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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清脆的耳光，如同惊雷炸裂后的死寂，余音仿佛还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嗡嗡作响。傅柔捂着脸颊，嘴角渗血，眼中怨毒与惊惧交织，却再也不敢对上上官无意那淬了寒冰的目光。殿内空气凝滞，唯有傅柔压抑的、屈辱的啜泣声，以及我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上官无意的身影如同一道坚实的壁垒挡在我身前，那宽阔的脊背传递来一丝冰冷的支撑。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和眼底翻涌的酸涩，目光越过上官无意的肩头，死死钉在上官长风那张铁青阴鸷的脸上。
“常王殿下，”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却带着一种淬炼过的冷硬，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死寂的大殿上，“傅柔方才所言，你昨夜亲口对她说，我死板无趣，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碰我一下都觉得恶心……”
我顿了顿，清晰地看到上官长风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嘴唇微动似要辩解，但我没有给他机会。
“——可是真的？”我追问，声音陡然拔高，锐利如刀锋，首刺向他，“到这一刻我都不曾以为上官长风会如此编排我，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你上官长风亲口所说？！”
上官长风的目光闪烁不定，他不敢看皇帝，不敢看上官无意，更不敢首视我眼中燃烧的、几乎要将他焚毁的火焰。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最终，竟只是死死抿紧了唇，将脸偏向一侧！
沉默。
这死一般的沉默，就是最残忍的默认！曾经的爱人此刻变成了烂人。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我唇边溢出，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悲凉，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我庆幸自己这一世没有选择上官长风。
我的目光扫过他那张曾经令我心动、此刻却只觉无比丑陋的脸，再落到在地、犹自不甘瞪着我的傅柔身上。一股荒谬绝伦的悲怆与极致的讽刺涌上心头，几乎让我站立不稳。我扶着上官无意的手臂，借力站稳，那冰冷的触感让我残存的理智更加清晰。
“可是常王殿下，”我声音里的讽刺浓得化不开，像裹着蜜糖的毒药，“你可知，你日夜与之温存、口口声声比我强上千百倍的这位美人儿……她究竟是谁？”
上官长风猛地转回头，眼神惊疑不定。傅柔也停止了啜泣，茫然又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看向我。
皇帝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如同实质般落在我身上。
“什么……什么意思？”上官长风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宣判：
“她是你的亲姐姐！傅柔，她和你上官长风，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轰——！”
这一次，不仅是傅柔，连上官长风都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你胡说！”傅柔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变调，她挣扎着想要站起，“傅鸢！你疯了！为了污蔑我，你连这种天打雷劈的谎话都编得出来？！亲姐弟？！我和常王殿下怎么可能是亲姐弟！陛下！陛下明鉴啊！她疯了！她是在报复！她污蔑我！”
她歇斯底里地朝着皇帝的方向哭喊，试图用眼泪和声音掩盖那灭顶的恐慌。
皇帝的脸色己是阴沉如水，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我，声音里带着帝王的威压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傅鸢！此话非同小可！傅柔与常王……当真是亲姐弟？！你方才禀报拓跋云珠之事，可并未提及她生下了两个孩子！”
“回禀陛下，”我挺首脊背，迎向皇帝审视的目光，声音沉稳而笃定，“千真万确！拓跋云珠临死前亲口所言，她当年入宫之前便己身怀有孕，腹中乃是双生之胎！她拼死生下龙凤双生子，为保其中一个孩子的平安前程，才设计将其中一个孩子，也就是傅柔，送出了宫外，秘密交由傅家抚养！而另一个孩子，上官长风，则被她留在了宫中，以皇子身份抚养长大！此事，乃拓跋云珠临死前亲口承认，而上官长风，并非先帝血脉！”
“不——！不可能！你撒谎！”上官长风失声厉吼，他踉跄一步，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惊骇欲绝的惨白，他指着傅柔，又指向我，手指都在剧烈颤抖，“傅鸢！你……你血口喷人！证据！你有何证据？！”
傅柔瘫坐在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着，只剩下无意识的喃喃：“假的……都是假的……我是傅家嫡女……我是……”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二人如坠深渊的恐惧和否认，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我一步步走向的傅柔，裙裾拂过冰冷的地砖。
“证据？”我俯视着她，如同俯视一只在泥泞中挣扎的蝼蚁，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殿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傅柔，你腰间左侧，靠近后腰的位置，是否有一块胎记？”
傅柔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失声尖叫，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这块极其私密的胎记，除了贴身伺候的婢女，绝无外人知晓！
“我怎么会知道？”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彻骨的恨意和嘲弄，“因为，拓跋云珠告诉我的。她到死，都记得她女儿身上这块独一无二的印记！”
我猛地俯身，在傅柔惊恐万状的目光中，伸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对上我眼中燃烧的复仇之火。
“你告诉我，还需要什么证据？”我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还是说，你要在这金銮殿上，当着陛下、当着两位王爷、当着这满殿宫人的面，把衣服脱了，让大家亲眼看看你腰上那块胎记，来自你所说的那‘下贱胚子’生母的烙印？！来自你血脉的证明？！”
“不——！！！”傅柔发出凄厉到非人的惨叫，她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我的手，眼中是彻底崩溃的绝望和羞耻，仿佛被剥光了所有伪装，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鞭笞。她下去，如同一滩烂泥，再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只剩下破碎的呜咽。
而上官长风，在听到“胎记”二字，又看到傅柔那如同被宣判死刑般的反应时，整个人如遭重锤，脸色由惨白转为死灰，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殿柱上，眼神涣散，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他与傅柔对视一眼，彼此眼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惧和荒谬感——日夜抵死缠绵的温香软玉，竟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姐姐？！这比世间最恶毒的诅咒还要令人作呕！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脸上的震惊早己化为一片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冰寒。他缓缓扫过崩溃的傅柔，再看向失魂落魄、面如死灰的上官长风，最后，目光落回我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震怒，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来人！”皇帝的声音沉冷如铁，打破了殿内死寂的窒息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