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星河别墅区成了“奥特曼主题乐园”。徐一灿用战术腰带改装成“装备库”,里面装着孩子爱吃的彩虹糖;墨芸把书房改成放映室,循环播放经过消音处理的奥特曼剧集(删掉了所有流血镜头);白梦露则每天变着花样做卡通造型的饭团,连海苔都剪成小怪兽的形状。
最让王宇成意外的是奶奶李秀英。老人今天出院后不顾劝阻,非要翻出压箱底的剪纸手艺,在儿童房的玻璃窗上贴满了“保护符”——用红宣纸剪的奥特曼和小恐龙手拉手,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沐沐不怕”。
“我问过幼儿园的李老师,”深夜,徐一灿靠在主卧门框上,看着王宇成给孩子擦身,“她说国庆节假复课后,会安排沐沐最喜欢的长颈鹿老师单独陪读。”
王宇成嗯了一声,毛巾在孩子后背的胎记上停留——那是块青黑色的印记,形状像颗小星星。“今天下午青狐来了,”他低声说,“带了套儿童防暴书包,说里面有定位器和警报器,顺便枪也还回来了。还好的是,他的那把手枪没有编号,不然查到他身上,还比较麻烦!”
徐一灿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青狐留下那把军用匕首时的情景,那把匕首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她床头柜的抽屉里,散发着冷冽的寒光。
“辛建军说,王轩的案子下周就要开庭了,而且多半会被判处死刑!”王宇成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波动。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肖高梅在看守所里闹起了绝食,她说要见沐沐,要见自己的女儿。她们母子俩其实也是被王轩给哄骗了,或许再过几天,她们就能被放出来了……”
王宇成的话语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对于王轩的罪行,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痛心;而对于肖高梅和刘姗,他又不禁生出一丝怜悯,这毕竟是王清沐的亲人。
“但是我不可能心软的。”王宇成突然提高声音,惊醒了浅眠的孩子。他赶紧放柔声调,看着王清沐重新合上眼,才继续道:“以后他们刘家任何人想见沐沐,必须经过我和法院同意。”
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徐一灿脸上划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想想明天晚上10点就是保安职业的结算时间了,也不知道下个月的职业是什么?希望不是要经常外出的,那样就没办法陪孩子了。
城市另一头,西航市教育局召开紧急会议。幼儿园事件后,全市校园安保系统升级方案被提上日程,星河双语幼儿园特别聘任了天和安保的魅影涂娇娇当做安全顾问,对幼儿园的安保进行了全面升级。
网络上,事件的余波仍在发酵。尽管周天祥的团队和国家相关部门联手压制,但关于“幼儿园枪战中的神秘女英雄”的讨论始终热度不减。虽然视频监控看不到正脸,但是仍然看得出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性,有网友扒出徐一灿在幼儿园中秋节参加活动的模糊身影,却在第二天发现所有相关帖子都变成了“该内容己被光之国净化”。
“是系统出手了。”
白梦露在今天下午熬不住经纪公司和陈姐的催促,同时王宇成等人也让她抓紧回去了吧,反正也快杀青了,完了再回来就是了!白梦露抱着王清沐狠狠地亲了好多口,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片场,继续完成古装电视剧的拍摄,成了第一个离开的人。
而墨芸在爷爷墨之儒的支持下,却是没有回蓉城,而是和王宇婷开始了远程办公!听说,气得她小姑墨之竹饭都要吃不下了。
9月30日,今天是系统9月职业保安结算的日子,也是王清沐主动要求出去逛街的日子,他说他想去月亮湖边龙鳞沙滩上玩,他要去玩沙子,要去挖大坑,要去抓鱼!
他穿着白梦露走之前新买的奥特曼连帽衫,脖子上挂着徐一灿用防弹纤维编织的吊坠绳,手心里攥着墨芸送的“勇气徽章”(其实是定制的迪士尼胸针)。
王宇成带着王清沐还有墨芸、徐一灿两人开车沿着环湖路缓缓行驶,来到龙鳞沙滩!
龙鳞沙滩的细沙在阳光下泛着碎钻般的光泽,王清沐蹲在浅水区边上,小铲子正奋力挖着沙坑。他的奥特曼连帽衫被海水打湿了衣角,却浑然不觉,专注地盯着逐渐成型的 “护城河”—— 那是徐一灿昨天教他的,说 “奥特曼的城堡需要护城河保护”。
“爸爸看!” 他突然举起沾满沙子的塑料桶,里面躺着只拇指大的花蛤,“怪兽被我抓住了!”
王宇成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花蛤张开的壳:“沐沐的护城河真厉害,连怪兽都怕了。” 他注意到孩子挖沙的动作专注了许多,不再像刚出院时那样频繁回头确认大人是否在身边。
墨芸坐在遮阳伞下整理文件,墨镜后的视线却始终没离开过沙滩。她的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着与蓉城团队的视频会议,手指在键盘上敲打时,余光瞥见徐一灿正踩着浪花向孩子走去,战术靴换成了米色帆布鞋,裤脚卷到膝盖,露出一个很小的旧伤疤 —— 那是某次任务中留下的,此刻却被阳光晒成健康的浅麦色。
“一灿妈妈,帮我堆城堡!” 清沐拽着徐一灿的手往沙堆拖,吊坠绳在晃动中露出防弹纤维的纹路。徐一灿顺从地跪下,指尖在沙面勾勒出尖塔形状,忽然想起上周在儿童房,孩子曾摸着她掌心的问:“这是奥特曼的战斗印记吗?”
“对呀,” 她当时笑着把孩子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每道印记都是保护沐沐的勋章。” 此刻,沙堡的尖塔上插着墨芸送的勇气徽章,在海风里微微发亮,像极了动画片里奥特曼击败怪兽后升起的胜利旗帜。
是的,呵护陪伴是一辈子的事情。那些被恐惧刻下的裂痕,正被无数双温暖的手,用爱一点点填满。而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王宇成只希望王清沐心中的恐惧,能够渐渐归零。
在人类最笨拙却最坚定的陪伴里,黑暗永远无法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