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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房车准时驶入蓉城。阳光穿过城市的高楼，在车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宇成按照导航停到一个停车场，然后几人走路拐进一条老巷子，两边的梧桐树遮天蔽日，蝉鸣声此起彼伏。
“到啦，就是这家‘蜀味老灶’。”王宇婷从卧室钻出来，对着手机屏幕补口红，“网上说他们家的麻婆豆腐和水饺是一绝，尤其是那个夫妻肺片……”
“停！”墨芸笑着按住她的手，“再说下去，沐沐该流口水了。”
王清沐此刻正趴在电子的玻璃窗边，盯着玻璃橱柜里面的兔头儿发呆：“墨芸妈妈，‘夫妻肺片’是不是真的有肺呀？那有没有‘宝宝肺片’？”
众人哄堂大笑。
墨芸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我提前招呼过了，这家有儿童餐，还有不辣的南瓜粥。”
走进餐馆时，老板正坐在门口择菜，看见他们身后的房车，立刻起身招呼：“哟，墨总您来啦？快里边请，楼上有靠窗的包间！”
老板的话，表明墨芸是这里的常客！
“这里老板的父亲和爷爷是好友，我小的时候经常和爷爷过来这里吃饭！”
包间里挂满了川剧脸谱，暖黄色的灯光下，菜单上的菜名看得人食指大动。王清沐趴在桌上，用蜡笔在儿童菜单上乱涂乱画，忽然指着“担担面”三个字念出声：“蛋蛋面！爸爸我要吃蛋蛋面！”
“好，给我们小少爷来一碗‘蛋蛋面’。”墨芸笑着揉他的头发，转头问王宇成，“你吃什么？这里的毛血旺很有名的”
王宇成点了点头，大家都是蜀川人，吃口都差别不大！
老板上菜很快，饭吃到尾声。
王宇成忽然开口，替她斟了杯酸梅汤，“沐沐刚刚还说，想让墨芸妈妈陪他看大熊猫呢。你下午没事的话，我们就先不离开蓉城了。”
王清沐立刻放下蜡笔，扑进墨芸怀里：“墨芸妈妈别走！我们一起看熊猫宝宝，它们会吃竹子，还会爬树！”
墨芸看着怀里仰着小脸的孩子，又看看对面目光温柔的王宇成，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她想起昨晚在房间时，向一倩电话里给她说的话：“芸芸！虽然我知道沐沐还需要人照顾，但是您还是赶紧回来了吧。您大伯那边又买下了一位董事手里的股份，形势岌岌可危啊！最关键的是，公司资金链的问题不解决的话，会出大问题的！”
墨芸想到这里，还是摇了摇头：“我可能去不了了，要不婷婷你跟着一起去吧！”
包间里的笑声忽然静了下来。墨芸的指尖紧紧攥着桌布一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王宇成注意到她的异样，伸手轻轻覆住她冰凉的手背：“怎么了？是不是公司有事？”
她抬头看他，目光扫过王清沐仰着的小脸，忽然觉得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向一倩发来的消息：“芸芸，董事会临时会议提前到下午三点，您必须赶在会前回来。”
“对不起，” 她轻声说，“我下午得回公司。”
王清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墨芸妈妈要去哪？不是说一起看熊猫吗？”
墨芸喉结动了动，伸手把孩子抱进怀里。他身上还沾着番茄鸡蛋面的香气，小脑袋搁在她肩头，像只委屈的小动物。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沐沐乖，妈妈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等忙完了就来找你，好不好？”
“不要！” 王清沐忽然攥紧她的衣领，“奶奶说墨芸妈妈是家人，以后我要叫妈妈的，家人不能分开！”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墨芸心上。她转头看向王宇成，却发现他正笑着看着自己，眼里满是理解的表情。王宇婷轻轻握住她的手：“芸姐，没事的，忙完了就去找沐沐他们就是了嘛！又不是见不了面了……”
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老板端着果盘进来，见状愣了愣：“这是怎么了？小家伙哭成这样？”
“没事，” 墨芸勉强笑了笑，“孩子舍不得我走。”
老板叹了口气：“墨总啊，您小时候每次来这儿吃饭，也是这样拽着董事长的围裙哭，说不想回城里。后来您爷爷总说，‘小芸啊，翅膀硬了就得飞，等哪天飞累了，这儿永远是你的窝。’”
这句话让墨芸眼眶一热。此刻王清沐的哭声混着窗外的蝉鸣，竟与记忆里的蝉声重叠，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老巷子口哭着不肯上车。
“沐沐，” 她轻声说，“妈妈向你保证，等处理完事情，第一时间就去找你，带你去看熊猫。我们还要给熊猫宝宝起名字，还记得你说叫‘球球’吗？”
王清沐抽噎着点头，小拇指塞进嘴里 —— 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墨芸轻轻拿下他的手，在指尖印上一个吻：“答应妈妈，乖乖听爸爸的话，每天晚上视频时要告诉妈妈你吃了什么，好不好？”
“那…… 墨芸妈妈会想我吗？”
“会。” 她把孩子紧紧搂进怀里，声音闷在他头发里，“想得不得了。”
王宇婷蹲在孩子身边，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沐沐看，这是姑姑给你买的熊猫钥匙扣！你把它挂在房车钥匙上，就好像墨芸妈妈一首陪着你，好不好？”
最终，王清沐虽然不舍，但还是在爸爸的安抚下给墨芸妈妈和姑姑道了别！虽然小脸上满是泪痕！看着墨芸两人上了墨氏集团来接她们的车，王宇成才抱起王清沐，朝着徐一灿无奈地笑了笑，朝着房车走去！
在车上，墨芸忽然伸手挽住王宇婷的胳膊：“婷婷，谢谢你刚才……”
“谢什么呀。”王宇婷笑着摇头，“我哥这些年不容易，能遇到你这样的人，是他的福气。再说了——”她忽然指着后面越来越小的父子俩的身影，“你看清沐多喜欢你啊，这才是的样子，不是吗？”
墨芸望着阳光下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发酸。曾经她以为，家是写字楼里的玻璃幕墙，是深夜会议室的冷咖啡；如今才明白，家是孩子的笑声，是爱人递来的一杯冰粉，是无论多远都愿意为彼此停留的勇气。
三人的旅行算是正式开始了。
房车重新启动时，王清沐己经在哭泣中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水果糖。徐一灿轻轻替他盖上小毯子，转头看见王宇成正专注地开车，阳光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
“没什么。”她靠在真皮座椅上，忽然伸手握住他放在中控台上的手，“只是觉得……这样平凡吵闹的日子真的越来越好。”
他一愣，随即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前方的路蜿蜒向远方，车载音响里响起许巍的《旅行》：“阵阵晚风吹动着松涛，吹响这风铃声如天籁……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涧……”
在某个转角，房车与一列火车并行。王清沐忽然在睡梦中呢喃：“妞妞妹妹……熊猫……”徐一灿笑了，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窗外的阳光正好，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