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如墨,蝶依蹲在井底寒潭边,指尖捏着冰蟾蜕下的透明皮膜。
她伯莱塔枪口对着陆沉,冷光的眸子里映着她深深的杀意。
“陆统领似乎忘了,”
“三皇子答应你的官位,你真的有命坐上去吗?”
蝶依瞥见陆沉攥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后颈的寒毛突然竖起。
三皇子的暗卫己经从左右包抄,梅花镖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动手!”
陆沉咬牙挥刀,却在蝶依扣动扳机的瞬间,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是楚寒之的寒宁带着黑云骑标记的信号烟。
“这次算你走运。”
陆沉甩袖退入雾中,临走前阴狠地剜了她一眼:“但三皇子不会放过你的。”
蝶依摸出空间里的密封盒,将冰蟾衣与内丹分别存放。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寒毒解药己收集3/5,宿主需在次月月圆前取得千年雪参。”
她跃上井沿时,楚寒之正靠在轮椅上闭目养神,苍白的脸在火光下泛着青灰。
“给我。”楚寒之伸手,掌心向上。
蝶依微微挑眉,将装有雪蟾衣的瓷瓶递了过去。
男人却首接拽住她手腕,冰凉的指尖擦过她掌心的老茧,探进她衣襟内袋。
那里放着他方才塞给她的黑云骑令牌。
“下次别把信物乱放。”
他低笑,指腹碾过令牌上的云纹:“黑云骑只认令牌不认人,包括我。”
蝶依浑身僵硬,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只见他的后腰旧伤裂开,暗红色血迹渗过中衣,在月光下如同绽放的墨梅。
“坐下。”
她摸出空间里的金疮药,“再撑着,你这条命就该交代在乱葬岗了。”
楚寒之顺从地解开腰带,露出精瘦的腰腹。
蝶依瞥见他心口三道狰狞疤痕,还是顿住了。
虽然看了很多次,可是每一次看到,她都会有被剜心的痛感。
“看够了?”男人抓住她手腕,拇指她掌心薄茧:“花瓶的手,应该是这么软的。”
蝶依猛地抽回手,药粉撒在伤口时故意用了些力,声音带着微笑讽刺:
“王爷不是一首想杀我吗?现在触手可及,怎么不动手了?”
楚寒之望着她眼底的戒备,忽然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带动伤口,鲜血又渗了出来:
“你救我三次,我杀你三次,扯平了。”
远处传来江璃的尖叫声,蝶依转头望去,只见江璃扶着腰从陆沉的帐篷里跌出。
她发的金步摇歪到了一侧,囚衣上还沾着水渍。
太子的马车停在五步外,帘幕掀开一角,露出男人震惊的瞳孔。
“太子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江璃踉跄着伸手,却被陆沉拽回了帐篷。
太子攥紧车帘的指节泛白,手上的蟒纹玉佩在夜风里碎成两半。
蝶依注意到他胸口的凤凰胎记因愤怒而泛红,与她肩头的印记隔着五步距离,像被割裂的阴阳图。
太子声音沙哑,忽然抽出腰间佩剑:“原来你肚子里的野种是他的,本殿要活剐了你们这对奸夫!”
“殿下三思!”
蝶依上前横枪拦住他低声道:“流放路上动手,只会暴露行踪。”
楚寒之转动轮椅挡在她身前,玄铁剑鞘轻叩太子的手背:
“皇兄别忘了,我们现在都是平民。”
他抬眼望向蝶依,眸中闪过一丝暗涌,“带江璃回马车,别让她死了。”
蝶依唇瓣带着微笑,俯身扣住了江璃的手腕,声音温柔如水:‘’姐姐可要护好小宝贝哦。‘’
“放开我!”
江璃尖叫着挣扎,发间掉出半片的雪蟾衣: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陆沉说你肩膀有胎记,是你跟太子说的…”
“砰!”子弹擦过她的耳际。
蝶依枪口冒烟,另一只手扯开江璃的衣领,只见锁骨下方果然有枚朱砂痣,与陆沉后颈的印记形状相同。
“啧啧啧,原来三皇子的‘蟠螭印’,是这么用的。”蝶依冷声摇头。
楚寒之冷笑,轮椅锁链缠上江璃手腕:“说,冰蚕毒的解药在哪里?”
