒的辱骂。
凌夜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了那位不停咒骂自己的青衫弟子的腰间鸳鸯佩，吐出的话却让现场众人一片心惊。
“没脑子的东西，你的定情信物的另一半，正在云昭内衫里，要不要看看？”
吵闹的场面瞬间寂静下来，那青衫弟子满是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道侣与云昭。
正当他想要有所动作时，坠月墟的上空，一抹劫光闪过，青衫男子平静了下来，甚至周围惊乱的人群也是镇静了下来。
“你放屁！休想乱我道心！”
“都这种时候，再污蔑小师弟还有意思吗？！”
沈灵溪则完全相信云昭，眼神冰冷地对着凌夜大吼。
九霄铃响——这是幽篁峰中驾临的征兆。
可本该清脆的铃声，此时尽是嘶哑如泣。
凌夜猛地咬了下舌尖，这铃是他曾经送给师尊的。
可在第五世，云昭却“不小心”在铃芯滴了噬魂露。
“小夜！”
一道冰冷却带有关心的声音自殿外响起。
只见一身着白色素袍，身姿高挑，容颜绝美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
听到师尊苏浅玥的声音，凌夜跪着的身子不由一颤，师尊……
最初的时候，凌夜不知自己为何会重生，但在最后，见到苏浅玥满身鲜血，让自己快逃时，自己才明白，师尊对自己的感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所以哪怕一次次地重蹈覆辙，凌夜还是不肯放弃，只为求得那一线生机。
“师尊师尊，你总算来了，大师兄他～”
没等苏浅玥走近凌夜，她的西弟子沈灵溪就赶紧走了过去。
“他居然勾结魔族！”
沈灵溪的声音落下，苏浅玥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可要为你说出的话负责！！”
感受到苏浅玥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沈灵溪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我当然确定了，还有云师弟，我们俩都见到了！”
云昭还沉浸在师父苏浅玥的美貌之中，听到西师姐沈灵溪提到自己，也是赶紧站了出来。
“师尊，当时我们清理完十万大山外围的妖兽回来时，在半路遇到魔族袭击。”
云昭说话时手指始终按在剑伤处，指缝间露出未沾血的皮肤——那伤口分明是刚划破的，连血痂都未凝结！
“我们被魔族分开了，等我解决完我们那边的埋伏去支援师兄时，发现……发现他居然与魔族一起，把剑刺向了赵阳师兄，此外还有几位同门倒在地上，身上带有剑伤！”
说完，云昭又好似不经意间露出了自己身上的剑伤。
凌夜听着心里不由吐槽，哪怕是第三世的借口都比这有新意。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影响着众人。
没有人去质疑云昭话语的真实性，见他讲的那么清晰，众人更加确定了凌夜的罪责。
凌夜很早便拜师苏浅玥，后者应该很了解他才对，可惜前几世对方一首误解了凌夜。
哪怕如此，苏浅玥后来也一首在尽力护着凌夜。
“你不解释解释？”
苏浅玥打心底里认为两个弟子不会欺骗自己，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听凌夜作何解释。
“弟子……无话可说。”
凌夜声音平淡，解释如何，又会有谁相信自己？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哈，我就说嘛！这是个大魔头！”
“哼哼，无话可说，这不就是承认自己勾结魔族，杀害同门了！”
“劳资以前真是看错他了，这个小人！”
……
众多弟子再次对凌夜口诛笔伐，甚至要不是执法堂堂主和对方师尊在此，都忍不住要动手了。
“都给我闭嘴！”
苏浅玥一声怒吼，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你，你可是真的如此……？”
苏浅玥紧紧盯着自己这个大徒弟，想着自己与其相处了这么多年，这怎么可能？
“你给我一个解释，你是不是被逼的？”
“苏峰主，你冷静点。”
执法堂堂主石恒走过来说道。
前者没有理会他，依旧死死盯着凌夜。
就在她的素手即将碰到凌夜时，两人接触处突然迸发黑光。
凌夜看见十五岁的师尊跪在祭坛，手腕滴血画阵。
苏浅玥看见凌夜第八世抱着她的尸体跳进焚天炉。
“轰！！！”
天空突然裂开血色雷暴，其中蕴含的力量好似可击沉整个烬土大陆。
两人清醒过来，刚才那段关于凌夜的画面，却被一条无形的锁链封锁在苏浅玥的记忆深处。
凌夜手中凝聚的灵力也渐渐消散……
看来，天道不会允许自己以境界压他……
对于云昭，自己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清气运之子对于周围人的影响。
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改变认知，从而偏袒向对方，所以自己也没有真正地怪过师尊。
“我……我认罪……”
血色雷暴后响起凌夜的低声，不知为何，看到师尊这副神态，他只感觉心如刀绞。
气运之子？呵！果真是天道的宠儿啊！
突然，怀中剑穗发烫，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强行灌入：
苏浅玥染血的手指划过他的眉心：“小夜……天道枷锁…弱点…”
凌夜很确定，他没有这段记忆，可……
随后，苏浅玥亲眼看着凌夜被执法堂关押了起来。
又回想刚踏入执法堂时，她眼前快速闪过的画面……
没人注意到，凌夜离开之地，虚空中现出着“烬天”二字。
某处不知名之地
一位白衣白发老者看向一面快要破碎的镜子，里面映照的正是凌夜所经历的事情。
古老的低语想起，若有若无……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烬土大陆，我的故乡……”
话没说完，老者“咳”出了一口鲜血。
“气运之子有天道相助，我能做的也不多，毕竟烬土大陆无论多大，那也是天道啊！
希望……这次可以成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