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开业,所有的诊号都看完了。张三十高兴地和李玉亭、王辰、王河、秋水一一击掌。晚上,张三十邀请安怀林和燕禾劭到百毒门吃饭。看着这一桌人,张三十特别开心。
“真的跟做梦一样,我都没想过自己能在上京开一家这么大的医馆。首先,我要感谢我最好的朋友安怀林。你给了我迈出这一步的勇气,怀林,来,我敬你一杯。”
得到张三十的肯定,安怀林开心极了,他举杯说道:“三十,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祝百毒门越做越大!”便和张三十碰了杯。
“好。我最好的朋友。”张三十一饮而尽,又站起身对李玉亭、王辰、王河说:“我的师弟们,我比你们虚长一两岁,有幸成为你们的师兄。感谢你们愿意背井离乡来到这上京城,今后,百毒门就是你们施展拳脚的地方。它不是我自己的,以后你们都有分红。来,玉亭、王河、王辰,我们干一个。”
王辰说:“师兄,你太客气了。我们还是师门子弟,每月有师傅发月钱。我们奉师命前来,不应另收钱财。”
其余二人也附和。“对啊。”“我们从小吃住学都在师门,不应再收分红了。”
张三十摆了摆手说:“听师兄的。你们还有一两年就出师门了,所以就当提前一年就业了。一年后你们若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正常领分红。哎,这件事不许再有异议了啊,就听师兄的,来,干了。”
三人面面相觑,见师兄很是坚定,便饮了杯中酒。
张三十又为自己斟满一杯,对燕禾劭说:“世子殿下,承蒙殿下看得起小民,多次出手相助,您这个朋友,是三十高攀了。殿下,我敬您。”
燕禾劭便也起身,举杯说:“朋友之间没有高攀,只有平等,能与三十公子做朋友,我很荣幸。” 二人眉目传情,一脸娇羞。燕禾劭身旁的李明英在心里暗自偷笑,心想:这一桌人竟就看不出他俩有问题。
张三十坐下后又满上一杯,对秋水说:“我的好妹妹,这几年谢谢你陪着我。咱兄妹就不多说了,来,我敬你一杯。”
王河说话了:“师兄,把秋水当妹妹不会有点可惜吗?师兄也十八岁了,不正好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吗?”
李明英又暗自发笑:真是该嗑的不嗑,不该磕的乱磕。
张三十对王河说:“你可别乱点鸳鸯,我是真的把秋水当成妹妹。”又对秋水说,“等你出嫁之时,我一定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光出嫁。”
秋水羞红了脸,说:“那种事以后再说嘛。”便尴尬地喝了酒。
酒过三巡,张三十拍了拍安怀林的肩膀说:“怀林,来陪我到外面醒醒酒。”
燕禾劭看了看安怀林,安怀林也看了看他,仿佛在无言地说:看,三十在找我吧。便开心地起身跟张三十出去了。
走到院外,张三十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塞到安怀林手中。“怀林,这是十一万两银票,今天还给你。我还要再次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百毒门。谢谢你,我最好的好朋友。”
安怀林心里咯噔一下,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嗯,我义父给我的。你知道的,百毒门在梧州很吃得开,这些年义父攒下了不少钱呢。”
安怀林忙推辞说:“这些钱你拿着吧。你知道,我是用不到的。”
张三十像燕禾劭那日按住自己的手一样按住了安怀林的手,“怀林,我也用不到的。百毒门以后每日都有很多进账,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万一哪天我真的要用钱了,你放心,我会第一个想到你的。你快收好了啊。”随即张三十松开了他的手。
安怀林只觉自己的双手都在抖。他也只好挤出一句话:“好,有需要一定要找我,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张三十拍拍他的头,笑着说:“那是肯定的,你这座大金山整天在我眼前晃悠,我要是需要钱,当然首先要找你啦。”
安怀林得到了一丝安慰,乖巧地点点头。“那就好。”
二人回了屋。见王辰、王河、李玉亭、秋水都趴在了桌上,只有燕禾劭和李明英在看着自己。张三十笑呵呵地说:“他们也太不行了。还得是你们呀。”
坐下后,张三十又要给自己倒酒。
燕禾劭赶紧制止,“今天就喝到这吧,贪杯伤身。”
安怀林却说:“难得三十这么高兴,就再喝两杯呗。”
张三十附和道:“对,今天高兴嘛,多喝几杯没事。”
燕禾劭没再说话。又喝了两轮,安怀林也晕乎乎地趴在了桌上。李明英见状就起了身。
张三十问他:“哎,你干什么去啊?”
李明英看了看燕禾劭,回张三十说:“我也喝多了,去院里醒酒。不然一会儿就没法送殿下回府了。”
“哦。”
李明英拿着劭阳帽出了屋子。
张三十晃悠悠地对燕禾劭说:“你看,我的酒量很好吧?我给你说,整个百毒门,就没有能喝得过我的师弟。来,十三。”她端起酒杯朝燕禾劭示意。
燕禾劭却按住她的酒杯说:“我知道你酒量好。可是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还要坐诊呢,再喝就真的起不来了。”
张三十听了,眼睛一瞪,赶紧将酒杯放到桌上,醉醺醺地说:“对,工作可是大事,不能耽误,不能耽误。我这就回房睡觉,你放心,明早我一定能起得来。”
张三十撑着桌面就要起身,燕禾劭忙扶住她。她却推开燕禾劭说:“我没事,你看,我清醒得很呐。”她转身刚走一步,身体就一歪,多亏燕禾劭并未放下手,这才接她入怀。
张三十惺忪的眼睛看向燕禾劭说:“可能,我还真醉了。”
燕禾劭一把抱起了她,往屋外走。
张三十在他怀里望着他英俊非常的脸,甜甜地笑着。
出了屋,李明英就想来帮忙,燕禾劭让他去百毒门门外等他。李明英望着他走开的背影,心中暗想:“殿下不会是要?”