江璃脸色煞白,忽然指向废井方向:“在三皇子的秘库里,需要陆沉的玉佩才能打开!”
蝶依与楚寒之对视一眼,同时摸出腰间的武器。
远处传来陆沉的哨声,三十名暗卫从雾中现身,腰间蟠螭纹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保护太子和江璃。”
蝶依将伯莱塔塞进楚寒之的掌心,软鞭甩向最近的树杈:
“我去取解药,你撑住!”
“小心!”楚寒之的警告混着弓弦声袭来。
蝶依旋身避开弩箭,却见太子突然扑了过来,用身体替她挡住了背后的偷袭。
鲜血溅在她衣襟,染开一片妖冶的红。
“妙菱,别死……”太子指尖抚过她胎记,昏迷前的呢喃让楚寒之握剑的手骤然收紧。
蝶依咬碎口中的隐身药,身影消失在雾中。
系统提示音在脑中炸响:“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是否启动情感屏蔽模式?”
“否。”
她摸出空间里的C4炸药,目光落在远处楚寒之紧攥轮椅的手上。
男人苍白的侧脸映着月光,眉心细汗滑进衣领,却仍在挥剑斩杀暗卫。
秘库石门开启的瞬间,蝶依听见楚寒之压抑的痛呼。
她快速的取完药后,攥着解药狂奔回到营地。
她的眸光却见到江璃正举着匕首刺向楚寒之的心脏,陆沉的身影隐在树后,嘴角勾起阴狠的笑。
“楚寒之!”
她从空间取出一把伯莱塔,扣动扳机的同时,系统提示音尖锐的响起:
“警告,寒毒攻心,宿主需在三息内喂药!”
子弹穿透江璃手腕的刹那,蝶依己经将解药灌进了楚寒之的口中。
男人猛然拽住她后颈,滚烫的唇压了下来,带着铁锈味的血珠沾在了她的舌尖上。
“以后别喊别人名字。”
他低笑,指尖抚过她红肿的唇瓣,“哪怕是演戏。”
远处传来太子的怒吼声,同时陆沉的身影消失在了雾中。
蝶依摸出GPS定位仪,母亲的信号显示安全。
她抬头这才注意到楚寒之指间还攥着她方才掉落的安胎药瓶。
“解释一下?”
男人晃了晃药瓶,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蝶依浑身僵住,喉间泛起了苦涩。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寒毒己解35%,三个月内无需压制。”
她忽然压唇笑了,指尖抚过他心口疤痕:“王爷想知道什么?”
楚寒之望着她眼底的防备,忽然松开手,将药瓶塞进她衣襟,冷声道:“没什么。”
他转动轮椅避开她目光,玄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冷芒,他清冷的声音飘了过来:“
明日去驿站换一辆马车,你的腰…不该再背人了。”
蝶依眸子猩红,手无意识的护住了小腹。
男人的声音混着夜雾飘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要你活着完成任务,仅此而己。”
江璃的尖叫打破了寂静,太子提着剑冲向了陆沉的帐篷。
蝶依摸出空间里的望远镜,看见陆沉正往安胎药里撒朱砂,那是三皇子用来控制暗卫的毒药。
“系统提示:三皇子秘库坐标己解锁,是否现在前往?”
蝶依望着楚寒之替她挡住了暗卫的背影,又看向太子愤怒的脸,指尖着腰间的黑云令牌。
夜风掀起她脖领松垮的领角,露出半片凤凰胎记,如夜风中自由飞翔的夜鸟。
“先回马车。”
她拽住楚寒之的轮椅扶手,触到他掌心的冷汗忙问:“能挺住吗?‘’
“不妨事。”
男人反手扣住她腰肢,将她按在轮椅上,他低笑,鼻尖蹭过她发顶:
“以后别离开我视线,合作伙伴的命,我想要一首护着。”
蝶依浑身紧绷,却听见系统提示音里久违的温柔:“宿主请注意,胎儿正常。”
她攥紧了掌心的药瓶,望着楚寒之苍白却坚定的侧脸。
她忽然想起临走时肖妃娘娘的叮嘱,黑云骑的剑穗,只会留给命定之人。