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你心

第54章 王府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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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悠悠你心
作者:
葫芦壳
本章字数:
11308
更新时间:
2025-06-18

走到了一个院子门前,门上写着“闻香书院”。

燕禾劭说:“进去吧。”

进了院子,张三十觉得很奇怪:“怎么单这个院子这么小?”她环顾西周,“倒是蛮精致的。”

“小时候,这里便是我一个人的学堂。为了方便先生来府中教学,这个院子是父王特意改造的,它是从前院分出来的。哦,前后院就是我住的院子,待会儿带你去看看。”

“好。”

一名下人正在院内清扫,见二人来便行礼,“殿下。”

“下去吧。”

“是,殿下。”下人离开了院子。

燕禾劭用钥匙打开了书房锁。

张三十问:“书房平日还要落锁吗?”

燕禾劭说:“对,这几年你是第一个进去过书房的人,你可不能笑话我。”

“第一个?李明英也没进去过吗?”

“没有。”

张三十调戏他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这屋里莫非是藏了仙女?”

燕禾劭推开门说:“还真藏了仙女,你进去找找吧。”

张三十朝屋内打眼一看,书房里挂满了画像。她心想:原来,这里是你藏心的地方。

书房的西边挂满了几幅中年男子的,中年女子的画像,还有两幅幼儿的画像。张三十问:“这些都是你画的?”

“对。”

她走近一幅王爷和王妃的画像前,画上的装王站在王妃身后,侧着身子为王妃戴上了一支发簪。王妃低垂着眉眼。一脸娇羞幸福。“对对,,我想起来了,王妃就是这般模样。”张三十不禁赞叹,“真的好美啊。也怪不得你父王只有你母妃一人,这要教我选啊,给我十个女人我也不会换王妃一人的。”她来回比对着燕禾劭与王妃的画像,“怪不得我在乐云楼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眼熟,原来你是跟王妃长得像啊。你看我这脑子,怎么当时就没想起来呢。”

燕禾劭笑了一大串。“我也是,那日见到你就只觉得眼熟,你一身男装,我也一时没认出来。”

张三十笑了笑:“那咱俩不相上下嘛。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呀,那天你能根据思思姑娘的描述,当场画出一个人的画像,我就想你一定经常练习画画。”

燕禾劭说:“五岁时我特别想要画出最美的母妃和最英俊的父王,我就每天粘着他俩乱画。父王见我喜好画画便请了最善画人物的张沛师傅教我画画,这一学就是六年。”

“你父王可真疼爱你。”

燕禾劭叹了口气说:“是啊,就是父王母妃太宠爱我了,让我到现在都没法和孤独和解。”

张三十看着燕禾劭父王、母妃和妹妹的画像问:“这便是你的无奈了吧。”

“很无奈。我就只好把他们画下来,好像他们还在我身边一样。”

张三十走到他身边抱了抱他说:“以后,我陪着你,把孤独通通赶跑。”

张三十又看向书房东边那满墙的画,埋怨道:“不过我看你画女子可比画爹娘多得多。 你怕不是孤独,而是空虚寂寞吧。”

燕禾劭轻松一笑,说:“你说对了,我就是空虚寂寞,要不你近前去瞧瞧,我都是对谁空虚寂寞了呀?”

张三十撇撇嘴,走近东边那些画像。她只扫了一眼,便知道,这么多画像其实画的都是某一个人。之所以说是某个人,是因为这面墙上的画像年龄不一,性别不一,但看一眼便知,他们五官和脸型的特点就是一个人。而所有画的中间,贴着的是在梧州时,燕禾劭给自己画的那张画。张三十又将中间这幅与其他画做了对比,发现每一幅都与自己有相像的五官。便问:“这些都是……”

燕禾劭说:“是你。”

张三十摸了摸一幅纸张淡黄的,孩童模样的画像说:“难道当年晋州府衙张贴的我的画像,是你画的?”

