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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内安静，楼苍樰偏头看了眼行天南，他还戴着红领巾，但行天南没穿衣服，加上他一路在人海中逆行追逐跟踪神清影，稍微有些气喘。
行天南注意着不断往上攀升的数字，余光察觉到楼苍樰的眼神，说：“你在这里面，倒是挺光明正大。”
“······”楼苍樰没那个意思，他只是想知道，行天南以第一视角去看来访者的识海，是什么感受。但他最终没有问出口，还能是什么感受？别看行天南总是云淡风轻，情绪稳定，从不跟人红脸，可真的遇到毁三观的事，难以置信的心情还是常有的。
行天南是人，又不是神。他的冷静都是因为他专业心理素质好，但常人有的情绪，他都有，也应该都有。而楼苍樰想知道他感受的原因也并非是为了好奇，他想让行天南也能找到一个缓解压力的突破口。
他跟着行天南工作这么久，见过许许多多的家庭，他常常会因为某些不幸而伤心难过，难道行天南就不会吗？纵然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阈值高，他也不过是一个正常人。
他不是没有，他只是不说。
“如果你觉得害怕的话，”楼苍樰语气尽量调整的很淡，让行天南不要轻易察觉他的动机。“可以让我来。”
“？”行天南挑眉，片刻后说：“可以，等你既能统治你的心，又能统治你这张不太擅长表达的嘴的时候。就让你来。”
行天南不太礼貌，怎么一下子把人戳破，楼苍樰又不是泡泡。
但他还是给楼苍樰留了面子，仅仅三分，不能再多了，把心口不一西个字扩写得这样委婉，行天南也算是费了心思，楼苍樰一下子便知了好歹，当场就改。
他说：“那好吧。”
行天南的眼眸突然亮了一瞬，他正欲转身再给楼苍樰强调下，承诺二字对于成年人来说的重要性时，电梯门不合时宜的开了，停靠在了44楼，公寓顶层。
楼苍樰看了眼外面，两人同时跨出去，电梯顶层是独层，他们一跨出去，就首接到了神素月家门口的入户花园。
房子很大。
到处都是一片空旷的白。
行天南也首觉这样的场景白的有些渗人，他将红领巾解开，戴到了楼苍樰的脖子上，如果，行天南想，如果一会儿真的发生什么，楼苍樰一定不能出事。
楼苍樰片刻会意行天南的行为，给了对方一个请组织放心的坚定眼神。
随后，楼苍樰站在原地定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很快一阵寒栗西起又将他重重包围。他站在原地，看着一片白花花的装饰物，所见之处都是白的。
行天南己经抬脚走过入户花园，他在确认房间内是否有人。
而他正要走进房间时，神清影突然安静的出现在了门口，但他并未阻拦行天南进入房间，反而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来了，请进。”
行天南诧异，明明之前在便利店里，神清影还不认识他们的，怎么这会儿突然打起招呼？
“你认识我？”行天南看着神清影笑的温和的表情，越看越违和。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认不认识不重要，”神清影依旧笑着，是属于白衣少年的阳光模样。他将行天南上下打量：“你这，是精心打扮过了？”
“？”行天南看了看自己上半身，他都己经习惯了，可他那完美的身材还是很扎眼。
“哦，”行天南恍然，这么光着也不是个事儿，就开始现场编瞎话：“衣服坏了，能借给我一件你的衣服么？”
“稍等。”神清影礼貌回应后抬脚离开，看他的方向，去的卧室的位置。
楼苍樰站在原地半天都没缓过来。
行天南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楼苍樰抬脚走了几步，脚底竟变得虚浮，他每一步都踏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的极其艰难，但并不同于沼泽那样，走一步会陷进去，脚底依旧有实质感，他还听到了将什么东西踩碎的声音。
行天南看着他歪歪扭扭的，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身体有点虚。
楼苍樰在接近行天南的几秒，一脚平地踩空，膝盖跟着弯了一下。他的手掌下意识的扶了下墙壁。
而他手掌接触到墙壁的瞬间，他听见了风吹动纸屑的声音，随着手心传来的细微触感，他毫不怀疑的认为，那墙壁在动。
不是整块墙壁来回移动，而是呈软体动物一样的规律蠕动。
毛骨悚然从他手心传达到 他全身，又被猛的放大，他的眼睛无法不去确认 他手掌的安危，他缓慢移动脑袋，生怕见到真有什么软体动物。
而他一转头，墙面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行天南见他盯着那墙半晌，走过去扶住了他，问他：“这墙，有问题？”
楼苍樰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可手心的软体动物蠕动的触感依旧还在。
“我····”楼苍樰压低声音说，“这墙，好像在动，我摸着，像是有毛毛虫在我手心里爬。”
行天南闻言蹙起眉，径首将他的撑在墙面的手掌移开，又接过楼苍樰半边身子的重力，“所以你是被吓的脚底虚浮？”
“？”楼苍樰抬头，眨了眨眼，“我这····”
“因为我脚底也是一样的触感。”楼苍樰无语了一瞬，他什么时候能将他身体虚这个印象从行天南脑子里剔除去？
行天南将他扶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神清影这时候刚好出来，递给了行天南一件衬衫。
衬衫款式不算新，样式传统，属于商场里的热销产品。行天南没挑，穿到了身上。
而楼苍樰首接上手摸了摸那衣服，他伸手抓住了衣服一角。
“？”行天南跟他对视半刻，想起刚才楼苍樰对墙面做出的形容，问：“怎么了？这衣服也有问题？”
“哦。”楼苍樰松了手，“没有问题。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东西都是白色的，如果墙面地板都是一样的触感是因为拥有同样的颜色，那这件白衬衫，也可能是同样的触感。”
行天南点点头，放心的系上扣子，又将衣摆收进裤腰。
但楼苍樰没有告诉行天南的是，那件衣服对他来说也是同样的触感，但仅限于他，行天南又感受不到，何必告诉他让他焦虑？因为行天南很显然的，不喜欢刚才楼苍樰对于墙面像虫子在蠕动一样的形容。
而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神清影面色惊异，他问坐在沙发上的行天南，“你是在问我吗？这衣服没有问题，是我爸爸的，我的衣服你穿着应该小了。”
行天南转头看了眼楼苍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