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坐灯船?” 墨芸见王宇婷关掉录像,指向旁边停靠的木质画舫,船头挂着串迷你国旗灯,在水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在船上看烟花,落下的星星会掉在怀里哦。”
画舫的木甲板踩上去吱呀作响,船娘捧着竹篮递来棉袜,袜面上印着灯笼与星星的图案:“风凉,穿上别冻着。”
徐一灿接过袜子,蹲下来替王清沐穿上,指尖触到孩子脚踝处的那天事故留下的印记 —— 一块硬币大小的伤口,不深,己经结疤了。
船行至湖中央时,第一朵礼花在天边炸开。金红色的星雨垂首坠落,湖面瞬间沸腾,千万点金光随波荡漾,像谁把整罐碎钻倒进了水里。王清沐趴在栏杆上,灯笼穗子垂进水里,荡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墨芸妈妈看!星星掉下来了!要接住!”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礼花的光映在孩子瞳孔里,像盛着整个璀璨星河。她脑海突然闪过一些画面,似乎是两年前在中东执行任务,战乱区的夜空也曾划过这样的光芒,却带着硝烟的苦味,远不及此刻温暖 —— 那时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蹲在画舫上,陪一个喊她 “妈妈” 的孩子,接住坠落的星光。
墨芸递来热牛奶,杯壁上的 “国庆快乐” 烫金字在热气中若隐若现:“沐沐许个愿吧,烟花会把愿望带给星星。”
孩子煞有介事地闭上眼睛,小嘴唇动得飞快。王宇成凑近,听见他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气音说:“希望爸爸不用晚上骑电动车去上班了,天天陪我堆沙堡,还有也不当保安了,天天陪我到处去玩……” 孩子突然睁开眼,指尖戳了戳徐一灿的手腕,“还有希望一灿妈妈、墨芸妈妈、梦露妈妈、宇婷姑姑我们天天都在一起,快快乐乐的。”
胸腔突然被什么东西塞满,王宇成想起今晚的10点就是系统结算时刻,保安职业的倒计时只剩不到两个小时,他伸手揉乱孩子的头发,指腹蹭过他沾着糖渣的嘴角:“沐沐的愿望,爸爸全部都要实现。”
灯船在烟花的光影里缓缓打转,远处龙鳞沙滩,传来乐队演奏的《我和我的祖国》,萨克斯的前奏混着水波声,像块裹着糖霜的绸缎,轻轻裹住整座湖面。
王清沐突然举起买来的灯笼,对着漫天烟花摇晃,灯笼上的哪吒剪影与空中的礼花重叠,仿佛真的在接住坠落的星星:“哪吒快来!星星糖分给你!” 灯笼的暖光与礼花的冷光交叠,在他脸上织出流动的光斑,像给小王子披上了星光做的斗篷。
墨芸悄悄打开手机备忘录,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定制烟花形状:奥特曼能量灯,附上——沐沐专属。” 笔尖在 “沐沐” 两个字上画了颗小爱心,这个高冷总裁,能想到的也就是尽量满足王清沐的一切!
想起孩子在医院时,攥着她的手指说 “墨芸妈妈的头发好漂亮”,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墨芸摸了摸自己的黑发,忍不住亲了王清沐一口,然后悄悄地握住王宇成的手,眼里满是温柔!
画舫靠岸时,王清沐己经趴在徐一灿肩上睡着了,灯笼棍还攥在手里,糖丝粘在她的卫衣上,像片融化的云。
墨芸轻轻替他摘下灯笼,LED 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映出灯笼内侧的小字 —— 普天同庆,旁边还有个灿烂的笑脸。徐一灿抱着孩子下船,木甲板的吱呀声惊飞了栖息的水鸟,她突然低头,在孩子额角印上轻轻一吻,咸涩的海风里,混着棉花糖的甜与孩子头发的奶香。
众人都有些累了,还有游客或者附近的店铺老板在自行燃放着烟花,礼花炸开,落下,熄灭,显得一切是那么的热闹和安康!
回程的车上,王宇成打开系统界面,结算倒计时显示 00:39:58。后视镜里,墨芸正在给孩子盖毯子,薄薄的羊毛毯的边角蹭过他的睫毛。
徐一灿静静地坐在窗边,凝视着窗外迅速掠过的路灯,它们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她的目光有些恍惚,仿佛透过这些灯光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王清沐的灯笼棍,那上面粗糙的防滑纹轻轻地硌着她的掌心,带来一种细微的刺痛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看到这样热闹的国庆场面,以往她总是在电视上或者书本里了解到这些,但真正身临其境,还是让她感到无比震撼。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守卫国家的那些日子,那些年里,她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土地,为了国家的繁荣和安宁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和汗水。而现在,她看到了这盛世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在她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许多模糊的身影,是她刚到王宇成家忘却的记忆。那些都是她曾经的战友,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共同守护着这个国家。这些身影在她的记忆中渐渐清晰起来,他们的笑容、他们的汗水、他们的坚韧……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
“这盛世,有你们守护,如你们所愿!”徐一灿轻声说道,仿佛这些话是说给那些己经离去的战友们听的。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和感慨。
车子远离月亮湖时,最后一朵礼花在天边熄灭,却留下漫天未散的金粉,像谁把星星揉碎了撒在人间,落在王清沐的睫毛上,像缀满星辰的夜空。
这一晚,月亮湖的灯影、沙滩的细沙、烟花的余温,都悄悄钻进了孩子的梦里。
他的梦境如同一个绚丽多彩的童话世界,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场景之中。
在梦中,他竟然稳稳地坐在了哪吒那宽阔的肩膀上,手中紧握着一盏鲜艳的国庆灯笼,仿佛这是他在这个神奇世界中的特殊标志。而在不远处的岸边,他看到了爸爸、墨芸妈妈和一灿妈妈,他们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正朝着他欢快地挥手。
更远一些的地方,姑姑王宇婷正站在那里,手中拿着相机,将这美好的一幕定格下来。镜头里,他和哪吒的身影与岸边的家人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又奇妙的画面。
在这个梦境里,远处的夜市传来阵阵糖画的甜香,那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而灯船的号角声则与海浪的轻响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支轻柔的摇篮曲,轻轻地抚慰着他的心灵。
而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超级牛马系统的倒计时滴答作响,等待着新的职业降临 —— 但此刻,所有的不安与未知,都被裹进了烟花的余温里,被揉进了灯笼的暖光中,被藏进了三个女人望向孩子时,眼底那片永不熄灭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