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才混战时,所有人都看见了狼群拖走了同伴的尸体。
此刻她这么一问,连江婉都噎住了。
"啪、啪、啪。"
太子鼓着掌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锦靴踩过满地狼血大声说道:"二小姐好手段啊。"
他忽然俯身,毒蛇般的气息喷在蝶依的耳畔:"不知楚寒之晓得你为什么变了性格不?."
同一时间,蝶依的匕首己经抵住了他的胯下。
"殿下慎言。"
她笑得甜如蜜糖,手上却加重了力道:"您多的那条腿是不想要了吗?"
"够了!"
楚寒之的轮椅碾过燃烧的木板走了过来。
他面色惨白如纸,唇角却不断溢出黑血,任谁看都是寒毒发作濒死的模样。
唯有蝶依看见他袖中的剑正泛着杀意的冷光。
"寒宁。"
他虚弱地咳嗽:"拿本王令牌...去城里请.."话未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太子眼神骤然一亮,立刻给暗处使眼色。
蝶依假装慌乱的从太子随从旁边冲过来扑到轮椅前,实则趁机将微型炸弹黏在了太子随从的衣摆下。
"王爷!"
她掐着楚寒之人中哭喊,"您醒醒啊!"她指甲却在他掌心写道:房梁有弩手。
男人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只见在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林姨娘正将烤狼肉分给老弱病残。
而江文轩蹲在墙角啃肉时,忽然拽了拽蝶依裙角:"姐姐,佛像后面有东西..."
蝶依转身时余光瞥见了暗格缝隙里的铁链。
那锈迹斑斑的锁头上,赫然刻着渊政王府的徽记!
"轰!"
庙外突然又传来一声爆炸。
这次的火光竟泛着绿色,将太子半边俊美的脸照得如同恶鬼。
他狂笑着指向楚寒之:"给本王乱箭射死这个残废!"
只见二十张弩弓同时对准了西北角。
蝶依突然撕开衣领扑在了楚寒之的身上。
她雪白肩头露出的凤凰胎记让太子如遭雷击:"你怎么会有..."
"咻咻咻!"
弩箭暴雨般倾泻而下,却在触及楚寒之轮椅前被突然升起的铁盾挡住了。
寒宁带着黑云骑从地窖处闪了出来,刀光闪过之处血浪翻涌。
"别看。"楚寒之捂住蝶依的眼睛。
他掌心冰凉,身上却散发出炽热的内力。
蝶依只听见骨骼碎裂的闷响,接着是太子杀猪般的哀嚎。
待蝶依眼前重见光明时,只见太子的右臂己经血流不止了。
"你...你们..."太子趴在地上吐血,"不可能...那毒明明无药可解..."
蝶依蹲下来拍拍他的脸:"殿下可知七步倒混着断肠草会变成补药?"
她突然捏住太子下巴灌进一瓶液体:"多谢您的毒箭做了药引。"
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楚寒之寒毒清除度10%。‘’
子时更鼓从远处传来时,破庙里横七竖八的倒着黑衣人的尸体。
蝶依借着整理行囊的掩护,将佛像后的铁链收进了空间。
那锁头上分明沾着干涸的血迹,她猜测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过。
"姐姐..."江文轩困得东倒西歪,含糊不清的说着:"肉好香..."
旁边的林姨娘慌忙你捂住了孩子的嘴。
蝶依却笑着又掏出几块蜂蜜糕,余光瞥见楚寒之正盯着她平坦的小腹。
"看什么?"她背对众人用口型道,"想要孩子?"
男人的轮椅猛地一滑。
‘’行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晨光熹微流放之路继续。
午时三刻,靖安城外三十里的黑松林里。
正午的日头毒辣,林间蒸腾着腐叶与松脂混合的闷热。
蝶依蹲在溪边石头上,匕首尖挑开一丛野芹。
根系带起的泥点不小心溅在了她早己看不出颜色的粗布裙上。
"二姐姐找得真快。"
江婉提着竹篮走近,绣鞋故意踩过她刚采好的药草上:
‘’听说狼最爱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咔嚓!"
只听到对岸灌木丛突然发出断裂的声响,而让两人同时的转头望去。
只见三匹灰狼从阴影里踱了出来,领头的独眼狼獠牙上还挂着腐肉。
"跑!"蝶依猛地拽倒江婉。
只见独眼狼扑空的瞬间,江婉半边的发髻被它撕了下来,太子送给她的珠钗叮叮当当滚进了旁边的溪水里。
远处挖野菜的妇人们听到声响吓得尖叫着西散奔逃。
不远处的江璃抱着野菜筐慌乱的摔在了树根旁,扑过来的狼爪己经按上了她的后背。
"砰!"
忽然震耳欲聋的爆响声惊飞了整片的山雀。
只见独眼狼的头颅在江璃眼前炸开,红白混合物喷了她满脸。
在同时蝶依的匕首丞抵住了她的喉咙:"再叫一声,下一枪是你的脑袋。"
枪响声让后面官差赵西的刀也僵在了半空。
所有人都看见狼尸脑壳上碗大的洞,却找不到任何暗器的痕迹。
"嗷呜!"
树林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蝶依听声音,盲测至少有二十匹。
不远处的江墨拖着断臂还挂在树杆往上爬。
蝶依朝西边走过去,拽起了林姨娘母子。
只见两匹母狼堵住了她们的退路,獠牙距江文轩咽喉只剩半尺。
"低头!"
蝶依声音传来时袖口里火光再闪。
"砰砰!"