燕禾劭一路送她回了房间,将她轻轻放到床上。燕禾劭看着躺在床上的张三十,轻轻吻了她。
张三十突然睁开了眼睛,两人在月色下贴近对望着。
“你,干什么?”张三十紧张地发问。
“我?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燕禾劭立刻从她的颈下抽出手,帮她盖好被子。“我先回府了,明日再来看你。”临走前又吻了张三十的额头。
张三十只觉心里甜甜的,便呼呼睡去了。
李明英坐在百毒门门外的台阶上,他打算就在这里挨一夜得了。可刚眯着没一会儿就被人拍了肩膀。他睁开眼一看,燕禾劭正弯腰看着自己。“殿下?您不是要?”
燕禾劭盯着他问:“要什么?”
“啊,我还以为您要与她共度良宵呢。”
燕禾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瞎想什么呢?快回府吧,别冻着了。”
“好嘞殿下。”
深夜,阿恒醒了,他晃了晃头,看了看西周,屋里的烛火都燃尽了,只有月光映了进来,让他看清了自己还在酒桌上。他赶紧点燃了烛灯,叫醒了秋水和安怀林。
秋水揉揉眼睛问:“我怎么在这里睡了?”
阿恒说:“你喝醉了啊。快回房睡吧。”
秋水便起身,陆续叫了王辰等人。
安怀林被阿恒扶了起来,他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张三十。没见了张三十,他便问阿恒:“三十呢?你看见三十了吗?”
阿恒说:“大概是回房睡了吧。”
安怀林脑中想起了燕禾劭,突觉不妙,他慌乱地向屋外走。阿恒紧紧扶着他问:“怎么了家主,你慢点走,还没醒酒呢,可别再摔了。”
安怀林的步伐却更快了。
“慢点走家主,你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三十,我心里很不安。”
“张公子还能出什么事啊。”
安怀林停住脚,看着他说:“你没发现燕禾劭也不在了吗?我怕他会趁三十醉酒……”
阿恒赶紧摇摇头说:“不可能的,家主你不要乱想,他可是世子,怎么能做那种事?”
安怀林不屑一哼,继续向前走。“世子就是什么好东西吗?只有你不敢想,没有皇室之人不敢做的。”
到了张三十的院子,院门是关着的。安怀林试探着一推,门便开了。张三十竟然没有关院门?安怀林心里的不安变成了害怕。他按住阿恒的手说:“等我。”
阿恒只能担忧地看着他一步一晃地走进院子。
走到房门外,安怀林给自己打了打气,轻轻推开房门。他屏住呼吸慢慢挪步到床边,看见只有张三十一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
安怀林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就跪到了床边。他默声一笑,轻声念道:“太好了。”他轻轻触摸张三十的手,感受她那温热嫩滑的皮肤。“三十,我,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不,是我爱你。你能听到吗?”
张三十仍旧沉沉睡着。
“罢了,听不到就算了。”安怀林慢慢凑近她的脸,将她额上的碎发轻轻挑开,怯怯地吻上她的唇。刹那间,安怀林仿佛被她的唇给吸住了,尽管心己经狂跳起来,可唇却不想离开。
张三十沉睡中感到唇有些痒,就从安怀林手里抽出了手。安怀林吓得向后一个瞬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张三十摸了摸自己的唇,翻了个身,继续睡。安怀林气喘吁吁,身上渗出了一层汗。他慌乱地爬起身,离开了张三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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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吗?昨日有一家新的医门开业了。”饭桌上,穿素白色衣服的男子问同桌的几人。
身着青色衣服的男子回复道:“是吗?我这昨日在库里盘货,没听说。是什么医门啊?”
身着浅棕色衣服的男子说:“这我知道,叫百毒门。本是梧州的一个医门,他的大弟子张三十只身来上京闯荡,这还没一个月呢,人家的医门就开业了。”
青色衣服的男子说:“哦,是不是那个咒死人的案子里的大夫?”
素白男说:“对,就是他。”
浅棕色男说:“那这也不稀奇,听说他背后有庄王世子撑腰呢。”
素白男说:“对。咱们这个世子殿下,那可是出了名的高冷,也不知这张大夫和他是什么交情,就能让世子殿下多次为他站台。”
……
慎王和范路迁从他们身边走过,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百毒门在哪里?”
范路迁说:“百毒门新址正是唐褚山将军的府邸。”
“什么?一个小小的医门竟能买得起开国将军的府邸?”
“其实是安怀林买下的。属下打听到他买得很急,当天就交易了,价都没还,整整十一万两。”
慎王惊讶道:“十一万两?”他冷笑了一声,不住地摇头,“首富,就是出手阔绰啊。”
范路迁说:“想来真是可悲,唐将军的后代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第西代连这座府院也没能保住,也不怕没脸见祖宗。”
慎王说:“谁又能管得了百年之后的事。本王倒要看看,这百毒门能掀起多大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