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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手机屏幕，完全没听清对面人在说什么。
简斯禾的声音像是隔了好几层玻璃，一首在耳边低低地说着什么，语气轻松，话不重，却像开着静音模式。
我只顾着一遍又一遍地翻苏沐晴的朋友圈——
没有别的更新，也没有解释。
评论也很干净，只有她几个固定好友留言“好漂亮”、“好气氛”、“心动了”。
仿佛对面那个模糊男人，从没人在意是谁，或者都知道是谁。
“你这是……对着别人烛光晚餐烧心？”
耳边终于传来一声调侃，我才猛地回过神。
简斯禾托着下巴看着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刚说了半天，你一句都没听是吧？”
我干笑两声：“有听，断断续续。”
“断得挺彻底”他笑，“行吧，我不绕弯子了。你和顾宴西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低头戳着咖啡上的拉花，语气平静：“很正常的关系啊”
他“啧”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也没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方式：
“那你知道，最近他们俩的公司在抢同一块地皮？”
我动作一顿，抬眼。
“……他们俩？”我试探地问。
“顾氏和苏沐晴”他抿了一口咖啡，淡淡道，“一个地产大项目，地段好得离谱。听说两家都在上标书，目前明争暗斗得不行。”
我没说话，心里却“咯噔”一声。
“你是不是以为他们感情如蜜，联手共赢？”他瞟了我一眼，“现实比小说还狗血。”
我哑然。
“不是很早就传他们要订婚了吗？”我忍不住问。
“订婚归订婚，生意归生意。你要是觉得顾宴西那种人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几十亿的项目，那你是真的误会他了。”
我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且——”他顿了一下，像是无意中扔出个炸弹，“听说苏沐晴现在根本不接他电话，两家公司陷得越深，他们两个关系就越别扭。”
这下连咖啡都喝不下去了。
我脑子里浮现出那个模糊的西装男人，和“空中餐厅”那张若有若无的自拍。
一切突然变得很难串联起来。
太恨自己居然没有认真看剧情，能不能再给我一次看内容的机会啊！
“所以你跟顾宴西……分了吗？”
我正低头喝咖啡，差点呛了一口，咳了两声：“呃？”
他笑得意味深长：“不是我说啊，最近你们俩没同框，大家都快传你们分手了。”
我抬起头，唇角一扬，表情写满“你真是闲得慌”：“大家？还有谁啊？”
“你还没回答我。”他笑。
我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吊着腔：“你猜呢？”
简斯禾挑眉，明显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我猜，你们还没分，但也不稳定。”
我手肘撑在桌子边缘，单手托腮：“啧，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他也不急，笑着问：“那我现在有戏吗？”
我一愣，随即笑得眉眼弯弯，装傻装到底：“哈？什么戏？你要进娱乐圈啊？”
简斯禾笑了，摇摇头：“你是挺会打太极。”
“谢谢夸奖，周派太极，二十多年老牌子。”我笑着举杯和他碰了一下，“强身健体，娱乐益脑”
他看着我，有点无奈：“你这就是不让人套话”
“那你还问这么多”我镇定下来喝了口咖啡，看着眼前这个一头乱毛，总觉得他的目的不单纯。
简斯禾看上去一派轻松，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说话慢吞吞的，眼神却不放过我一丝反应。
他不像单纯想“聊聊感情八卦”的路人，倒像是密谋着什么的狐狸。
“你干嘛一首盯着我看啊？”我故意开玩笑缓和气氛，“我脸上长字了？”
他一耸肩，笑得一脸无害：“没有，就觉得你挺有意思。”
“这种说辞，也就你这种脸说起来不让人报警。”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长得好看？”
突然，橱窗被敲了两下——
“咚、咚。”
我一愣，转头望过去，就看见林泽站在玻璃外。
阳光正亮，他一身随便得不能再随便的打扮，灰T恤配牛仔裤，连头发都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手里拎着超市塑料袋，一看就是刚出来采购。
但他那眼神，一点也不“随便”。
他站在那儿，微微挑着眉，看着我，又扫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简斯禾。
然后抬了抬下巴，像是在说：
【你聊完了吗？】
我脑子“叮”一下——完了，被当场抓包。
简斯禾顺着我目光一看，轻笑出声：“这谁啊？不打招呼就敲窗，挺主动。”
我干笑两声，开始端水：“我……朋友，可能凑巧路过”
“什么朋友？”他像开玩笑一样追问。
“顾总的特助”我一边拎包一边笑，“严格来说，也算是顾总给我配的……监护人？”
“哦。”简斯禾点了点头，嘴角带笑，“那顾宴西对你还挺护的”
我赶紧笑着打哈哈：“那当然，顾氏员工都护公司财产。”
“你是财产？”
“我是配属资源。”我正色，“顾总的配属资源”
说完我麻利起身，跟简斯禾挥手：“这顿我记账，下次有缘再请。”
走到门口前还听到简斯禾在背后打趣：“行，那你慢慢和监护人汇合。”
我心头一跳，飞快推门出去。
刚站到林泽面前，他就慢吞吞地抬了下眼皮：
“聊得挺久。”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像是把什么话压在喉咙口，最后才慢悠悠开口：“你和别的男人靠这么近，顾宴西知道了……又要生气”
我一边把包带往肩上挪，一边抬眼看他，笑得甜甜的：“那你说清楚点——是顾宴西会生气，还是某些其他人会？”
林泽没接话，只是低头笑了一声，没笑出声，嘴角却明显压不住弧度。
“我问你话呢。”我眯着眼看他，“你要是代表顾总来维护他的声誉，让我和异性保持边界，就请用正式语气和我沟通”
他笑得更明显了，偏过头避开我眼神：“你说得对，我就是来提醒你注意行为边界的。”
“提醒？”我挑眉，“提醒哪个身份的我？周音？还是‘顾总名义女友’？又或者是——”
他忽然转头看我，眼神像突然停住的镜头：“你想听哪个？”
我一噎，咽了口气，心跳突然不太稳：“……你别给我挖坑。”
“不是我挖的，是你自己跳的。”
我哼了一声，别开脸继续往前走。他慢悠悠跟在我身边，手还拎着那袋橘子，像个来市区压马路的野男人。
这样的日子好像……我在电视剧中看到的。
落日，路边，一起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