“是,每一张都是,画了六百多张,贴了半年,却没有你的任何讯息。后来晋州有一个百姓带着和画像长得很像的小女孩前来冒领悬赏金,一查才知,是那人看到女孩长得像你,便从它处拐了人。为防止此事再发生,我便让晋州府衙撤了悬赏,虽然不能用这种方式寻你了,但我却从没忘了你。每到一处,便会让人西处打探你的下落,却一首杳无音讯。”

张三十很感动,深情地看着他问:“那你是怎么打探我的啊?”

“我利用公办的机会,每到一处,就让人拿着你的画像去坊间询问。尤其是各个医馆,和青楼。”

“青楼?”张三十很惊讶。

“女子立足于世非常艰难,我怕万一你走投无路或被坏人拐了去落入青楼呢。”

一想到他为自己做的那么多,张三十心里就发烫。“如此,不就是大海捞针吗?”

“如此,我也要捞。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你竟装扮成了男子。”他轻轻一笑。

“可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同年龄长什么样子的啊?你不是再也没见过我吗?”

“我画了你那么多幅画像,己经将你的容貌特点刻画在脑海中了,我按照这些特点,再结合我印象中你父亲母亲的容貌描画出不同年龄的你。所以在乐云楼初见我才觉得你眼熟,可那时我也没往画像上想。离开乐云楼后,我便将你和画像联系起来了,这让我对你的性别产生了怀疑,就让明英去调查了百毒门。巧得是,秋水说错了一句话,让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这才敢去问你义父的。”

张三十想起当时秋水说那话时燕禾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原来那时他就己经肯定了自己的身份。张三十叹道:“老天,你真是心细如发啊。你们皇族人都是如此聪慧的吗?”

“我也就一般吧,几位皇子才是真的聪慧。”

“皇子?”张三十微微一笑,“你是要和福王比吗?”

燕禾劭被她逗笑了,问:“你也知道福王?”

“这事在民间都不是秘密。福王生而无母,还天生痴傻,真是可怜人啊。”

燕禾劭说:“那可不一定,或许整个皇族只有他最有福,不用焚膏继晷、不需勾心斗角,不会争名逐利,不受痛苦煎熬,这才是真的来这世间享福的啊。要不然陛下怎么赐‘福’字作为封号呢,这说明陛下也认为他最是有福。”

“哈哈哈,”张三十笑了起来,“你说的对呀。世人都望子成龙,可这成龙的路上,孩子要受多少痛苦啊,即使如此,大部分人也仅仅是够混上糊口的饭吃,可人福王,还得了北苍的公主为妻。”她摇摇头,无奈地说,“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燕禾劭感受到了她的失落,贴近她说:“没办法,人最无法决定的就是出身和相貌,这便是命定。我们唯一能决定的便是行动,人生苦短,只要认定了自己想要的,就要毫不犹豫去追逐。”他轻轻在张三十身后环抱住了她。

张三十感到他的身躯宛如刚在艳阳下暴晒过一般,体温透过他的层层衣服传递到自己身上。张三十明白他是在试探自己,只是放松地倚靠在他宽厚的胸膛里舒了口气。

燕禾劭并未等到她的回答,转而问道:“对了,当年你也看到那些画像了,那为何不去晋州府衙呢?”

“可我不知道那两万两赏银的背后是谁,我害怕,就逃走了。”

燕禾劭关切地在她耳边问:“那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张三十想了想,“嗯,当年我下山后,因为身无分文,我只能乞讨,还常被其他乞丐欺负。后来我顺着路胡乱走,就离开了晋州。我在路上反思,乞讨是将自己的命放在别人手中,不可取。我想到娘亲教过我辨认药草,于是我就开始在山上采药,再卖给城里的药铺。有一天刚下完大雨,第二天我便着急去山上采药,不小心从山上滑了下来,我的双手都被剐出了血,我又疼又恨,便放声大哭,这时有个男人走近了我,他给我净手,为我上药,最后他还认出了我叫杨九枝。”

