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压低声音,指了指他袖口沾染的枇杷汁,"您这料子可是蜀锦,黏着糖分招蚂蚁。"
楚寒之目光落在她锁骨处的枪伤疤痕上,他忽然起身掀帘:"寒影,今夜守夜调成三班。"
白光闪过,二人己经站在空间商场五楼的智能浴室前。
楚寒之虽进来过数次,仍被满墙的镀铬器械晃得眯起了眼。
蝶依熟门熟路调出控制面板,指尖在触屏上划出蓝光:"淋浴间归你,浴缸我占,王爷别碰那个红色按钮!那是紧急呼叫......"
"聒噪。"楚寒之收回差点按上警报键的手,剑鞘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水声淅沥响起,蝶依往按摩浴缸里扔了很多薰衣草浴盐球,紫色雾气腾起的瞬间,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框:
‘’检测到男主心率120/分,血压升高,建议立即提供助眠精油并播放白噪音!‘’
她默默把"王爷你是不是在偷看"的吐槽咽了回去。
她抄起精油瓶划过半空扔了过去,"接着,泡完抹这个,能防伤口发炎。"
玻璃瓶被稳稳接住的轻响传来,接着是楚寒之阴恻恻的威胁:"再乱扔,剁手。"
蝶依嗤笑着沉入西十度的热水中,这疯批男人情绪阴晴不定,难搞。
智能音箱自动播放起青花瓷,她跟着哼到"天青色等烟雨"时,隔壁淋浴间突然传来"砰"的闷响——
"王爷?"
无人应答,她裹上真丝浴袍冲了过去,只见楚寒之单手撑着防滑瓷砖墙喘息,水珠顺着他脊柱沟壑滚落,腰间一道三寸长的旧伤疤狰狞翻卷着。
"让你用精油非犟!"蝶依骂骂咧咧拽过他左臂,针剂精准的扎进肘静脉。
楚寒之闷哼一声,湿漉漉的额发黏在她颈侧,吐息灼热得像烙铁:"...闭嘴。"
镇痛剂生效的三十秒里,他整个人的重量压了过来,蝶依踉跄着抵上洗手台,后腰被冷硬的陶瓷边硌得生疼,掌心下是他紧绷的背肌,寒毒发作时的震颤透过相贴的皮肤传了过来。
"松口。"
她突然掐住他下巴,"咬破嘴唇毒也解不了!"因为用力指甲陷进了他脸颊边的里。
楚寒之猩红着眼抬头,下唇被咬破的血珠艳得惊心。
浴室暖光里,他潮湿的眉梢凝着水雾,阴郁又脆弱得像柄将折的剑。
温馨提示:‘’肢体接触可降低患者皮质醇水平,建议尝试拥抱。‘’
蝶依翻个白眼,却还是伸手拍了拍他后背,"行了,死不了。"
这动作像按下了什么开关,楚寒之突然掐住她腰按向自己,孕肚隔着两层真丝浴袍相贴,他掌心灼烫得像块炭:"再动试试?"
"您老真是狗咬吕洞宾。"
蝶依挣不开,索性摆烂,"抱够没?我浴缸水要凉了。"
楚寒之冷笑松手,转身时甩了她一脸水珠。
翌日清晨,车队在乳白色晨雾中启程,蝶依在马车里给江文轩编着蜈蚣辫。
小男孩头顶翘着两撮呆毛,献宝似的捧着一兜野果:"姐!寒宇哥教我认的沙棘果!"
"酸掉牙的玩意也献宝?"
太子骑马经过,锦袍下摆还沾着几根草屑,他笑着抛来油纸包,"桂花糕,昨晚在驿站顺的。"
蝶依刚接过,斜里突然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楚寒之抽走油纸包,冷着脸掰成两半,大的那块塞回她手里。
太子微微挑眉,"二弟现在连糕点都要验毒?"
楚寒之睨他一眼:"她吃独食会噎。"
蝶依差点被桂花糕呛住,这疯批昨晚还疼得发抖,今早就来演醋王?视网膜上浮现:‘’行为分析:领地标记行为,雄性哺乳动物常见习性。‘’
官道两侧渐渐出现收割后的麦田,老农牵着瘦骨嶙峋的黄牛,呆望着这支奇怪的流放队伍。
刘二西踹了脚走得慢的犯人,谄笑着凑到马车边:"王妃,晌午在杏子坡歇脚?那山泉甜着呢!"
"泉眼干净吗?"
蝶依摸出智能手机划拉卫星地图,两根手指放大等高线,"上游三里有片乱葬岗?"
刘二西吓得一哆嗦:"您、您这宝镜竟能看风水?"
楚寒之突然咳嗽一声,蝶依秒懂,板起脸胡诌:"嗯,祖传的罗盘。"
说着"不小心"点开前置摄像头,刘二西的鞋拔子脸顿时定格在了屏幕上。
"妖、妖怪啊!"官差连滚带爬跑了,腰间佩刀哐当砸到了石头上。
太子憋笑憋得肩头发颤:"菱儿,你缺不缺德?"
"缺啊。"蝶依咔嚓又拍了张江文轩啃糕的萌照,"这不正补呢?"
楚寒之突然夺过手机,对准远处层峦叠嶂连按三次快门。
蝶依看着取景框里黄金分割的朝阳云海,震惊脱口:"王爷你特么是天才吧?"
楚寒之耳尖微红,把手机塞回她袖袋时指尖故意擦过她腕间的玉串:"聒噪。"
正午阳光晒得砂石发烫时,车队停在了杏子坡。
寒影带人用石灰粉圈出休息区,十八名暗卫看似随意站立,实则封死了所有可能偷袭的角度。
蝶依刚铺开野餐垫,林间突然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
"救命!有没有大夫!我娘吐血了!"
蝶依"啧"了一声,左手往袖袋里一探,实则从空间摸出来一个牛皮急救包。
她顺手又甩出五只肥鹅、两袋上等粳米和一堆瓶瓶罐罐的调料。
暗卫们立刻默契地分工:寒影带人用石块垒出三个土灶,寒宁拎着鹅去溪边拔毛,连太子都挽起织金锦袍的袖子,蹲在地上削土豆皮,那刀工娴熟得活像个专业伙夫。
"王爷,搭把手?"蝶依冲楚寒之晃了晃绷带。
楚寒之冷着脸走过来,玄铁剑鞘"不小心"扫过太子刚削好的土豆筐。
圆滚滚的土豆咕噜噜滚了满地,太子挑了挑眉:"二弟,手滑吗?"
"嗯。"楚寒之面不改色,接过蝶依手里的药箱时,骨节分明的指尖在她掌心一划而过,像羽毛轻扫。
林间空地上,一名约莫西十岁的农妇面色青紫地蜷缩着,粗布衣襟上沾着可疑的血沫。
蝶依蹲下把脉,眼皮一跳:"菌子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