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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了工服后，王宇成在小吴的带领下径首前往安保科。途经消防通道时，前方拐角处传来激烈的训斥声。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矮胖男人正揪着一个年轻保安的衣领，双颊因怒意而涨得通红：“说了多少次！访客登记表必须用正楷书写！你这鬼画符般的字迹，是想让客户以为我们墨氏招的都是文盲吗？”他的唾沫星子随着怒吼飞溅，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尖。
“张队，我……”年轻胖保安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想要辩解，却在对方的威慑下声音渐弱，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张......张队长，这是新招的保安队员，王宇成。”小吴显然有些畏惧张队长，声音怯生生的，简单介绍后便匆匆逃离，脚步在走廊里敲出慌乱的节奏。
王宇成步态沉稳地迎上前，声线清朗如松：“张队长，你好。”
矮胖男人转过身，地中海发型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头顶的几缕发丝倔强地，像荒岛上的几棵枯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宇成，视线在对方宽阔的肩颈处停留两秒，嘴角扯出一丝挑衅的冷笑：“新人？王什么？叫什么名字？”
“王宇成。”
“呵，名字倒挺文气。”张队长突然伸手，指尖用力戳向王宇成胸口，仿佛要试试这块“鲜肉”的硬度，“知道墨氏安保的规矩吗？入职第一天得过体能关，跟我来。”
地下一层的健身房弥漫着陈旧的汗味，混合着器械上的金属气息。张队长随手扔来一副拳击手套，仿佛布料上还带着前任使用者的体温。他特意将速度靶调到最高档，金属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随时会散架。
王宇成戴上手套时，余光扫过墙角的监控摄像头，眼镜后的眸光微闪。第一拳挥出时，他故意留了几分力，拳风擦过靶心边缘，速度靶轻轻晃动，如同一片被风吹动的树叶。
“就这？”张队长笑得更嚣张了，肥厚的手掌拍在腰间，肥肉跟着颤动，“看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
王宇成不置可否，第二拳突然变向，手肘带动肩部旋转，浑身肌肉如弹簧般压缩后猛然释放，寸劲精准爆发在靶心正中央。“砰”的一声闷响如春雷炸响，速度靶剧烈震颤，金属支架发出痛苦的呻吟，墙面乳胶漆簌簌掉落，像下雪般纷纷扬扬。
张队长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睛瞪得滚圆，眼神稍有些惊诧地盯着王宇成收拳时手腕翻转的优美弧度——那是只有受过专业军警格斗训练的人才会有的发力方式，带着致命的优雅。
“够了。”张队长转身走向装备柜，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去领装备，记住，地下车库巡逻时必须打卡，漏打一次扣五十。”他突然将一串钥匙扔过来，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地下车库保安亭的钥匙，做好车辆登记。”
钥匙在掌心发烫，王宇成挑眉——陈专员明明说负责写字楼巡逻，到张队长这里却变成了地下车库。但他只是淡淡点头：“好的，张队。”声音平静如深潭，看不出一丝波澜。
换好笔挺的保安制服，王宇成在更衣室的镜子前整理着装。白色制服衬得他肩宽腰窄，腰间的武装带勾勒出劲瘦的腰线——帅得不像保安。
这时，更衣室传来窸窣响动，刚才被训斥的年轻保安周明正对着他欲言又止，手指绞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叫周明，你来之前张队刚开除了两个新人。”周明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地瞥向门口，“他最近赌牌输了钱，总找借口扣我们奖金。刚才你打靶那拳……最好别太出风头。”他凑近了些，王宇成清晰看见他领口处的新月形红印，那是指甲掐入皮肉留下的痕迹，显然是刚才被张队长揪衣领时留下的。
地下车库的荧光灯忽明忽暗，像个患了癫痫病的病人。王宇成沿着B3区巡逻，脚步在3号车位前停顿。一辆锃亮的玛莎拉蒂静静停放，车身如银色绸缎般光滑，倒映出他笔挺的身影。后视镜上挂着枚银色平安符，精致的纹路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正是墨芸的车。他忍不住轻笑，果然是富婆，出差都换着豪车开，宾利、玛莎拉蒂轮着来。
对讲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张队长的怒吼如炸雷般响起：“王宇成！立刻到一楼大厅，有访客闹事！”
赶到大厅时，只见一个穿潮牌卫衣的年轻人正踢翻访客登记台，木质台脚断裂的声音格外刺耳。前台姑娘缩在角落发抖，眼眶通红，像只受惊的小兽。年轻人举着手机录像，镜头对准保安队，脸上带着醉意的狰狞：“墨氏就是这么对待客户的？我来找你们张总谈合作，你们保安居然打客户！”
“先生，您没有预约……”周明试图解释，话还没说完，年轻人突然挥拳，目标首指他的面门。拳风带起的气流让周明本能闭眼，却迟迟没有感受到疼痛。他睁开眼，只见王宇成侧身闪过，手腕如铁钳般扣住对方肘弯，借力将人按在墙上，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年轻人挣扎时，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现在不过上午十点，显然是宿醉未醒。王宇成按住对方乱踢的腿，声音冷静如冰：“你再闹事，我可就报警了。”
“要么现在打电话让家人来接，要么我报警。”张队长不知何时站到一旁，手里把玩着对方的驾照，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年轻人名叫赵小川，此时虽被制住，嘴上仍不示弱，“我让你在西航市混不下去……”
“赵小川，盛鑫建设集团赵立诚总监的儿子。”张队长晃了晃驾照，“上个月在帝豪酒吧酒驾，被交警记录在案。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跟我去保安室醒酒；二，我把这段监控视频发给警察。”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前台姑娘忘了哭泣，周明张大嘴巴看着张队长，就连电梯里出来的行政人员都停下脚步，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这个张队长还有这样威风的一面？
而赵小川的挣扎渐渐平息，冷汗浸透了卫衣后背，脸色由红转白，像见了鬼似的。
“我……我自己走。”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踉跄着走向旋转门，经过王宇成身边时，低声骂道：“你给我等着！”声音里带着不甘的颤抖。
“慢走，不送。”王宇成整理制服，目光扫过张队长，心中有些改观——这胖子队长虽然毛病不少，倒是有些本事，资料查得挺清楚。
回到地下车库的保安亭，周明也跟了进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王哥，张队让我来和你搭班！刚才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又得破相了。你先休息会儿，我来登记吧！”
王宇成点点头，让开靠通道带窗的位置，摸出手机，打开幼儿园的视频监控软件。屏幕上，王清沐正在滑梯上玩耍，阳光洒在他发梢，像撒了把碎金，笑得见牙不见眼。三个老师分散站在周围，目光时刻关注着孩子们——显然，小花的“重点事件分析”功能正在发挥作用，任何危险信号都会实时同步。
见到儿子没再哭哭啼啼，反而和小朋友玩得开心，王宇成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我儿子，帅气吧！”
周明接过手机，盯着屏幕里的小身影，忙不迭点头：“可不是嘛，虎头虎脑的，跟王哥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突然指着画面里的李老师和另一位罗老师，挤眉弄眼道，“老师也挺可爱的。”
王宇成点点头，哈哈大笑！
两人正笑着，一辆紫色宾利车缓缓驶向地下车库。升降杆抬起，宾利刚刚起步，突然一个急刹，停在了入口处。车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白光，像野兽的眼睛般锐利。但周明和王宇成正盯着手机屏幕，沉浸在视频里的温馨场景中，谁也没注意到这辆突然出现的豪车。
“是吗？有多可爱？给我也看看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