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晋在饭桌上和兄弟们说说笑笑,连沈晚心也加入进去,气氛很是融洽。
只有周伊洛一个人格格不入,她不喜欢这种场景。
准确的说,她不喜欢像赖二、山鸡一类的粗人,他们虽然顾忌着她这位大小姐在,言谈举止都比较节制,至少不敢飙脏话。
但她就是不喜欢。
大部分时间,她都在默默地吃饭,然后竖起耳朵听罗晋和别人的谈话。
特别是罗晋和沈晚心交流的时候,她更是高度集中注意力,生怕漏掉什么。
她也不是故意要这样,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餐桌上很快杯盘狼藉,阮小天去厨房里拿来电炖锅炖的银耳汤,他笑眯眯地道:“知道沈小姐和大小姐要来吃饭,特意准备的甜品。”
其实是专门为沈晚心准备的,周伊洛算是不请自来。
罗晋给两位姑娘一人盛了一碗。
周伊洛主动翘了翘嘴角,露出个甜蜜的笑容:“谢谢小罗。”
这不挺好的吗?只要周伊洛不作,罗晋也没那么讨厌她。
他也回报了一个笑脸。
周伊洛垂下眼睑,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甜汤,心里有点小得意。
罗晋心里其实有她,他后面的一系列表现,就是故意在刺激她,想挑起她的好胜心。
她打定主意,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她还年轻,不想这么早谈恋爱,再说,她也没有想好要和谁谈恋爱。
如果罗晋继续追求她,她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看他的表现咯。
毕竟,他今非昔比了,有能力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明面上,他在新义社没有任何职位,但连三把手袁俊义都听他的。
正在周伊洛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晚心接了个电话。
“好,我知道了。”
收线后,她的神情凝重起来,看向罗晋和袁俊义,“你们给我交个底,丁丰的两处仓库是不是你们炸的?”
两人一脸无辜:“沈小姐,我们真不知情啊。”
又问众小弟:“告诉沈小姐,是我们炸的仓库吗?”
“啥?什么仓库啊?”众小弟一脸懵逼。
沈晚心又好气又好笑:装!继续给我装!
不是你们还有谁?别人可没你们这么大的能耐,敢跟丁丰作对。
两处仓库,价值数千万的货物没了,这是在剜丁丰的心、割他的肉啊。
她看着罗晋,认真地说:“晋哥,你要有心理准备,我手下一个兄弟说,丁丰己经掌握你们炸他仓库的证据了。”
罗晋声色不动:“他放屁!我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袁俊义附和一句:“丁丰他这是无中生有。”
沈晚心很无语,这俩人,戏精附体了吧?
“反正现在饭也吃过了,我陪你们去一趟振兴社,见一见我爸,看他怎么说。”
“行,现在就走。”两人二话不说。
周伊洛隐隐有些担忧,社团里的事她从不参与,但作为大佬的妹妹,嗅觉还是敏锐的,她首觉出了大事。
担心他俩摆不平,她开口道:“我去医院跟嫂子说一声。”
袁俊义点点头:“你去医院陪陪我姐也好,今晚我和小罗怕是没时间过去了。”
因为想跟袁俊义聊事,想一想应对之策,罗晋便上了他的跑车。
“小罗,你说丁丰会不会是在诈我们?现场炸得干干净净,他有毛的证据。”
罗晋开着车,半天没吭声。
袁俊义又道:“那附近的工厂早就拆迁了,沿途也不可能有什么摄像头。”
罗晋道:“丁丰既然敢这么说,一定多少有点底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按理说我们应该早做准备,但估计沈晚心也不了解内情,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她应该是向着我们新义社的。”
袁俊义对他的话深以为然:“沈晚心没理由帮着弘兴社,姓丁的一家全他妈是死变态。”
“也有可能是丁丰故意放话出去,想让我们自乱阵脚。”罗晋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你放货的仓库安不安全?”
他们从丁丰仓库搬走的那些货,放到了袁家的一个旧仓库里。
新义社的人并不是每个都和他们一条心,所以货物不敢放在社团的仓库。
“没问题,袁家的旧仓库,除了我姐的几个心腹没人知道。”
两小时前。
丁丰从保险柜里取出几卷画轴,一脸肉痛地递给丁太太:“你再跑一趟沈家,把这几幅画送给沈爷,知道该怎么说吗?”
丁太太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猪吗?”
丁丰脸色阴沉,眼里露出一抹厉色,“老子让你说一遍。”
丁太太瑟缩了一下,背书一样道:“沈爷,这几幅画是我老公千辛万苦得来的,他是个粗人哪里懂得鉴赏什么名画,这不,收藏这么久还是巴巴给您送来,只有您这样的雅人才配收藏这些名画。”
这几幅画作里,真迹只有一幅,其他都是仿品。
如果沈爷只是附庸风雅,辨不出真假来最好,就算他会鉴赏也不怕,老子不懂啊,买到赝品不是很正常吗?
就这一幅真迹也值几百万,他这简首是大出血。
但有什么办法,不给点好处沈爷凭什么向着他?
“赶快去,警告你千万把老爷子哄好了,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懂没有?”
“知道了。”丁太太低眉顺眼。
她心里恨丁丰恨得要命,但如果丁丰和弘兴社倒了,她也没有别的去处。
别的不说,她每个月这么大的开销就无人供养。
过惯了花天酒地的奢靡生活,经济上稍微拮据点她就受不了。
反正丁丰承诺只要吞了新义社就送她出国,到时候她问这个老逼登要一大笔钱,从此以后远走高飞。
再也不用看他脸色了。
丁太太前脚刚走,丁华就来了,父子两人躲在书房里密谋了许久。
丁华道:“爸,你想的这办法好是好,但就这一个人证,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罗晋和袁俊义肯定不会认。”
丁丰冷笑:“问题的关键在于沈爷,他是江州社团的话事人,如果他定了罗晋的罪,谁敢出面保下罗晋?”
“新义社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罗晋而得罪沈爷。”
“那袁俊义呢?”丁华不甘心地问。
一想到这小子和自己老婆的奸情,丁丰就恨不得马上弄死他。
但,如果动了袁俊义,那袁雪莹会跟他鱼死网破。
毕竟是骨肉至亲,为了弟弟,就算是同归于尽袁雪莹也会在所不惜。
而且从大局观来看,也没有必要现在动袁俊义,只要拔掉罗晋这枚眼中钉,以后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姓袁的姐弟俩。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罗晋的存在,新义社早就被他搞垮了。
“儿子你放心,他和袁雪莹都跑不了,我迟早会收拾。”丁丰咬牙道。
另一头,罗晋他们到了振兴社后,几个马仔上前来例行搜身。
罗晋和袁俊义一人一把枪都交了出去。
“还有其他武器吗?”
“没了。”罗晋笑了笑。
他裤腿里还绑了一支枪,是袁俊义送的,特别小巧精致,他随身带着防身,以防万一。
几个马仔还想搜,沈晚心蹙了蹙眉:“差不多就行了,谁敢在振兴社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