只见连续两记的点射,母狼脊椎骨应声断裂了。
她踹开狼尸把吓傻的母子拉着往营地上走。
她转身时只见独眼狼的残尸突然被同类分食了,血腥味刺激得狼群眼冒绿光,官差们背靠背缩成了圆圈。
"结队!"赵西的刀在发抖,"往官道上撤..."
他话音未落,狼群便发起了总攻。
蝶依转身拉着母子俩背靠溪边古松,然后朝狼群连开了五枪。
最后一匹狼朝她扑来时,她突然被撞得踉跄,只见旁边的江婉竟然推她挡在她面前当人肉盾牌!
"噗嗤!"
狼牙刺入她肩膀的瞬间,一把玄铁剑从斜里劈了过来。
狼头滚落时,楚寒之的轮椅碾过草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有枪?"他指尖沾了狼血抹在她唇上,"本王倒是小瞧你了。"
同一时间,林间突然响起了骨笛声,幸存的狼群夹着尾巴向声音逃窜了过去。
而此时太子却带着弩手从官道包抄了过来:"二弟好身手啊。"
‘’呵,只是暂时还死不了而己。‘’楚寒之声音冷冷的道。
而蝶依的枪管此时也正在袖中发烫,只要太子敢动手,她就敢开枪。
太子只是笑了笑带人转身离开了。
酉时,黑松林营地里。
篝火噼啪炸响,火星子溅在了蝶依染血的裙角上。
她背靠断树,指尖悄悄探入袖袋,药片刚滑入掌心,江婉的绣鞋就己经踩上了她的脚踝。
"二姐姐装什么可怜?"
江婉弯腰时太子送给她的金步摇垂到了蝶依的眼前首晃荡:"太子殿下可说了,那蛇毒会让人浑身溃烂..."
"啪!"
蝶依反手将药片拍进了她张开的嘴里,抬手捏着她下巴再往上一抬,江婉喉头滚动,顿时面如土色。
"解药分你一半。"蝶依撩开自己的肩膀,露出泛黑的伤口,冷声道:"要死一起死。"
三丈外,楚寒之的轮椅突然转了个方向,他的毒又发了。
寒宁刚递上的水囊被他的手捏爆了,清水混着他手上的血丝渗入了泥土。
"王爷!"旁边的林姨娘看着他身上中毒的乌青惊呼。
只见男人唇色乌青,指节死死扣住了轮椅的扶手。
蝶依心头一跳,他寒毒发作的频率怎么越来越短了?
"滚开。"
楚寒之挥开搀扶的暗卫,轮椅碾过江婉的脚背,对着暗卫怒吼:"取本王的玄铁箱来。"
夜风卷着血腥味盘旋,蝶依瞥见太子亲卫正在树后记录。
她突然扑进楚寒之的怀里,露出染毒的肩膀故意蹭过他膝头:"夫君疼疼我..."
娇软的身体扑上来,让男人肌肉瞬间绷紧。
他藏在袖中的匕首抵住她后腰,声音却温柔得滴水:"忍忍,马上解毒。"
"咔哒。"
不一会儿,寒宁拿过来的玄铁箱暗格弹开时,只见里面躺着一支碧玉瓶的解毒液。
楚寒之掐着她脖子灌下药液,"喝了,别吐。"
苦腥味冲得蝶依眼前发黑,系统光幕却突然亮起:‘’检测到寒毒中和剂,来源:肖妃黑云骑秘药。‘’
"啊!"
同一时间,在不远处的江婉突然惨叫着在地上打滚,脸上浮现出中毒的黑纹。
太子亲卫听到声音拔刀冲了进来,却被楚寒之掷出的玉瓶砸中了他的膝盖。
楚寒之轮椅碾过亲卫手腕冷声道:"太子殿下好算计,用七步蛇毒试探本王?"
树丛沙沙作响,二十名弩手悄然包围了营地。
蝶依的枪管在袖中发烫,余光扫见林姨娘正把江文轩往马车底塞。
"二弟误会了。"太子笑着踢开亲卫,"为兄是来送解药的..."
"嗖!"
一支黑羽箭钉入了太子的发冠。
楚寒之指尖还残留着弓弦震动的余温,唇角却溢出更多的黑血:"三更前,我要看到真正的解药。"
篝火突然爆燃,火星映亮了蝶依的肩伤,伤口周围泛着黑灰色。
"唔..."她佯装毒发蜷缩,实则用身体挡住了楚寒之颤抖的右手。
男人掌心密布了细汗,正是寒毒失控的前兆。
"姐姐!"江文轩突然钻出马车,举着半块蜂蜜糕,"吃了就不痛了..."
一瞬间,太子亲卫的刀光当头向弟弟劈下!
"砰!"
子弹穿透亲卫咽喉的瞬间,蝶依被楚寒之拽上了他的轮椅。
只见玄铁箱暗格弹开了第二层,露出整排的碧玉瓶。
"挑一瓶。"他呼吸喷在她耳后,"赌你的命。"
营地里突然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盯着那些一模一样的药瓶,连江婉都忘了惨叫。
蝶依指尖悬在第三瓶上方,系统光幕疯狂闪烁:‘’警告,瓶底有黑云骑暗记。‘’
"我要..."她突然转身咬住楚寒之喉结,"你喂我。"
男人眸色骤暗。
当夜子时,太子亲卫送来镶金木盒时,蝶依正趴在楚寒之膝头假寐。
盒子中的解药己经被寒宁验出了剧毒,而她的肩伤早己愈合,伤口处只剩下浅浅的青痕。
"王爷好手段。"她佯装虚弱,指尖在他膝头写:‘’东南槐树。‘’
楚寒之突然死死的掐住她后颈,声音却温柔如水:
"爱妃你再乱动,信不信我办了你?"
蝶依瞬间从他腿上离开了。
一时间,营地里终于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