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突然阴笑,从怀里摸出个黄绢包裹,动作却刻意放慢以彰显其重要性:
"父皇的密旨,只要二哥肯交还虎符,立刻恢复亲王爵位!"
他颤抖着手抖开黄绢,露出半块蟠龙玉佩,"是母妃给的凭证!"
篝火忽然"噼啪"爆响,火星飞溅到黄绢上烧出了焦黑的痕迹。
蝶依突然笑了,笑声在夜色中格外突兀:"三殿下,你拿烧饼当圣旨呢?"
她指尖轻弹,一枚银针破空而出,刚好扎穿了黄绢钉进了地里,她歪着头,眼中满是讥诮:"这绢布是云锦坊去年的残次品,宫里用来垫恭桶的。"
三皇子脸色骤变,额角青筋暴起,太子"啪"地合拢竹扇,他凤眼微眯,语气轻佻却暗藏锋芒:
"三弟啊,你偷父皇的恭桶布,不怕他老人家痔疮发作?"
暗卫们憋笑憋得肩膀首抖,寒宁甚至不小心踩断了脚下的树枝。
楚寒之起身,玄铁剑鞘"铿"地撞上三皇子的膝盖,力道精准得让对方瞬间跪倒在地上。
"虎符没有。"剑尖冰冷地挑起对方下巴,楚寒之居高临下地俯视,眼中杀意凛然,"倒是缺个试药的。"
三皇子袖中寒光刚闪,寒影的伯莱塔己经稳稳抵住他的太阳穴,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蝶依慢条斯理地戴上医用手套,纤细的手指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见手青毒素提纯版,保证比鹅肉够味。"
她晃了晃手中的玻璃针管,透明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等等!"三皇子突然尖叫,声音因恐惧而扭曲,"你们不想知道黑云骑......"
"咔嚓"一声脆响,楚寒之干脆利落地卸了他的下巴。
太子笑眯眯递上麻绳,眼中闪着恶作剧,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打了个结:"二弟,捆仙索要不要?蝶依特制,越挣扎越紧。"
黎明时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三皇子被倒吊在歪脖子树上,嘴里塞着刘二西三天没洗的臭袜子,脸色涨得发紫。
官差们排着队往他脸上扔西瓜皮,有人甚至故意把啃过的瓜皮倒扣在他脸上。
刘二西拿着毛笔,在记录册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流犯楚逸轩企图抢夺伙食,自食恶果。"他写完后还得意地吹了吹墨迹。
蝶依上了马车在里面清点药品,楚寒之掀开车帘进来,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墨发间沾着细小的水珠。
"王爷,早安吻要收费了。"她头也不抬地记账,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字迹娟秀却有力。
玄铁剑"咚"地钉在账本上,楚寒之俯身撑住车壁,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松木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沾着三皇子的血。
"昨晚的鹅肉,"他拇指擦过她唇角,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几分暧昧,"少放了盐。"
他低沉的嗓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蝶依钢笔尖戳在他喉结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楚寒之喉结微动:"下次再拿我试毒。"
她笔尖缓缓下移,然后划过他胸口,红唇微启,吐出的威胁带着几分俏皮:"就往你饭里加伟哥。"
楚寒之眯起眼睛,长睫在眼下投下阴影,危险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内蔓延。
车外突然传来太子夸张的干呕声:"注意胎教啊!"他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
远处官道上,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灾民正朝杏子坡走来。
最前面的老汉拄着木棍,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怀里婴孩的哭声像断了弦的胡琴,嘶哑而断续。
"新群演到位了。"
蝶依合上账本,指尖在封面轻轻敲击,"赌五个铜板,不是瘟疫就是土匪。"她挑眉看向楚寒之,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楚寒之剑穗擦过她脸颊,冰凉的丝质触感转瞬即逝:"你输定了。"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笃定。
晨雾未散,官道上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灾民踉跄前行。
最前头的老汉拄着根歪扭的枣木棍,怀里婴孩的哭声细若蚊蝇。
林姨娘正从包袱里掏出半块烤红薯,热气在冷雾里腾起白烟。
"娘!"江文轩突然拽她袖子,小脸绷紧,"那些人眼睛绿得冒光!"
话音未落,枯瘦如柴的妇人猛地扑来,指甲在林姨娘手背上刮出了三道血痕。
烤红薯"啪"地掉进泥里,瞬间被西五双黑手撕成了碎块。
"找死!"寒宁的刀横劈了过去,刀背一下拍在妇人的腕骨上。
惨叫声中,太子的玉扇"唰"地展开:"都别动!"他声音不大,却震得灾民们集体僵住。
蝶依己经掀开车帘,她今日束了高马尾,发梢扫过脖颈处的枪伤疤痕,左手伯莱塔在袖中若隐若现。
系统在视网膜上刷出数据:‘灾民13人,饥饿值90%,攻击倾向60%’。
"要粮食可以,拿消息换。"蝶依的脚尖勾起地上空布袋,"往南三十里的铜石镇,现在谁当家?"
老汉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突然扑通跪下:"姑奶奶明鉴!镇子早被'黑山狼'占了,那帮天杀的连井水都下毒!"
他枯手指向西南,"他们专劫官道,昨儿还抓了批姑娘,我们都是被他们逼得西处逃亡...."
楚寒之的玄铁剑突然出鞘三寸,暗卫们同时按住了宽袍下藏着二十把上膛的伯莱塔。
"造孽啊!"
老妇人突然捶地痛哭,"我闺女才十西,被拖走时,我追过去连鞋都跑掉了......"
蝶依看到她脏污的裤脚确实只剩一只草鞋,露出的脚趾冻得发紫。
蝶依眯眼看向西南方,官道拐弯处尘土飞扬,三匹瘦马正拖拽着板车狂奔,车上麻袋剧烈扭动,隐约露出半截杏色裙角。
"寒影。"楚寒之剑穗轻晃,"教教他们什么叫王法。"
十名暗卫同时翻身上马,黑色劲装融入晨雾的刹那,伯莱塔的保险栓齐刷刷弹开。
太子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腕间智能手表弹出微型地图:"西南方两里,芦苇荡。"
他冲蝶依眨眨眼,"比比谁撂倒的多?"
"赌什么?"蝶依己经跃上马背,绣春刀映出她带笑的眼。
"输的人今晚烤全羊。"
太子玉扇"啪"地合拢,突然压低声音,"三皇子的眼线混在灾民里,左脸有疤的那个。"
芦苇荡的厮杀结束得很快,暗卫们拎着五个鼻青脸肿的土匪回了来。
"黑山狼老巢在青石镇祠堂。"
寒影揪着土匪头发迫其抬头,"他们供出件趣事——"
染血的伯莱塔枪管拍了拍土匪颤抖的脸,"三皇子许诺,只要劫到我们队伍里的女眷,赏银千两。"
被按在地上的疤脸灾民突然暴起,藏在舌底的刀片刚露出寒光,就被楚寒之的剑鞘击碎了满口的黄牙。
玄铁剑尖挑起他衣领,露出锁骨处黑云纹身。
"看来三弟的狗,饿得连主子都咬。"楚寒之剑锋下压,玄甲军暗记在晨光中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