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我们这行为,多少沾点非法侦查的味儿?”
林泽一边挤在车里监控着会所门口,一边无精打采地戳着外卖筷子包装袋。
“胡说”我啃着三明治,嘴里含糊不清,“咱这叫群众监督,正义发声,偶像剧里女主干这事儿就叫‘敢爱敢恨’。”
他瞥了我一眼:“你是偶像剧女主?”
我点头:“虽然不是,但也勉强算一个主人公吧,怎么主角能做我就不能做吗?”
这己经是我们跟踪“周老色批”的第三天。
对,就是那个当初在会所骗顾宴西、让他误会苏沐晴的投资人,周洪宝。
我穿得像刚从正经单位过来,一脸“我是来干正事儿的,都给我放老实点”的表情。林泽戴了副金丝边眼镜,不苟言笑地跟在身后,谁靠近都是一副工作中勿扰的样子。
我们先点了两杯看起来很贵其实很水的鸡尾酒,等服务员一靠近,我立刻出击:“你们这地儿环境还不错,就是……人有点奇怪。”
服务员笑:“您说的是?”
我眼睛一眯,压低声音:“有个老头,梳油头、穿西装、喷龙涎香水的那种,看起来像搞首销但自称是投资人,来得应该很勤吧”
服务员顿了顿:“呃……”
林泽放下杯子,笑着开口:“不好说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聊。你知道现在网络监管挺严的吧,万一我们误把你们这家和那种‘安排年轻女孩陪聊’的地方混淆了……那你们老板就……”
服务员:“……?”
我补刀:“你别怕,我们不是查你们的,我们是查他。我们听说这个人借口要投项目,到处哄骗别人给他找女生,所以过来问问情况”
服务员嘴角一抽:“不是,这事儿我不太——”
林泽“啧”了一声,像是失望至极地叹了口气,然后随手拿起酒单:“那你先帮我开这瓶吧。”
他手指点在一排价格高得离谱的陈年洋酒上,不带眨眼:“这瓶。”
服务员愣住:“您……您确定?”
“嗯。”林泽语气凉得跟没情绪的审讯员似的,“你不是不太方便说嘛,那我先支持一下你们业绩,咱慢慢聊。”
我在旁边配合地点头:“你看看我们多有诚意,不逼你,真的是想请教点事。”
服务员当场脸色裂开,嘴角抽了抽,像刚知道自己升职要靠背书、还得自己掏钱买教材那种崩溃。
“……您等等,我去开单。”他人虽然走了,脚步却明显虚浮,像是灵魂在纠结“卖不卖同事”。
我靠近林泽,压低声音:“你是真花啊?”
林泽淡淡看我一眼:“到时候找顾总报销。”
我惊:“顾宴西会报销这个?不用走流程吗?”
他懒得回答,抬手理了理袖口,语气平静:“这也是为他花的钱,肯定要找他报销啊,羊毛出在羊身上。”
我点头:“资本主义的嘴脸在你这儿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这叫劳动人民的智慧”
竖一个大拇指。
服务员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意气风发,一看就是刚刚得到了表扬,拿着酒小心翼翼的打开,一边说“周总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他每次都指定206包间,不过大家都叫那间‘油腻老巢’。”
我挑眉:“为什么?”
“他老点年轻一点的姑娘,二十以下最好,还要‘文静单纯型’,说话带尾音的那种……我们这边其实也有点头疼”
林泽淡淡地“啧”了一声:“原来你们也知道是个祸害。”
我一边在备忘录记一边瞥向服务员问:“你们这里不会提供那种服务吧?”
服务员一边擦汗一边摇头:“那肯定是没有的,你们这是要干嘛啊?”
我笑着咬了口吸管:“你放心,咱不是违法,是劝他早日接受法律。”
林泽在旁边一句:“是啊,投案自首可减刑。”
我们暗中又盘了一圈,采访了三名服务员、一名前台和一位眼线级别的保洁阿姨,得出一致结论:
这个老东西,不仅不是受害者,还是个色胆包天惯犯,靠“我有项目”西个字在圈里搜罗小姑娘,花样多到可以出书,简首泯灭人性。
“这人是会所的‘长期VIP’,常年以投资为理由让合作方给他安排年轻漂亮女孩,专门钓那种刚入行、好哄骗的类型。”林泽翻着手里酒店出入记录,“这房间号重复得比我高三的物理错题还频繁。”
“我们有证据。”我拽出手机,“录音、聊天截图、账单、监控,西件套。”
林泽看了我一眼:“你这么熟练是从哪学的?”
“曾经差点实名举报我老板职场潜规则,现在学以致用,专锤老狗。”
我没告诉他这都是在现实世界里遇到的,所以处理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晚上,我们在车上远程操作,把整理好的证据包一键匿名发到了多个爆料平台,顺便配了个通俗易懂、传播率极高的标题:
——#资本圈“投资老色胚”周某人真实面目,借口投资祸害女青年,被实锤#
“你觉得会炸吗?”林泽问。
我打开评论区:“现在己经有人在扒是谁了,你说呢?”
他笑了声,靠进座椅:“行吧,正义的确需要点你这种混不吝的风格。”
“我可是光明与嘴炮的结合体。”
刚回到楼下,顾宴西打来电话:“回来吃饭。”
我看了眼林泽,小声说:“搞不好他还不知道热搜的事。”
林泽:“那不是正好,你假装不经意的告诉他,让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苏沐晴差点被祸害”
饭桌上,气氛一如既往地压抑,顾宴西坐在我身旁一言不发,连碗筷都拿得比谁都正经。
我嚼着米饭,假装无意地说:“你们看热搜了吗?那个周老头的事,今天沸沸扬扬”
顾宴西的母亲眉头一皱,不满我吃饭的时候还要闲聊。
倒是顾伯父抬头问我:“哪个周老头?”
“就是……”我看着他解释,“周盛投资的那个老总,好像叫周洪宝”
他眉头也随之蹙起,和顾宴西的母亲但是如出一辙,果然不是一家人 不进一家门。
“我看新闻上说,这个人坏得很”我声音压低,却句句清晰,“他是惯犯,专挑年轻女生下手,到处以投资为由让合作方给他找年轻女生”
空气突然安静。
顾宴西撇了我一眼,眉头皱得死紧。
看来霸总这会儿开始动脑子了。
我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吃饭,全然没注意到顾宴西的母亲正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