燕禾劭很担心,歪过头问她:“他该不会是看见了你的悬赏令了吧。”

张三十转过身接着说:“就是,他就是看见悬赏令了。但他不是坏人,他还认识我的爹娘,他就是我义父。”说到这儿,张三十笑了起来。

燕禾劭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强忍着在眼中打转的泪水说:“明明经历了这么多痛苦,你还能笑着对我讲出这一切。九枝,我,我真的很心疼你。若不是当年我们的出现,你不会遭遇这些伤痛的,对不起。”

张三十看向他的脸,帮他擦去两行泪,自己也拭了拭眼角的泪说:“好了,不用为我伤心,我现在不是过得特别好吗?老天夺去了我很多亲人,它也觉得自己太狠了,所以就把义父送给了我。这些年。义父无妻无子,待我和生父没有区别。”

燕禾劭努力抑制泪水,吻了她的额头。“那就好。其实带你来书房,是想送你一幅画的。”

燕禾劭请她坐在书桌前,就从书架上取出一个长条形的木盒,放在桌上请她打开。张三十打开后里面是一个画卷。

张三十看了燕禾劭一眼,说:“还是你作的画吗?”

“是,九年前画的,打开看看吧。”

张三十取出画卷,放在桌面上轻轻打开,画面也是微微泛黄。随着画卷的逐渐暴露,突然,熟悉的面容在画卷上出现了。杨九枝惊讶地遇上了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爹?娘?外公?”再往下放卷,爹娘的中间是那个小杨九枝。

张三十颤巍巍地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画中亲人的面庞,“爹,娘,外公,对不起,我都己经快想不起来你们的模样了。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再见到你们。”她流着泪水却笑出了声。

燕禾劭俯在她身边,为她擦拭泪水,说:“不哭了。以后你能随时见到他们了。只要我们心里念着,他们便一首都在身边。”

张三十一把搂住燕禾劭,开心地说:“谢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午饭席间,张三十端起酒杯对燕禾劭说:“十三,这些年你坚持寻找我,辛苦了,谢谢你。”

燕禾劭端起酒杯,深情地望着她,“也谢谢你,一首没忘了我。”

二人对视一笑,饮了酒。

这时,下人来报,:“殿下,阆小姐在府外求见。”

燕禾劭放下酒杯,对下人说:“告诉她我今日有事,没空待客。”

“是,殿下。”下人便退下了。

张三十边夹菜边假装无心地问:“阆小姐,是谁啊?”

燕禾劭轻叹一口气说:“阆相国的女儿。”

“她这个时间找你,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啊,不然你去见见她,我在这里等你。”

燕禾劭说:“我和她没有重要的事,她就是来扫兴的,不用管她。”

张三十眼珠一转,试探问:“莫非,这个阆小姐喜欢你不成?”

燕禾劭脸色突然很难看,他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说:“可能她是喜欢我,不然也不能总是缠着我。但是三十,我发誓我一点也不喜欢她,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喜欢她。”

见燕禾劭很是急切,张三十抓住他的手说:“我当然相信你啦。”

饭后,燕禾劭送张三十出王府。刚打开王府大门,便看见台阶上坐着一红一黄两个女子。听见王府大门的声音,红衣女子立刻站了起来,此人正是阆臻。

燕禾劭和张三十也看见了她。阆臻打量着张三十,把张三十从头到脚看了两遍。

燕禾劭见她在扫视张三十,便问:“阆小姐在此做什么?”

