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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澜把虾饺戳出第三十西个孔洞时，茶餐厅玻璃门上的铜铃突然狂响。王振业后颈那颗瘊子随着哆嗦颤了颤，筷子尖的叉烧包"啪嗒"掉进普洱茶里。
"沈总说好三点见。"江浸月扯松领带，腕表反光刺得王振业眯起眼，"现在才两点五十。"
"江总的手表该换了。"沈听澜转动自己腕间的老上海表，"发条声比王总的心跳还急。"
苏怀瑾蹲在鱼缸前喂乌龟，石膏手敲着玻璃："王总西装第三颗扣子系错了，和上周招标会的错法一样。"
"这是长风建设的工作服！"王振业拍桌震翻豉油碟，黑色液体顺着桌缝滴在他擦亮的皮鞋上。
沈听澜突然将整笼虾饺扣在合同上，半透明的面皮裹着文件页，露出"栖梧"二字残影："城西地皮换城南建材，这买卖不亏。"
"不如沈总亏心。"江浸月扯下墙上的《叉烧制作规范》，镜框玻璃映出王振业偷摸删除录音的手。
苏怀瑾的镊子夹住王振业袖口："蓝牙耳机沾了豉油，容易短路。"
"比江总短路的大脑耐用。"沈听澜突然摔碎茶盏，瓷片划破江浸月手背，"兄弟一场，给我留条活路！"
血珠滚落在合同签名栏，洇湿了"林栖梧"的"梧"字木字旁。王振业趁机往门口挪："两位的家事……"
"家事要在祠堂说。"苏怀瑾堵住逃生通道，石膏手举起手机，"王总刚才叫的网约车，司机是栖梧山庄门卫老赵。"
沈听澜抓起碎瓷片抵住咽喉："江浸月你再逼我，明天头条就是手足相残！"
"建议换左手拿，"苏怀瑾调出监控截图，"您上个月切牛排时惯用右手。"
江浸月突然扯断沈听澜腕表链，发条弹飞进鱼缸，惊得乌龟撞翻假山："老爷子立的遗嘱，你改了几笔？"
"比你改火化证明少两笔。"沈听澜的袖口露出半截烧伤疤痕，"八七年仓库那把火，烧了谁的前程？"
王振业试图翻窗逃跑时，发现逃生梯挂着"维修中"的牌子。苏怀瑾晃了晃老虎钳："今早刚剪断第三级台阶。"
"你们设局！"王振业后颈瘊子涨得通红，"我要告诉林总……"
"林总正在看首播。"江浸月踢翻茶几，藏在桌底的微型摄像机滚出来，"您刚才吃虾饺的丑态，够剪三十秒鬼畜视频。"
沈听澜突然扑向江浸月，两人撞碎屏风跌进后厨。苏怀瑾慢悠悠数着打翻的调料罐："摔了十三瓶生抽，正好是王总收的黑钱次数。"
"这是诬陷！"王振业扯开领口露出金链子，"我要报警！"
"建议拨尾号728。"苏怀瑾亮出接警记录，"上周建材市场斗殴案，您叫的也是这位民警。"
冰柜突然爆响，江浸月揪着沈听澜衣领滚出来，两人身上沾满冻硬的虾仁。沈听澜抹了把脸上的冰碴："当年你妈跪着求我……"
"你鞋底沾的冬青叶，"江浸月掰开他皮鞋纹路，"只有栖梧山庄后山有。"
苏怀瑾用放大镜对准冰柜霜花："制冷管结霜厚度2.3厘米，说明三天前有人调低温度——正好是沈总订包厢的时间。"
"够给你妈修冰棺了。"沈听澜淬了口血沫，"需要我介绍殡葬队吗？"
江浸月突然抄起剔骨刀，刀尖在沈听澜喉结三毫米处急停。王振业裤脚滴下不明液体："别……别冲动！"
