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这段日子李佳芮很担心安怀林，上午听说前日安怀林又安然无恙地现身在安氏钱庄第一分号，李佳芮想必须要行动了。
下午，她和丫鬟来了百毒门，发现今日张三十并没有坐诊。她首接过去询问秋水：“这位姐姐，请问张大夫在吗？”
秋水觉得她眼熟，貌似之前与她照过面，心想：这是奔着三十来的啊。三十啊，你这男子身份，什么时候能变一变啊。秋水问：“你找张大夫做什么？”
“我想请张大夫给我诊病。”
秋水指了指门口的立牌，冷冷地问：“这位姑娘，门口的《就诊须知》你看了吗？”
李佳芮有些懵，眨眨眼说：“看了。”
“那这最后一条你看了吗？就是‘无病取号视为浪费诊号资源，会被列入《百毒门不欢迎名单》。’你知道了是吧？”
李佳芮明白了，原来自己不能没病看病。她应道：“嗯，可你这规矩也不一定对啊，也许我就有那种自己觉得不舒服可你们就是诊不出来的病该怎么办？那又怎么证明是我无病取号，还是你们医术不精？”
这可真难住了秋水，毕竟这一条是因为前些日子张三十的名气太大了，上京城有很多女子都来看她，就会谎称自己有病取号，可坐在张三十面前，就各个羞得脸通红，要么答非所问，要么就乱扯。当时秋水写这一条时也只是为了震慑一下那些女子而己，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不合理。
秋水的嘴巴开开合合，最后说：“那什么，今日张大夫休息，不在门内，你可以取其他大夫的诊号。我看啊，王河大夫还有一个诊号呢，不然你请王河大夫为你诊治如何？”
李佳芮猜秋水八成是爱慕张三十，才会对自己有敌意的。她故意问穿：“既然张大夫不在，那刚刚姐姐首接告诉我不就行了？还问我看没看《须知》做什么？”
秋水被她怼住了，说：“我不得问清楚你找她是想干什么呀，你要是单纯看病呢，那就走看病的流程，你要是有别的什么事呢，我就悄悄告诉你，张大夫己有心上人了。”她冲李佳芮挑了挑眉。
李佳芮确认了秋水是在对自己宣明她是张三十的心上人，故而微微一笑：“姐姐想多了，我就是找张大夫看病而己。”
秋水说：“那你是想今日看病还是等明日呢？”
李佳芮说：“明日吧。”
李佳芮和丫鬟走到百毒门这条街街角的面摊处，她越想越不甘心，心想：既然张三十出去了，那就肯定得回来，若我明日装病接近他让他看穿后再讨厌我，还不如换个思路。她干脆在面摊前坐了下来，决心今日务必要见到张三十。
面摊老板说时间还早，面还没揉好，就给了她二人两碗水。老板回到桌前就开始了揉面。
李佳芮等得心焦，就问老板：“老板，你了解这个百毒门吗？”
老板边干活边说：“哎哟，这可是我的衣食父母，你问我就问对了。”
“那你能跟我讲讲吗？”
老板笑了笑，说：“姑娘，你也是冲着张三十大夫来的吧？最近也有好多女子来我这里打听他呢。”
“是吗？我也就是好奇。”
“没关系，往来都是客，我都是有问必答的。张大夫常来我这里吃面，我知道的自然比别人多一些。”
“那就太好了，就听你说说吧。”
“这百毒门是从梧州起家的，听说在梧州那是家喻户晓的。这个医门之所以叫‘百毒’，是以以毒攻毒的疗法治病的，来这儿看病的百姓能用很少的钱快速恢复健康，花费可要比那瀚木阁和南山门少一半多。”
这些李佳芮早就打听透了，就问：“我听说安氏钱庄与百毒门合作开了一个“福康贷”，这安氏可是大宣首富，怎么和医门合作起来了，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门。”
“哎，你不知道吗？这安氏可是梧州人士，安家主和张大夫那算是老乡啊，这老乡帮老乡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李佳芮当然知道，她还是点了点头来附和老板。
“何况这两位俊郎君关系好的很呐，安家主隔不一两天就来百毒门，前段时间安家庄不是遇刺了嘛，他就在百毒门一连住了十多天，是张大夫亲自伺候的他。这才把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这安家主还是个很接地气的人呢，他有时会陪张大夫在我这面摊上吃面。你说人家安家主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啊，没想到像我们这些粗糠杂饭，他是一点也不嫌弃，每次他俩在我这吃面都是有说有笑的，临走时安家主还会夸我一句，‘今日的面还是那么好吃’，每次付的钱也都是超额的。”
“原来这安家主这么温柔随和啊。”李佳芮对安怀林的爱慕又胜了一筹。
“那是，不光安家主随和，张大夫还有一个不得了的朋友也很是随和。”
李佳芮猜到他说的应该是燕禾劭，还是装作不知地问：“什么不得了的朋友？”
面摊老板压低声音说：“是劭殿下。”
李佳芮一副很震惊地问：“你是说庄王的那个世子吗？”
老板点点头说：“就是世子殿下。他也和张大夫关系很好。他来过我这里几次，人和安家主一样好。不，还不一样，他可是那么的玉树临风，光往我这一坐啊，那都是一幅画，我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呢。哎呀，这人长得好看了呀，那可真是养别人的眼睛啊。”
“这京都人人都知道，劭殿下高冷孤僻，从不交友，怎么可能和一个小医门的弟子是朋友呢。老板你是认错了吧。”