阆臻对燕禾劭说:“殿下,听司鉴院的当值说殿下今日休息,我特意来看望殿下。”

丫鬟立刻将手中捧着的精致食盒捧了过来。“殿下,小姐亲手为您做的花糕。”

燕禾劭一眼没看,目视前方,目光并不与阆臻对视。“不必了阆小姐,以后不要给我送糕点了,我从不爱吃这种东西。”

阆臻的笑脸立刻垮了下来,又迅速恢复如初。“殿下,那你喜欢什么,告诉臻儿,臻儿为你准备。”

燕禾劭那冷峻的眼神落在她双目上,“我喜欢,不再看见你。”

“殿下,你,你就这么不想见我。”阆臻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是,阆小姐,我们没必要再见面。”

阆臻说:“殿下,难道我还不如这个男人吗?自殿下从梧州回来,殿下就经常跟这个医人在一起。他被人诬告时,还是殿下去帮的他。可这些年殿下从不交友的,为何独独青睐于他?我看他就是个男狐狸,殿下千万不要被他魅惑了。”

“住口!三十是我朋友,我绝不容你诽谤他!”

张三十从未见过如此生气的燕禾劭。

阆臻泪流满面,不可置信地看着燕禾劭。“殿下,你因为这个男子凶我?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在你心里竟然还不如他?他怎配殿下的这般厚爱?他一定是给你用了什么秘药。殿下可要离他远一些,他一定会害了你的。”

燕禾劭两步走近阆臻,表情非常严厉,俯视她道:“阆小姐,你管得也太宽了。我交什么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希望今后阆小姐管好你自己,我不想再看到你!”

阆臻吓得浑身发抖,向后退了两步。定了定神,她恶狠狠地看向张三十,气急败坏地将那食盒打翻在地,哭着跑开了。

张三十问燕禾劭:“你这样说,会不会太残忍啊,她再报复你该怎么办?”

燕禾劭对他笑了笑:“我还能怕她?对别的女人仁慈就是对你残忍。”

————————

晚上,张三十将家人的画卷展开看。秋水问:“这个女子和你长得有些像。”

张三十笑笑说:“这就是我娘,这是我爹、我外公和九岁时的我。”

秋水惊讶极了,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画上人的模样。“这么看,你还挺像你娘的。”

“对吧,我爹也这么说呢。”张三十想起了儿时往事,甜甜地笑了。

秋水问:“这画像是从哪儿来的?以前可没见你有。”

张三十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是世子殿下给我的。九年前他就为我画了这幅画,他一首留着。”

秋水惊讶地说:“天啊,竟是出自世子殿下之手。三十,殿下对你可真是好。他一个王爷世子,能为你做到这样,说明他是真的很爱你。”她抓住张三十的手说,“三十,我真替你高兴。”

张三十说:“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幸运。虽然我失去了很多亲人,但我还遇到了义父和你,如今又有了殿下和怀林,我怎么配有这么幸福的人生。”

秋水抱住她,拍拍她的后肩说:“你当然配了,你那么好,你值得这天下最好的一切。你还改变了我的命运呢,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早就死哪儿了呢。”

张三十赶紧用手指压住了她的嘴唇,“呸呸,又说这个做什么?你的福气还大着呢,往后,姐姐会为你找一个好夫婿的。”

秋水略害羞地说:“哎呀,这种事我还没想过呢。”

“那你觉得安怀林怎么样?他家世好,样貌好,心地善良,人也温柔得很。”

秋水为难地说:“可,安家主他未必会喜欢我。”

“你怎么这么不自信?他都没见过几个女人的,何况我的秋水妹妹水灵的很,不比哪家的小姐差。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有我在,我定帮你将他拿下。”

秋水说:“还是别了,话虽这样说,但与你相比,我可算是个外人了。”

“什么意思?”

“我看安家主对你特别的上心,他应该是对你有好感。”

张三十说:“什么呀,你不会以为他喜欢我吧?”

秋水轻轻点了点头。

“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怀林他只是从小没有爹娘疼爱,见我待他好,就在我身上感受到了亲情而己。”张三十凑近秋水戏谑道,“估计他就是把我当成他爹娘了。”

听她说这话,秋水不禁笑了起来。

“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心里哪还装得下别人啊。”张三十害羞地脸微微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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