"刀是塑料的。"苏怀瑾点燃打火机，刀刃瞬间卷曲，"和沈总的演技一样假。"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沈听澜突然撕破衬衫："这伤够立案标准了吧？"
"皮下出血边缘呈锯齿状，"苏怀瑾戳了戳他胸口的"伤痕"，"纹身贴泡过碘伏，夜市五块钱三张。"
王振业瘫坐在豉油泊里，金链子钩住下水道滤网。苏怀瑾递过纸巾："建议擦擦瘊子上的痱子粉，脱妆了。"
"你们早串通好了！"王振业扯断链子，"我要让长风建设全面封杀栖梧！"
江浸月将冻虾仁塞进他领口："记得用城南仓库的冷柜，温度零下二十度——和您心脏温度差不多。"
"比林总的热脸贴冷屁股暖和。"沈听澜系着破衬衫往外走，"告诉林栖梧，这场戏才唱到楔子。"
暮色浸透停车场时，苏怀瑾的石膏手在监控盲区比"OK"。江浸月撕掉手背上的假血包："沈听澜的烧伤疤位置错了。"
"八七年他在寄宿学校，"苏怀瑾调出学籍档案，"火灾当天有月考成绩单。"
沈听澜的旧皮卡从他们面前驶过，排气管绑着褪色的红绸带。苏怀瑾数着绸带结数："十三个死结，对应王振业送钱的月份。"
"后备箱露出的建材样本，"江浸月碾碎尾灯碎片，"喷码是城南仓库的批次。"
栖梧山庄灯火通明，林栖梧正在给锦鲤喂褪黑素。沈听澜的破衬衫挂在观景亭飞檐上，随风晃成招魂幡。
"苦肉计演得够糙。"林栖梧碾碎鱼食，"江浸月扯你手表时，表盘反光打了两次信号。"
沈听澜捞起湿淋淋的腕表："故意调快十分钟，不然怎么让王振业相信您中计了？"
"王总后颈的瘊子，"林栖梧突然甩出手术预约单，"明天该切除了。"
苏怀瑾蹲在假山后记录投喂量："褪黑素超标三倍，锦鲤该换您床头那瓶安眠药了。"
"比你的石膏配方温和。"林栖梧弹落烟灰，"听说老周临终前，你往他氧气罩涂枇杷膏？"
江浸月踩碎廊下的海棠果："枇杷树下埋的录音带，该见光了。"
"建议用八七年产的录音机播放，"沈听澜擦拭着打火机，"和老爷子的遗言更配。"
深夜的城南仓库飘起秋雨，王振业带着打手撬冷库门锁。沈听澜藏在集装箱后发短信："鱼己咬钩。"
江浸月站在塔吊上俯视蝼蚁般的人群："冷藏车备好了？"
"零下二十五度，"苏怀瑾检查着温度计，"和王总办公室保险柜同温。"
"该还林栖梧一场火了。"江浸月按下遥控器，仓库照明灯突然爆出火花，惊得众人撞翻汽油桶。
消防车呼啸而至时，沈听澜正对着首播镜头哭诉："江浸月要灭口！"
"建议补下眼线，"苏怀瑾给特写镜头打光，"右眼泪痕比左脸淡0.5毫米。"
林栖梧在办公室掐灭雪茄："告诉王振业，断尾求生。"
秘书举起平板："王总正在首播吃冷冻虾饺，说栖梧集团逼迫他做假账。"
"虾饺馅料检测报告该发了。"江浸月将U盘抛给记者，"重金属超标三十倍，产地是长风建设承包的河道。"
沈听澜的眼泪突然收住："这波舆情够林栖梧消化到冬至。"
"够你消化到老爷子忌日。"江浸月扯下他脖子上的绷带，"下次假伤口别画静脉血管，死人不会流血。"
苏怀瑾的石膏手突然开裂，露出里面微型摄像机："建议沈总买防水粉底，淋雨脱妆容易穿帮。"
"该给你换石膏了。"沈听澜往裂缝里塞进监听器，"下次刻点新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