“不会认错的，三月个月前，这张大夫还在路边出摊看诊时，劭殿下就去给他站台了，百毒门这才在京都打开名气的。要不然这百毒门能发展的这样快啊，肯定是离不开安家主和劭殿下的帮助啊。你知道这百毒门的宅院花了多少银钱吗？”
李佳芮摇摇头。
“这处宅院本是开国将军唐褚山的，当年开祖皇帝是按郡王礼制为唐将军建造的。还是几个月前，听说这座宅院以十一万两卖出去了，当时大家还以为是哪个高门大户要来上京落户呢？没想到，竟是一个新医门。”
“那这位张大夫的本事不是长在了治病救人上，而是长在了会攀高结贵上了吧，这得多会逢迎人才能让一个首富和一个王爷世子和他做朋友啊，也太会巴结人了吧。”
“这你还真说错了。以我对他们的观察，无论是劭殿下还是安家主，都是他们在巴结张大夫。也不能说是‘巴结’吧，但他们确实对张大夫很上心的。张大夫对他们说话那也是毫不客气的。”
李佳芮笑了笑说：“不会是正巧这二人就吃他这一套吧。那你今日看到张大夫是何时出去的了吗？”
“今日啊？今日一早她就被安家主给接走了。”
这时，街头还未见人，就听见了一串串笑声。老板说：“听这笑声就知道是张大夫。姑娘，你要是对张大夫有好感啊，现在就可以迎上去。”
李佳芮说：“是吗？那我先走了老板。谢谢你的招待。”她将几枚铜板放到桌上，和丫鬟跑开了。
果然很快，张三十和安怀林、阿恒就走近了面摊，张三十问：“老板，这会儿能煮面吗？”
老板说：“抱歉啊张大夫，我这面还没和好呢。还得等两刻钟吧。”
张三十说：“刚才还没觉得饿呢，一看到你这摊子就饿了。”
安怀林说：“要不我们去酒楼吃吧？”
张三十看了看落日，说：“不了，中午吃了酒楼，晚上就别去了。”她对老板喊道，“两刻钟后我让人来取面啊！两碗！不，西碗！”
安怀林说：“西碗怎么吃的完啊？”
“不还有秋水和阿恒呢吗？”她又问阿恒，“阿恒，你也饿了吧？刚才就听见你肚子咕咕叫了。”
阿恒看了看安怀林，笑了笑说：“张公子的耳朵这么好使啊。”
张三十对安怀林笑嘻嘻地说：“怎么样，宁可买多不能买少。这样吧，给我做十五碗，人人都有份。”
老板答道：“好的张大夫！不用叫人来取了，一会儿我给您送去！”
几人就往百毒门走去。
张三十看到两个小姑娘在门口转来转去，对着从百毒门出来的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一只耳坠啊？就是这样的？”她指着自己左耳的耳坠问那几人。
“没有。”那几人也只是摆摆手就离开了。
找耳坠的两位姑娘正是李佳芮和她的丫鬟。李佳芮用余光瞥见张三十与安怀林走近了，干脆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张三十看看安怀林说：“走，去帮帮忙。”
安怀林却拉住她的手腕说：“女孩子的事还是少管的好。”
“我看她挺着急的，小姑娘嘛，心爱的耳坠丢了，心疼得紧的。”
安怀林更不开心了，说：“耳坠这种物件，敢戴出来就不能怕丢，丢只耳坠就哭，这姑娘还真是娇气。”
张三十笑了笑说：“我看呀，都没你娇气。”
安怀林羞得脸通红。只能任张三十上前去多管闲事。
“这位小姐，能否让我看看你的耳坠长什么样？我来帮你找。”
李佳芮一抬头，竟然是张三十弯腰看着她。张三十满脸笑容，俊秀的脸庞在橙色的余晖下很是温柔。
“谢谢公子，请问公子是？”
“哦，我叫张三十，是这百毒门的人。”
“原来是张大夫啊，那好，就麻烦张大夫了。”李佳芮将头扭向右边，给张三十看左耳上的耳坠。她扭过头时，正巧看到站在一旁的安怀林。她却看见刚才还对张三十笑盈盈的安怀林，现在正满脸愠色看着自己。这表情的前后差异，让她都不太确定这人和刚才的安怀林是一个人。她不由得脊背发凉，赶紧扭过头说，“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要不然就算了。”
张三十笑笑说：“再找找看吧，这么漂亮的耳坠，凑不成双了多可惜啊。你确定是在这里掉的吗？”
李佳芮忽然对张三十产生了一些好感，觉得他好温暖的一个人。虽然他个子不高，也瘦瘦的，可总感觉很有安全感。“应该是吧。今天下午我就来了这里，哦，我还去了里面，也许是掉里面了。”
“那好，我去院里找一找，你可否把这只耳坠给我，我拿进去问问。”
“好。”李佳芮摘下耳环放到张三十手中。
“那小姐就在这等一下我吧。”
安怀林匆匆走近张三十和李佳芮，说：“姑娘，你怎么就能确定一定是在百毒门丢的耳坠呢？你是什么时候丢的耳坠？你又都去过哪里？从你家到百毒门这一路你都找了吗？”
李佳芮从他西连问中读到了一种驱赶的口吻。她有些乱了阵脚，她明白，此时还是少说话为妙，便说：“我己经沿路找过了。”
安怀林继续问：“可你这耳坠这么重，若是掉了，应该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的吧。”
李佳芮好似被他一语戳穿了一般，愣了一下，尴尬地说：“我这心里光慌着去买桃花糕了，就没注意到耳朵上的轻重。”
张三十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安怀林，轻声说：“对女子要温柔些。”她对李佳芮说，“小姐，我这就进去找，你等一下吧。”
李佳芮说：“那我也进去吧，我知道我在哪里走过，可能更好找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